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兒的到來,使得民眾的注意力終於得到了轉移。


    可燕玉兒到達的當天晚上,便來到了府門求見孫樂。


    孫樂得知時,正站後院的小花園中練著太極拳,聽到了劍客的稟告後,她頭也不迴地笑了笑,“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一陣腳步聲絡繹響起,那些腳步聲來到拱門外時停了一下,一個嬌美的女聲輕輕地說了幾句話後,便獨自一人向孫樂走來。


    一直到燕玉兒在孫樂身側五米外站住,孫樂還在打著她的太極拳,清麗紅潤的臉上平靜無波。


    燕玉兒站在那裏,抿著唇看.著孫樂,令得眾人奇怪的是,她居然一直忍著沒有打擾孫樂。


    孫樂一直打完一趟太極拳,才慢.慢收勢,她迴過頭看向燕玉兒。


    這個嬌美之極的少女,這次看.來有點臉色蒼白,有點憔悴。這個時候看著她,孫樂突然發現,燕玉兒的麵容與自己還真有幾分相似處。


    燕玉兒見孫樂看向自己,低著眉,盈盈一福,輕聲說.道:“田公,妾身有一事相求。”


    孫樂盯著她,直到在她的逼視中,燕玉兒臉色開始.煞白,孫樂才微微一笑,她斂下目光,淡淡地說道:“何事?”


    她的聲音很冷淡,這樣的冷淡使得不遠處的眾.人看得有點惱火。可是,燕玉兒不但不生氣,反而大喜過望。


    她驚喜地抬頭.看向孫樂,又是一福,櫻唇動了動,說道:“妾想求田公放過津城燕氏一門!”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孫樂有點好奇了,上次她把事情交給弱王後,便不再理會。這次一聽到燕玉兒前來,便知道她是為此事而來。也不知弱王用了什麽手段,居然令得燕玉兒一改以往的囂張高傲?


    這個念頭在孫樂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對上燕玉兒期待中充滿驚惶的目光,冷著臉淡淡地說道:“你說什麽津城燕氏?我不明白!”


    她這是裝聾作啞。


    燕玉兒臉色更白了,她絕望地看著孫樂,櫻紅的小嘴蠕動了好幾次,卻一直沒有吐出半個字來。隻是她那雙明媚的大眼睛中,漸漸的淚珠盈盈。


    對上泫然欲泣的燕玉兒,孫樂有點好笑,她垂下眼斂,笑了笑說道:“樂素無憐香惜玉之心,燕大家如此作態,卻是白費了!”


    這話,好不無情!


    燕玉兒臉色煞白,亭亭玉立的身子不由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姓田的,你好生狂妄!”


    一聲喝罵從拱門外沉沉傳來,轉眼間,一個十八九歲的華服少年衝了進來。這少年腰間佩了把鑲滿寶石的長劍,麵容清秀中透著傲慢。


    他大步走到燕玉兒身邊,熱切地望著她,伸手扶住,溫柔地說道:“燕大家何需如此?有什麽事本殿下幫你辦也是一樣啊!”


    就在他那雙大手放在燕玉兒手臂上扶著她時,燕玉兒輕輕一掙,退了半步。她一站定,依然期待地乞求地看著孫樂,輕聲泣道:“田公,妾身求您了。”


    燕玉兒這個動作,令得少年頗為不解。他皺起眉頭,轉頭向孫樂怒目而視,冷聲說道:“田樂,你怎麽如此唐突佳人?”


    這個少年,孫樂卻是見過一麵的。他是韓太子賓。


    孫樂麵對著太子賓地質問,笑了笑,說道:“燕大家所求之事恕我無能為力。”她說到這裏,看向太子賓,“燕大家有事,何不求於賓殿下?”


    “然,然,燕大家有事何不跟我說來?”太子賓連忙轉頭對上燕玉兒,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芙蓉秀臉,一副溫柔無限的模樣。


    孫樂見此又笑了笑,她話也不說,轉過身便準備離開。


    燕玉兒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孫樂身上,見到她要走,不由聲音一提,“孫樂,你何必裝作不知?”


    燕玉兒的聲音有點尖利,眾人這一下都聽得分明了。一時之間,包括太子賓在內,所有人都向孫樂看來。


    此時此刻,每個人的眼神中都是好奇的,他們無比期盼著眼前這個齊使田公承認自己便是孫樂。


    孫樂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去。


    燕玉兒急了,她衝上兩步,急急地叫道:“孫樂,你,你好狠的心!當初得罪你的不過是我姨母,你要發作她便針對她一人便是。為什麽你要讓整個燕家的人來陪葬?”


    她說到這裏,可能是想到了什麽,臉色一白,本來尖利的喝叫聲也軟了下來,帶上了一分悲音,“你要殺要刮,為什麽不痛快點?你這樣派上幾個神出鬼沒的劍師,每過一個月便這麽在半夜取去一顆頭顱,你,你為什麽不痛快點?你不是恨我姨母嗎?你殺她呀!你幹脆地殺了她呀!你這樣不幹不脆,裝神弄鬼地從她的身邊人殺起,你不覺得你這樣太過狠毒了嗎?”


