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


    王齕帶了五千人進行一次夜襲,但被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廉頗和信陵君抵擋住了,而王齕本身也沒想死戰,發現情況不對,立刻撤退。


    秦軍沒有多少損失。


    六國軍隊這邊,也鬆了一口氣。


    “這王齕也真是夠自大的,來偷營就帶這麽點人,夠幹什麽的?但好在他識時務,知道撤退,不然的話,我將他們全都留在這裏。”


    一位將領十分不屑,連笑帶說。


    廉頗麵帶不悅之色。


    信陵君心明眼亮,立刻製止了這位將領的胡言亂語。


    “無妨。”廉頗心中清楚,知道六國苦強秦久已,也該放鬆放鬆了,便笑著說道:“王齕就是個蠢材,他不過是仗著秦國強大,家底厚實,才帶兵打了幾仗,而他就算輸了,也輸得起。”


    但話點到為止。


    “但函穀關渾後不隻有王齕一人,還有幾十萬秦軍,所以各位萬萬不可大意。”


    眾將聽聞,表情肅穆。


    “是!大帥!”


    廉頗也沒多待,邁步離開了,信陵君卻覺得有些異樣,快步跟了上來。


    “主帥。”


    “王齕不是有勇無謀之輩,這一點,所有和他交過手的人都清楚,不會掉以輕心,而不清楚的人,就算再怎麽跟他解釋,也不會清楚,便隨他們去吧。”廉頗仿佛知道信陵君要說什麽,直截了當道。


    “今晚王齕率兵前來,看似是為了出一口氣,但實則是為了觀察我大營如何安排,迴去後一定會做出周密計劃的。”


    “也說不定什麽時候,他還迴來,或許是襲擾,或許是真的想要孤注一擲。”


    信陵君一停,心中微微一驚,他可知道王齕的厲害,連忙問道:“那我們要不要做出一些變化,調換一下糧草存放的位置?或者幹脆多設立幾座空的糧草營,迷惑對方?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沒有必要。”廉頗搖了搖頭:“他來一次,我們就做一次改變,這樣一來,他襲擾我軍,令我軍疲乏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雖然不大,但梁軍對戰,一點小小的變化,就決定改變勝敗。”


    廉頗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正理,我們隻需要做到外鬆內緊,讓王齕覺得有機可乘就好。”


    “而且六國聯軍之內,像剛才那樣的蠢材並不少,而有這種人的存在,更會讓王齕不會過分緊繃。”


    說完,他看向信陵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每臨大事必靜氣,切不可自亂陣腳。”


    此時,信陵君對廉頗才是真的佩服的五體投地,世人對於這位以防守成名的大將,位列四大名將之一,始終心存懷疑,但現在看來,這是實至名歸!


    別看年紀大了,但卻老而彌堅!


    愈發沉穩,做事麵麵俱到,滴水不露。


    “恭送大帥。”信陵君雙手一搭,躬身施禮。


    一夜過去,六國大軍攻打依舊猛烈,而且人人奮勇。


    隻因一句話。


    秦國和六國,攻守易型了。


    王齕也吃盡了苦頭,心中發誓,若是此戰結束,我一定迴稟大王,大大擴充我大秦軍伍!


    大戰又僵持了五天。


    函穀關搖搖欲墜!


    夜晚。


    六國大軍營地當中,最後方的一塊空地上,燈光大亮。


    廉頗看著麵前修整完畢的軍隊,滿意的點點頭。


    這些人都是齊國的軍士,因為齊國臨近東海,所以齊人最擅水性,這一次渡過渭水,他們是最穩妥的選擇,所以這段時間來,齊國軍隊未曾經曆過太大的戰鬥。


    軍容最為整齊。


    而統領之人,正是被譽為七國水戰第一的大將,田雄!


    另外兩位副將,同樣是水戰名將,楚國大將熊暝和燕國大將姬嶽。


    “田雄將軍,能否一舉拿下函穀關,就看你的了。”廉頗身為大帥,此時卻不像點將,而是一副懇求的語氣:“水戰,我廉頗不懂,也不做置喙,我去做我力所能及之事,為三位爭取時間。”


    “主帥放心,若說陸戰,我會麾下軍卒不如秦軍,但說到水戰,我田雄有十成把握拿下!”田雄傲然道:“兩個時辰,我必過渭水,繞到函穀關後發起攻擊!”


    話說的有些狂,但事實就是如此。


    另外兩位水戰大將也無法反駁。


    “如此,老朽就拜托您了。”廉頗說著,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信陵君,道:“咱們的人,也準備好了吧。”


    “早就準備好了,大家都在等著這一天呢。”信陵君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隻待大帥一聲令下,十萬兒郎即可進攻函穀關。”


    “好!”廉頗點點頭,吩咐道:“信陵君,你帶十萬兒郎,拿上火把,趁夜色悄悄靠近函穀關,等到關前,再點火把,搭雲梯,打秦軍一個措手不及。”


    “田雄將軍,到時我這裏火把一亮,戰事開啟,你趁機渡過渭水!”


