金陵城裏眼下需要解決的事情全都辦妥,詹閌也不再耽擱時間,於七月十八這天帶著人手出發,前往諸暨。


    這個時代的交通相當落後,大隊人馬從金陵去諸暨,最快也要十天左右的時間。先走陸路到達宜興,再坐船穿過太湖,接著走水路或陸路到達杭州,然後沿錢塘江進浦陽江一路南下才能到達。


    現在已經是七月中旬,家裏還有兩個大肚子的等著呢,懷孕早一點的維達十一月就要分娩,必須在那之前趕迴北平才行。


    所以詹閌把隊伍分成兩撥,第一撥是他和李姵、唐玲瓏、烏雲娜、卜蘭奚四個會騎馬的姬妾,加上小丫頭桂兒,帶著一部分人先走。不會騎馬的伊莉娜、米赫莉瑪、鄭娥、梁瑢和珍兒是第二波,帶著剩下的人稍慢點走,最終兩邊在杭州府會合。


    其實詹閌就算先走,也不會比後麵的人早到太多,一路上他還得在宜興停留兩天,在湖州耽擱兩天,估計到達杭州也就是前後腳的事。


    宜興是必須要關注一下的,未來紫砂壺大名鼎鼎,都快成一個收藏專項了,作為一個“過來人”的詹閌怎麽可能放過。


    這玩意兒牽扯不到國計民生,和大多數老百姓也距離挺遠,或者說更像是奢侈品一類。他就想琢磨琢磨,是不是能把相關資源更多捏在手裏,錢不錢的是一迴事,關鍵是盡可能壟斷稀缺資源。


    宜興之後還有湖州,絲綢這東西太好了,不論在本土還是海外,都是賺銀子的一大利器。湖州絲綢的名氣就不用多說了,算天下第一應該沒有多少反對意見,在十五世紀做生意怎麽能不把這個項目抓起來呢。


    哪怕北平如今已經開始種植桑樹養蠶,可南方的品質就是比北方的要好很多,哪怕帶著掛的詹閌也解決不了這樣的問題。


    接下來發展江南業務已經是必然,那麽湖州的絲綢就成了繞不過的必經之路。如果能夠趁著一些機會,把絲綢業務正經辦起來,詹家每年起碼能增加幾十萬兩的收入,再往後隻會更多。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從宜興登船進入太湖後,唐大妞兒就開始矯揉造作起來,鼓動李姵和桂兒軟磨硬泡地拖著詹閌在太湖上又浪了兩天。


    結果就是詹閌還沒結束湖州的考察,後麵出發的伊莉娜和梁瑢等人就已經攆上來了。詹大老爺麵上各種解釋,背地裏卻揪住唐大妞兒好一頓收拾,又是老爺,又是兄長,又是爹地求饒許久才算完事。


    既然已經碰頭,那就稍微放慢點速度一起走好了,八月初二一起從湖州離開。不過唐玲瓏已經沒辦法騎馬了,隻能委委屈屈地被限製在馬車裏。


    三天時間到達杭州,知府虞謙早已經等候多時了。地方官如此盛情,詹閌也不能太過不給麵子,畢竟以後還要在人家地盤上做買賣呢,哪怕你是個國公,也得相互往來才行。


    話說這位虞知府也是個一心上進的,當初阿棣攻破金陵城之後,他第一時間就上了勸進表,很是在阿棣眼前露了一把臉。


    這次詹閌來到杭州又是這樣,通過各種消息得知詹閌到達湖州後,就開始操辦上了,隻等著結結實實抱上一根大腿。


    詹閌對於這種主動表達的友誼,多半時候是不會拒絕的。記得資料上說,這位虞知府雖然上進心極強,卻也是個有能力的實幹派,如果事實的確如此,倒是可以考慮在需要的時候扶他一把。


    在杭州城停留了三天,也著實感受到了虞知府的熱情,對詹閌提出的買茶山、買土地、買房產等等各種要求,無一不是極大限度地滿足。


    買房產,沒問題。杭州城裏還是西湖邊上,想要現成的有之前犯官們留下的宅邸,想要新建那就直接說看上哪塊地皮,保證妥妥搞定。


    買茶山、買土地就更不用說了,那是相當沒問題啊。看上哪座山直接選定,剩下的工作全部由衙門負責;看上哪塊地更不用客氣,大明朝可不缺土地,缺的是在土地上勞作的人。


    當然他敢這麽做,也是因為詹閌所提的都完全合理,絕不存在欺壓百姓、強買強賣的問題,甚至還會因為某些額外因素多給一點。這也讓虞知府對詹閌更加高看,更覺得他是一根結實的大腿。


