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國朝堂之上,嬴子楚升殿,文武百官列立兩旁,同時躬身高唿。


    “大王萬年!”


    嬴子楚受了一禮,身旁的寺人照例,用尖細的聲音開口。


    “有本出班早奏,無本請駕還宮。”


    眾臣無人出班。


    畢竟如今的大秦,政通人和,官員各司其職,平日裏大多事情都由嬴政處理完畢,很少有事情會麻煩到這位大秦的國君。


    眾臣無言。


    嬴政適時站了出來。


    “兒臣有意帶兵出征,將東周國納入大秦版圖當中,打開東出之路,彰顯我大秦聲威,請父王準許。”


    話音落下,眾臣微微一愣。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雖然嬴政並無帶兵征繳的記錄,但是此時他卻站出來請旨,說明是早有打算的,也沒人準備阻攔。


    朝堂一時寂靜。


    嬴質站了出來。


    “稟父王,大秦如今兵強馬壯,正是時候實現曆代先王東出之誌,太子殿下出兵,也是為我大秦考慮,還請父王準許。”


    這句話,讓眾臣心中更加明確,今日朝會,其實就是走個過場。


    便紛紛跪下。


    “臣等附議!”


    “好。”嬴子楚也不拖遝,“此次出兵,太子為元帥,王翦擔任主將,點兵十萬,三日後出發。”


    話音落下,眾臣高唿。


    “大王英明!”


    事情就這麽定了,而且也沒有半點隱瞞之意,消息傳了出去。


    不過一天,便傳到了東周國內。


    而這個消息,讓東周君感覺天塌地陷一樣。


    “這秦國,為和要攻打我東周?就因為我東周國,處在他的東出之路上?”東周君如喪考妣。


    “王上,此事已定,多說無益,我等如今應該考慮的,是如何應對。”大臣站出來說道。


    但如今的東周國,雖然和大周一脈相承,但隻有一座城邑,無名臣,無名將,舉國可戰之兵不過兩萬,如何能抵得過大秦十萬虎狼?


    “應對?你讓寡人如何應對?”東周君臉色暗淡,頹然坐在王位之上:“大秦十萬虎狼之士,王翦為將,這股力量,就算是攻取山東六國中任意一個,都能連下數座城邑,你讓寡人應對?”


    說著,東周君重重的錘了一下椅子。


    “可惡的大秦,西周國已經被納入囊中,連九鼎都收入鹹陽,大周已經滅亡,可他卻還不滿足,就像貪心的狼,永遠都不滿足!現在更是將主意打到了寡人的東周國。”


    “簡直可惡!”


    東周君怒罵起來。


    那位大臣,心中也有些悲苦。


    生在東周國,雖然有一國之名,但隻有一座城池,十幾萬百姓,在七國當中掙紮求存,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而如今大秦攻來,明目張膽,他們卻無能為力。


    “哎......”歎了口氣,他抬頭看向東周君,道:“不如向韓.國求援吧,如今的韓.國,雖然不複當年鼎盛,但是,韓非歸韓之後,也提升了許多,而且和我們都在一條路上,秦國十萬虎狼,若是兵不血刃拿下東周國,說不定會將視線轉移到韓.國,可以以此遊說。”


    “也好,雖然韓國勢弱,但此危難之際,也會出兵相助,而韓.國出兵,其他國家,說不定也會援手一二。”東周君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國中無人,就麻煩愛卿去韓.國走上一遭,務必要說服韓.國出兵。”


    “臣遵旨。”說完,大臣便走了出去。


    也來不及準備什麽,便上了馬車,一路疾馳趕往韓.國。


    新鄭。


    韓非同樣有些為難,看著這則消息。


    “秦國居然選擇在此時出兵?還要攻取東周國?”


    他是王佐之才不假,但所學並不是兵家,對於這種情況,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這個時間,不太對啊,我原以為秦國東出,怎麽也要在開春之後,而我也準備在年底,出使秦國,麵見秦王,訴說聯合之策,可現在就出兵,還選擇攻打東周國,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韓非眉頭緊皺。


    想了想,忽然眼神一動。


    “莫非是要假借攻打東周,暗中攻韓?”


    韓非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雖然所學是法家,但和李斯一樣,學宮當中經常有關於天下大勢的辯論,秦國東出首先攻韓,是誰都清楚的策略。


    基於此點,他很快就推測出了真實目的。


    “不好!我要立刻進宮提醒。”


    王宮當中,韓非趕來之時,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韓.國第一大將,姬無夜也在其中,全身戎裝,一件紅袍格外紮眼。


    “大王,姬將軍。”韓非施禮,看向韓王,此時也顧不得禮儀,開口道:“大王,秦國如今出兵,很有可能是假借攻打東周之名,實際上卻是奔著我韓.國而來!”