    燕玉兒說到後麵,聲音漸漸帶上了一分恐懼和悲泣。隨著她抽泣聲響起,孫樂停步了,院落內外的人也麵麵相覷,看向孫樂的眼神中帶了一分驚訝。


    孫樂依然沒有迴頭,她直到現在,才知道弱王是以這種手段替自己報仇的。閉了閉眼,不知為什麽,一陣極為詭異的,莫名的喜悅突然湧了出來。


    這應該是這個身體的感覺了。


    孫樂連忙把漸漸上揚的嘴角壓下,把喜悅給沉了下去。


    太子賓這時瞪大了眼,他錯愕地看著孫樂,向她衝出幾步叫道:“你,你居然用這種手段來對付燕大家的家人?你,你好歹毒的心思!”


    太子賓顯得十分的氣憤,他恨恨地盯著孫樂,咬牙切齒地說道:“田樂,這種伎倆乃小人行徑!你最好馬上收迴!”聲音沉沉,已是命令。


    孫樂垂下眼斂,此事既然是弱王所為,她這個身體又很是滿意,她自是不會去幹涉了。


    因此,麵對太子賓的命令,孫樂徐徐迴頭,她盯著臉色煞白驚恐的燕玉兒,盯著太子賓,冷冷地說道:“太子殿下沒有聽清嗎?這事不是我做的!而且殿下似乎忘記了,樂並非韓人!”這是直接拒絕了,太子賓一噎,馬上也明白了自己確實無禮了,以自己的身份,還真的不能命令田樂做些什麽。


    孫樂說到這裏,又看向燕玉兒,徐徐地說道:“燕玉兒,你豔名遠播,又身世高貴,既然如此被折磨,何不聯姻於強者取得庇護?”


    她這句話說得十分溫和,那表情,那眼神更是真誠之極。


    太子賓聞言也從難堪中清醒,他轉頭對上燕玉兒,叫道:“是啊,燕大家何不下嫁?”他說到這裏,目光不由灼熱了幾分,語氣中也帶了幾分迫切。


    燕玉兒咬著下唇,她不理會太子賓,隻是瞪著孫樂叫道:“你,你還說這風涼話?你派來的那些劍師,精得似鬼一樣。府中有高人坐鎮時,便形跡全無,高人一走便又來了。聯姻要是有用,我又何必來求你。”她尖叫到這裏,被自己說的這個‘求’字給提醒了,聲音又是一軟,她雙眼淚汪汪地望著孫樂,苦澀地說道:“孫樂,當年我姨母,表妹是有對不起你母女的地方。可是,那折磨了你十年之久的


    兩個表妹已被你殺了呀!你要為母親報仇,也徑可取了我姨母的性命去。孫樂,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燕氏一族吧!”


    孫樂麵無表情地傾聽著,等燕玉兒說完,她淡淡地說道:“我說了,此事不是我所為!”


    “是你,當然是你!你就是孫樂!你,你這個賤女人,你派來的那些人明明說了,他們是為你母女報仇而來!你,你居然不認!”


    燕玉兒說到這裏,玉齒一咬,聲音中帶了幾分陰狠。她瞪著孫樂,咬牙切齒的瞪著!


    就在孫樂以為她要撲上來與自己拚命之時。燕玉兒突然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


    “這,這如何使得?”太子賓連忙上前一步扶向燕玉兒。可是,他一伸出手,燕玉兒便拂開他的手,搖著頭叫道:“別攔我!我燕氏一門百五十號人的性命都係於孫樂一人之手!”


    太子賓見燕玉兒麵容淒苦,不由退後一步。他轉頭看向孫樂,提腳走上兩步,深深一揖,沉聲說道:“田公乃當世智者,就算燕玉兒所說的行事之人不是田公,可有相救之策否?”


    他說到這裏,頗為心疼地看了一眼眼淚汪汪的燕玉兒,又衝孫樂說道:“如燕大家這樣的絕代佳人,何曾向人下過跪?田樂,衝著這一跪,你也應該幫一幫她。”他見孫樂依然麵無表情,不由咬牙續道:“隻要你幫了她,如今平城城鬧得沸沸揚揚的你的身份之事,我一定盡全力撫平!”


    你盡全力撫平?孫樂聽到這裏不由有點想笑:你一個隻有名位,無權無勢的侯國太子,憑什麽幫我來擺平這樣的事?


    太子賓說完這席話後,抬頭誌得意滿地等著孫樂地迴答。


    孫樂嘴角微微一扯,說道:“殿下言重了。田樂無計可施。”


    直接迴絕了後,孫樂聲音一提,喝道:“來人,送客!”


    她喝聲一出,十幾個劍客應聲站出,大步向太子賓和燕玉兒走來。


    燕玉兒見孫樂真是油鹽不進,不由絕望至極,她怒視著孫樂。雙眼腥紅,聲音尖嘯地嘶叫道:“孫樂,你,你好生過份!我,我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本是一個女子!你就是燕氏叛出家門,那個**賤婦人之女醜奴兒!你堂堂齊使田樂便是孫樂!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不會!啊——”


    燕天兒的嘶叫聲,又尖又厲又響,一時遠遠地傳蕩開來。孫樂迴過頭,對著狀若瘋癲的燕玉兒,對著一臉陰狠地瞪著自己的韓太子賓,抬睫淡淡地說道:“不錯!我本是女子身!我就是孫樂!”


    對上一眾錯愕的,呆若木雞的眾人,孫樂笑了笑,雲淡風輕地反問道:“那又如何?”


    ((※


    現在手傷還沒有完全好,本來時間上是到了,可每天敲字時,一不小心便會觸動傷口,引得不是流血就是紅腫,再加上現在是冬天,傷口愈合奇慢。最不妙的是,我現在有點寫不動,人產生了一種惰性,怎麽也勤快不起來。因此,後麵還會是一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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