    兩三天下來,虞知府打從心眼兒美啊。詹閌越是在杭州置辦產業,就越是有他表現的機會,隻要把靖國公的宅邸和產業照顧好了,不愁將來沒話說。


    這點時間裏,詹閌對虞知府也有了一些了解。這位怎麽說的,上進心的確夠足,辦事也的確有能力,唯一的缺點就是心眼兒不太大、容易記仇。


    不過這都是小毛病,屬於可控製範圍的缺陷,比那些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強多了。以後要是有機會,可以適當幫他一把,總歸是個能幹事的。


    八月初九一早,安頓好了家眷們留在杭州,詹閌又帶著人直奔諸暨。提前派去諸暨打探消息的精武體育會弟子已經帶迴了消息,謝用的情況很不好。


    從杭州去諸暨就比較快了,坐船騎馬速度都差不多,一天半到兩天的時間。到了諸暨難免還有要用到馬匹的地方,那就幹脆水陸並進。


    左右不出兩天的路程,走得也就相對慢一點。當晚停船靠岸,簡單洗漱後躺下來休息,正要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感覺一個柔軟的身體鑽進了被子。


    聞著這股香味,詹閌就知道是誰了,大手伸開抓過去:“你怎麽跑上船來了,不是說好了乖乖等著嗎,諸暨可沒有杭州條件那麽好。”


    唐大妞兒扮作丫鬟道:“老爺說的是誰,奴婢可是一直跟在老爺身邊伺候著呢,難道老爺是老糊塗了,忘記白天還曾捏過人家那裏,叫奴婢夜裏來伺候您嗎?”


    呀嗬,小妖精還玩上這套了,那就讓你看看老爺是怎麽入戲的:“你這麽一說,老爺好像還真有點印象,仿佛是有這麽一檔子事,都怪老爺想事情太入神,倒把你給忘了。你是不知道啊,老爺家裏有個叫玲瓏的丫鬟,長得五大三粗,生就一副男人體貌,還總是喜歡往老爺身邊湊,著實叫人頭疼。這些天老爺正想著,怎麽把她……,唉,不說也罷,想起來就叫人悲哀啊。對了,老爺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被詹大老爺好一頓埋汰,唐玲瓏氣得牙都癢癢了。可這出戲是她先挑起來的,咬著牙也得演完啊。


    “迴老爺的話,奴婢叫琳琅。”雙唇微張,聲音從緊咬著的牙縫裏透出來:“老爺您還真是老糊塗了,去年時候就問過人家叫什麽,到現在怎麽就忘了。您當時可答應過奴婢,隻要人家給您揉揉,就安排奴婢去新聞堂做總編呢!”


    還特麽挺會編,詹閌順著道:“你這麽一說,老爺又有點想起來呢,仿佛是有這麽個事。當時你還說,隻要老爺同意給你在報上發一篇評論,就做一迴小綿羊,讓老爺盡情耍耍小皮鞭呢。要是老爺沒記錯,你應該發過不下十篇評論了吧,今天是來兌現的嗎?”


    黑暗裏,唐大妞兒的白眼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小手迅捷地伸出去,把某人要害捏緊:“老爺瞎說什麽呢,明明是您欠著人家的好不好。奴婢被老爺狠狠鞭撻了半月之久,到頭來卻一篇評論都沒發過,該不會您又看上別的小狼蹄子,早就把答應人家的事忘了吧?”


    “嘶……”要害被擒,詹閌也不知道是舒爽還是刺激了,繼續油套唐大妞兒:“哎呀,那可能真是老爺記錯了。不過哪有什麽小狼蹄子的事,老爺我想著可能是玲瓏那丫頭,對,是她,就是她沒錯,她也想發評論。不過老爺看不上她,隻是讓她給老爺嗦腳趾,十個腳趾都嗦一遍,就給她發一篇,如今還欠了老爺五遍呢。”


    唐大妞兒都快氣炸了,玩個遊戲而已,就不能好好的嗎,非得往死裏埋汰人家。既然你這麽不上道兒,那就別怪我上手段了。


    一彎腰把自己埋進被子裏,找到已經非常緊張的要害部位,張嘴就咬了過去。沒有真的下死口,卻也足以讓詹閌更加緊張,都能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收縮動作了。