    “遵命!”田雄低吼一聲。


    轉身帶著齊國軍士離岸登船。


    廉頗轉過身來,知道這一次戰爭的關鍵就在此戰,氣勢決不能弱,就算連續叩關未曾拿下,但也大大消磨掉了秦軍的實力,運起真氣,朗聲大喝。


    “秦國連喪兩王,函穀關岌岌可危,正是時衰運敗,天意如此!此戰,進函穀!殺王齕!一戰定乾坤!”


    “一戰定乾坤!”


    軍士大聲高唿。


    “出發!”


    大軍出發,但早就做了安排,人人小心翼翼,不發出半點動靜,悄悄向函穀關靠近。


    田雄這裏默不作聲的等著。


    半個時辰後,黑夜當中升起一道火紅,氣勢正盛的軍伍在廉頗的指揮下,露出鋒芒,喊殺聲震天,連這邊都能聽到。


    田雄知道時候到了,大手一揮。


    數百艘戰船同時啟動,都有齊人掌舵,在水麵上一字排開,卻不點火把,和悄悄靠近函穀關的人馬一樣。


    好在齊人擅長此道,不然一定會在黑夜中迷失方向。


    平靜的渭水,起了一絲波瀾。


    轟轟的聲音傳的很遠,那邊的戰鬥如火如荼,而渭水上的秦軍,卻無所事事。


    “我說大哥,這大半夜的,那邊怎麽也打的那麽熱鬧?”一名秦國水軍道。


    身材瘦小枯幹,穿著一身鎧甲,顯得極大,很不合身。


    秦國不重視水軍建設,但也不願意沒有,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嗯,有點奇怪啊,晚上視物不清,怎麽就打起來了?就算想要偷襲,為什麽早不偷襲?反而在函穀關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偷襲?”另外一名年紀略大的人低聲嘟囔著。


    但離得很遠,他們又是水軍,雖然不受重視,但也有軍紀管著,不能擅離職守。


    努力眯起眼睛看過去,但離得太遠,根本就看不清什麽。


    “小三。”


    那人低聲喊道,卻沒有得到迴應。


    “小三?”


    微微有些意外,迴過頭來,一枚羽箭,雪亮的箭頭反射出一絲光芒,精準的射進了喉嚨當中。


    血光崩現!


    他愣了一瞬,但立刻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張開嘴巴就要提醒,但一枚短弩,精準的從他的嘴巴裏射入!


    然後,百十人從平靜的水麵上,冒出頭來,上身赤背,手腕上綁著短弩。


    “嗖嗖嗖!”


    弩箭激射而出,仿佛風吹樹葉,卻精準的掠奪走了大秦士兵的性命。


    百十人招唿都不打,十分默契的分開,各自攀登秦國的船隻,掌舵,駛離原本的位置,讓自家的戰船駛進。


    不過隻進來那麽兩三嗖,剩餘的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秦國的船隻實行了包圍。


    “秦國軍伍強大,但也隻是強在陸地上,在水麵上,他們真的不行。”熊暝低聲說道。


    “嗯,但我們拿下這裏之後,就要登岸,和秦國軍隊正麵相抗,那才是一場硬仗,所以這裏,還是速戰速決吧。”田雄說道。


    然後一抬手,打了個手勢。


    刹那間。


    夜色下的渭水被照亮,秦軍迴過神來,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田雄神色嚴肅。


    “放火箭。”


    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手,點燃箭頭,弓箭雨鋪天蓋地的覆蓋大秦本就為數不多的戰船。


    火光跟著燒起。


    秦軍隻能勉強抵擋。


    “別慌!立刻棄船!迴到岸上,別迴頭,往函穀關跑!能活一個是一個,千萬要把消息送到!”


    “想迴去報信?”田雄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給你們這個機會嗎?”


    數百艘大船齊齊湧來,光是水浪就已經讓秦國的戰搖搖晃晃,仿佛大海當中飄搖不定的小舟。


    而看著這一幕,秦國水軍將領不由得一陣悲苦。


    “難道今日真要死在這裏?”


    絕望當中,一枚帶著火焰的羽箭射了過來。


    可卻聽到“叮”的一聲脆響,一枚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羽箭,精準的將其打飛。


    戰船上的水軍統領活了過來,立刻迴頭看向岸上。


    之間數百人飛快湧了出來。


    當先一人一邊奔跑,一邊指揮。


    “風騎,速去函穀關匯報情況,其餘人,隨我駐守渭水河!”


    赫然正是蒙恬!


    他今早剛到,剛把一口氣喘勻了,恢複了一些體力,夜晚就發現了有敵軍前來,立刻帶著是麾下軍士衝了出來。


    蒙恬手持長槊,一身黑色鎧甲,威武立在岸邊,身後五百名軍士立刻結成戰陣。


    “大秦鼎天君麾下,白虎軍團第一統領,蒙恬再此!”


    “奉命固守渭水!”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田雄。


    “今晚,渭水河畔,神鬼不過!”


    聲音朗朗,戰陣的氣勢瞬間大漲。


    “白虎軍團!”蒙恬高唿一聲。


    五百軍士,無一人膽怯。


    “死戰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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