    韓王眼神一動。


    “寡人和姬將軍也是這麽認為的,隻是不知該如何應對。”韓王沉聲道,眼中帶著詢問之色,看向韓非。


    “不如出兵救援?同時再聯係趙國,楚國,出兵抗秦。”韓非說道。


    可韓王卻似乎並不認可,而姬無夜也搖了搖頭。


    “韓非你是王佐之才不假,但在軍事上,是一竅不通。”姬無夜沉聲道:“我韓0國兵將有限,若是出兵援助的話,韓.國空虛,而秦國若是真像你預計的一樣,王翦絕不會錯失良機,晝夜行軍攻向新.鄭,到時迴援也是枉然。”


    “至於聯合趙、出兩國,對他們來說,區區東周國,一座城邑而已算的了什麽?而韓.國就算重要一些,可能會讓兩國答應下來,但時間上來不及,更何況這兩國來說,得不償失,還不如他們聯合扛秦來的有效。”


    姬無夜說的很有道理,韓非也不是很懂用兵,頓了頓開口詢問。


    “那依姬將軍隻見,該如何去做?”


    “隻能防守,不給秦國可乘之機,而且,本將雖然不如王翦,但若是說到防守,我卻可以保證,最多丟兩座邊境小城,絕不會危機新鄭!”


    姬無夜信誓旦旦道:“而這兩座小城,爭取來的時間,韓非公子可以繼續發展韓.國,再多出一些時間,憑我韓.國的強弓勁弩,也讓人不敢小瞧!


    就算不複當年聲勢,但卻也可報自身無虞。”


    這話,讓韓王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靠防守,擋住秦國十萬大軍?


    姬無夜有這個策略?


    “不知姬將軍有何計策?”韓王迫不及待問道。


    “王上,我的計策,就是一個人。”姬無夜說著,迴頭招唿了一聲:“老將軍,請出來吧。”


    緊跟著,一聲咳嗽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沉穩的腳步聲響起。


    眾人循聲看去,一道蒼老卻挺拔,宛如蒼鬆翠柏一樣的身影,緩緩走入殿中。


    赫然正是廉頗!


    函穀關之敗,背了鍋被趙偃罷黜,輾轉幾國都沒有得到重用,最後在姬無夜這裏安頓下來,而廉頗,一直都在等待這個機會。


    “草民廉頗,拜見韓王。”廉頗沉聲道。


    “原來是廉頗老將軍!”韓王大喜過望。


    廉頗乃是當世四大名將之一,當年長平之戰,擋住白起不得寸進,而今時今日,擋住秦軍,也不算妄言。


    而且,在韓王心中,哪怕廉頗指揮函穀之戰失利,但在一切決策上,都沒有問題,隻是敗在了忽然出現的白虎軍團手上。


    誰能料到,那麽點人的軍伍,敢於襲擊六國聯軍大營?


    但廉頗屬於越挫越勇的那種人,經曆一敗,此時必定有了計較,隻是......


    韓王想到了什麽,心中的興奮之意,稍稍往下壓了一些,輕聲詢問。


    “許久未見老將軍,不想已經白發如雪,不知進來生活如何?尚能飯否?”


    廉頗豪邁的哈哈大笑。


    “韓王懷疑廉頗老了?何不拿酒飯來?”


    韓王點點頭,寺人立刻離去。


    不多時,大量酒飯擺了上來。


    廉頗也不在意,直接席地而坐,拿起玄獸肉,咬一口肉,喝一口美酒,再吃一口靈米飯。


    如風卷殘雲一般,將麵前的酒飯吃了個幹淨。


    韓王看的目瞪口呆。


    “廉頗將軍上了年紀,卻還能食肉十斤,米十鬥,美酒數金,果然是老當益壯!”韓非讚歎一聲,轉頭看向韓王,道:“大王,廉頗老將軍統領韓.國人馬,想來會萬無一失。”


    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廉頗,試探道:“隻是這一次,要小心打探,秦國軍伍當中,是否混有四象軍團,若無嬴質率領的四象軍團在,沒有攻韓之意。韓.國也可免去此次兵戈之亂。”


    廉頗聞言,臉色不變,昂首挺胸:“嬴質此子,乃是兵家奇才,其疾如風,上次我著了道,老夫也不辯解,但若是再度相遇,實打實的幹一場,老夫有信心抵擋住他的進攻!”