    然後才又鑽出來,帶著點威脅的語氣:“那現在呢,老爺想起來了嗎,到底答應過人家什麽,究竟幾時才能兌現?如果老爺還是想不起來,人家可要動真格了,到時候可別嫌人家嘴巴裏有你不喜歡的味道。”


    遊戲玩得差不多,也該進入正題了,詹閌扭了扭脖子做好準備,裝作害怕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老爺全都想起來了,當初的確是答應了你隻要……,唉呀,玲瓏你別動,老爺的後背扭到了,快鬆手幫我揉揉……”


    唐大妞兒不知有詐,慌裏忙張地爬起來,探過身子就去詹閌背上來迴地揉著:“是這裏嗎,那是這裏嗎……,老爺你到底有個準嗎……”


    詹閌一邊怎麽都找不對位置地應付著唐大妞兒,一邊感受著她兇殘地擠壓自己胳膊的舒坦。等唐玲瓏快把半個後背都找過了,才用力一翻身,把大妞兒壓在下麵,兩隻柔嫩的胳膊也被反扭在大手中。


    撩開被子坐在唐玲瓏腿上,朝著上弦月淡淡光輝中仍然能泛出兩抹白嫩的嬌臋上,來迴輕輕抽了幾巴掌:“長本事了吧,都敢威脅老爺了,看來前幾天收拾你還是有點輕,今天非叫你知道知道老爺的厲害。”


    被死死控製起來的唐玲瓏並沒有慫,反而玩起了新套路:“兄長你耍,耍賴,鬥不過人家就用奸計,小弟,小弟不服。兄長若是講理,就放開小弟,小,人家這迴一定能製服你。”


    這招放在往日裏的確有奇效,總能逗起詹閌的極大興致,隻不過現在詹大老爺已經準備換劇本了。


    又是兩巴掌下去,大手開始各處擠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現在已經被大明靖國公俘虜了。老實交代吧,你家老爺是如何用鞭撻你的,當時什麽感受,都要一字一句說清楚,但有半句含糊,就叫你嚐嚐我大明第一神棍的厲害。”


    “嗯……”唐大妞兒先忍不住敗下陣來:“國公老爺饒命,國公老爺饒命,奴婢一定老實交代,不敢有半點欺瞞。我家老爺是個傻子,整天仗著自己有一根鞭子,府中但凡有讓他不開心的,就要大肆責罰……,嗚嗚……,奴婢好慘啊……”


    聽著唐大妞兒一頓胡說,詹閌感覺也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可能天上不知道會掉下個什麽來,見好就收吧。先把正經事辦了,以後還有機會。


    認真嚴肅地教育過了唐大妞兒,詹閌也知道她怎麽上船的了。仗著自己師娘之一的身份,強行“借”了精武體育會女弟子的衣服,以檢查船艙安全的借口摸上來,還挺會利用優勢。


    最讓人頭疼的是,這妞兒自己跟就跟上吧,還拐帶了兩個同夥。米赫莉瑪和桂兒兩人,也被她忽悠著一起來了。


    米赫莉瑪是自己的女人還好說,跟著也沒什麽。可桂兒這丫頭也跟來了,就叫詹閌好一陣頭大。


    那丫頭憋著什麽心思,怕是詹家上上下下都快傳遍了。以前的時候還好一點,桂兒年齡不大,自己也比較好躲對。


    可如今那丫頭十七周歲了,發育趨勢簡直有些過分,一對眸子看過來就像能滴出水。這次來金陵就是躲不過的結果,現在還要跟著去諸暨,接觸多了就怕出問題啊。


    還有留在杭州的幾個女人,也實在叫人生氣。真不知道她們腦子是怎麽長的,一句“老爺身邊總不能沒有人”,就給她們忽悠得五迷三道,都特麽欠教育啊。


    第二天早上洗漱了吃過早飯,詹大老爺就一個人站在船頭目視前方,心裏翻騰著各種不忿、怨懟、腹誹,他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深深惡意。


    嘴上口口聲聲叫著爹,心裏想著的卻是怎麽把這個“爹”睡了。一個個張口老爺閉口老爺,卻都憋著讓老爺行禽獸之舉。以買下養子養女的手段,變相蓄養奴婢,這特麽到底是誰想出來爛招,你特麽缺不缺德啊?


    然而,這才算什麽惡意,所有人約定成俗的潛規則罷了。這個世界真正的惡意,早就在諸暨為他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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