    話裏很有自信,韓王點了點頭,“既然如此,老將軍不妨就留在在韓.國,做一位將軍,保我韓.國不造秦國兵戈侵擾。”


    “臣廉頗,領旨。”廉頗沉聲道。


    壓抑的氣氛,輕鬆了一些。


    對秦國的軍伍,韓.國似乎找到了應對之策。


    但在鹹陽城中,卻沒人把韓.國放在心上。


    藍田大營,主帥大帳當中,嬴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著興奮的嬴政,在眼前轉來轉去。


    他穿了一身戎裝,轉了幾圈之後,來到嬴質眼前。


    “兄長,我這套戎裝準備了好多年,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總算可以帶兵上戰場了。”嬴政輕快道。


    “好了,趕緊去點兵吧,一會你就要出發了。”嬴質笑著催促道。


    “有王翦將軍領軍,路上的一切都聽他的,他說走就走,他說停就停。”嬴政似乎毫不著急,還獻寶似的對嬴質招了招手。


    “兄長隨我來,我再給兄長介紹一樣物品,最近用的得心應手,我簡直都要離不開了。”


    嬴質有些無奈,這小子不在章台宮中,就有些放飛自我了。


    不過也難怪,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可以帶兵出征了,興奮就興奮吧,等真的見識了何為戰場,就不會這樣了。


    想著,他跟隨嬴政走了出來。


    “牽馬!”嬴政揮手道。


    一匹棗紅色駿馬被人牽了過來,但是後麵還有幾個人,而他們手中抬著的......


    是兩個......人?


    嬴質懷疑自己看錯了,仔細看了看,就是兩個人,但這兩個人,卻是肘膝著地的姿勢,腰背挺直,頭一直低著看地,像是被人定住了,不能行動一樣。


    而且,還透著一股熟悉的感覺。


    這是......


    呂不韋和華陽太後?


    嬴質愣了愣,卻見這二人被人抬著,然後,放在了馬匹兩側。


    跪趴的姿勢,不高不低。


    嬴政也不客氣,一腳踩著呂不韋的後背,用的力氣很大,嬴質清晰的聽見呂不韋唿吸一頓。


    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而嬴政就這麽上來了馬匹!


    嬴質此時才知道,嬴政對他們二人的特殊處理方式,就是當做上馬石!


    可禍亂章台宮,意圖奪位,就要將他們一直都踩在腳下,又讓他們死去,活著承受這份煎熬。


    實在是夠狠!夠絕!


    “哎呀。”


    坐在馬上的嬴政忽然發出一聲驚訝之聲。


    “忘了拿兵器了。”


    嬴政認真的說著,在馬上一片腿,縱身一躍,兩條腿都結結實實的踩在了華陽太後的身上。


    同樣一顫,痛苦席卷全身,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嬴政站在地上,認真思考了一下,道:“我又不用上陣殺敵,拿兵器幹什麽?”


    說完,踩著呂不韋上了馬。


    “算了,還是拿上吧,就算用不到,裝裝樣子也是好的。”


    然後踩著華陽太後下了馬。


    走了兩步,換了個借口,重新上去,又下來。


    循環了七八次,總算是玩夠了,才轉頭看向嬴質。


    “兄長,我對這兩人的處理,你看如何?”


    “可以,以後恐怕沒人戶敢於對大秦王室起覬覦之心了,有這二人在,誰都得老老實實的。”嬴質淡淡點了點頭。


    頓了頓卻問了一句。


    “隻是呂不韋的修為被你封禁了,華陽太後本身又隻是個普通人,被你這麽踩來踩去的,肯定撐不了多長時間,而我大秦的丹藥,給這二人吊命實屬浪費,要是不小心能被你玩死了又該怎麽辦?”


    “這一點我早有計較。”嬴政點頭道:“我早就準備好了兩塊大石頭,打造成這個形狀,然後把中間掏空,等他們兩個死了,就封在裏麵,繼續當我的上馬石,下馬石。”


    嬴政說著,神色冷冽。


    “我說過,要他們永世不得解脫。”


    華陽太後和呂不韋,兩個人的身子,同時顫抖。


    若是能夠說話,他們不會對嬴政破口大罵,隻會哭著哀求,求一個速死。


    就算是藍田大營,見慣了生死的軍士們,也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可嬴質卻仰天大笑。


    “好!很好!”


    “對待敵人,就該如此!”


    說完,他指了指另外一側,王翦已經帶領十萬大軍,準備完畢。


    “政兒,你該出發了。”


    “如此,兄長在鹹陽等我凱旋而迴!”嬴政說著,揚鞭打馬。


    華陽太後和呂不韋,被人抬起,放進了專門打造的鐵籠當中,隨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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