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擦亮,熱氣便開始上升。


    身穿魚鱗甲,頭戴兜鍪的太史慈,身上披著一件青色錦袍,跨騎駿馬之上的他,目光深沉地凝視著六安城頭。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從時間上來推測,最遲今天午後,陸信的援軍必然會抵達六安城下。


    也就是說如果今天上午攻不下六安,他隻有撤退一途,亦或者戰死在城下。


    “擂鼓,進攻!”


    短暫的凝視之下,太史慈目中閃過一道寒光,策馬高舉手中的寒鐵槍,發出了一聲怒吼。


    “殺,殺進城去!”


    “殺……”


    隨著太史慈一聲令下,身後數千揚州兵馬,頓時嗷嗷叫的高舉著盾牌,抬著雲梯衝了上去。


    麵對城下敵兵的進攻,城頭上帶傷站在城頭上的高覽,在左右親衛的攙扶下,冷聲吼道:“傳我軍令,弓箭手準備!”


    城頭的將士嚴陣以待,表情冷漠而鎮定,這樣的進攻,他們早已經視若無睹。


    隨著高覽的軍令下達,城頭上的戰鼓隨即敲響,劇烈的鼓聲之下,城頭上的常山營將士,紛紛進入自己的攻擊位置。


    進攻的鼓聲號角聲與城頭上的戰鼓號角霎時響成一片。


    隨著太史慈的軍隊進入射擊距離,城上的軍司馬振臂高唿道:“赴湯蹈刃,死不旋踵!”


    “赴湯蹈刃,死不旋踵!”


    “赴湯蹈刃,死不旋踵!”


    一聲聲響亮的口號聲中,城頭上的弓箭手,狠狠的拉開了手中的弓弦。


    “嗖嗖嗖……”


    漫天箭雨鋪天蓋地落下,猶如雨點般落在敵陣之中。


    軍陣前方一千手持鐵盾的刀盾兵,麵對落下的箭雨,紛紛身體下蹲,用胳膊頂著鐵盾,擋在了身前,形成一道嚴密的防禦陣勢。


    即便是密集的箭雨,一時也難以給對方造成多大的傷害。


    “發射床弩!”高覽冷峻的目光盯著城下的玄武大陣,冷冷揮了揮手。


    城牆之上十幾架床弩,在士兵的齊力合作下,迅速裝上粗長鋒利的狼牙箭。


    “嗖……”


    隨著一聲聲巨響響起,狼牙箭巨大的衝擊力,射在鐵盾之上,直接把身後的敵兵給帶飛了出去。


    “呃啊……”


    趁著鐵盾防禦被擊穿,城頭上的弓箭手,迅速補位,射出一片箭矢,頓時給城下的敵兵,造成不小的傷亡。


    “弓箭手壓上去,給我反擊!”


    太史慈並沒有因為這小小的失利退縮,眼眸子裏掠過冰冷殺機的他,厲聲大吼一聲。


    伸手從馬背上把掛著的鐵胎弓,拿在了手中,並且迅速的抽出羽箭,凝視著城頭戰鼓,拉動了弓弦。


    這是一把足有十二石張力的強弓,射程可以達到三百步,若不是化境大成以上實力的人,根本無法拉開這樣的強弓。


    更別提瞄準二百步外的目標,發動致命一擊。


    可太史慈卻有這樣的神技,隻見他一箭射出,弓弦滿月,飛射而出的羽箭,嗖的一聲射在城樓上的戰鼓之上,瞬間把戰鼓給射了個對穿。


    “這廝的射術竟然了得,真猛將也。”


    高覽也是看的暗抽一口涼氣,慶幸大前天自己能夠在對方這樣的神射之下苟活,還真是命不該絕啊。


    “傳令兵,告訴各門的軍司馬、軍候,讓他們給我務必堅守住,就算是敵人要入城,那也必須是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高覽並沒有太史慈的神射技藝而嚇到,既然陸信把六安交給了他,那麽除非他戰死了,否則他絕對不會讓敵人踏進城門一步。


    很快密密麻麻的揚州兵馬,不斷衝了上來,城下的弓箭手,不斷發射的箭矢,掩護著攻城的雲梯隊伍,一步步衝到了城下。


    麵對衝上來的敵兵,城頭上一名瘦弱的少年,從地上撿起一張弓矢,迅速的把兩個箭壺掛到了背上。


    烏黑的眼睛透出一股淩厲之氣,開始抽出一支支羽箭搭於弦上,不斷的朝著衝上來的敵兵,發射著手中的箭矢。


    隻見在他每一次弓弦都拉的滿滿的,神情專注而自信,每一次射出一箭,必有一名敵人倒下。


    然而他的表情始終冷漠,兩眼微眯,不帶任何感情地凝視著下一個目標。


    “屯長,快看那是丁奉,這小子竟然這麽恐怖?”負責南門城牆的兵馬,是被高覽抽調的陳策屯田所的軍戶。


    十三歲的丁奉,本來不在征募之中,但由於他父親早逝,而跟隨爺爺長大的他,因為這次爺爺生病,從而他主動報名代替爺爺上了城頭。


    丁奉因為個頭瘦弱,領隊的屯長為了照顧他,一直都把他安排在後麵,負責救治抬傷員下城。


    但此刻丁奉那流星趕月般的射術,一箭比一箭準確狠辣,自是一下子吸引住所在屯士兵的注意。


    “好小子,快,你們幾個上去保護好他,給他送上箭矢。”屯長擔心丁奉被城下的弓箭手反射,興奮之餘,連忙對左右的士兵喊道。


    “給我箭矢即可,他們射不到我。”丁奉堅毅的臉上,充滿自信,身手靈活敏捷的他,每射出一箭,便迅速變化著方位。


    雖然是第一次上戰場,而這小子就像一個天生的戰將,在這一刻爆發出無窮的戰鬥潛力。


    麵對城頭守軍猛烈的反擊力度,太史慈並沒有退縮,為了攻破六安,他已經做出誓死而戰的決心。


    從出征之前的五千兵馬,幾日下來,雖然減員近兩千,但今天他卻把所有兵馬,全部壓了上去。


    南北方向佯攻,牽製守軍兵力。


    而他親自統率著兩千人馬,死死的盯住了東門城牆。


    “今日不是城破,就是吾亡!”


    太史慈之所以如此拚命,也是被逼迫的。


    這次他之所以能夠統領五千兵馬攻打六安,正是因為他在合淝守將張英麵前,立下了軍令狀。


    十天之內拿不下六安,他太史慈提頭來見。


    雖然現在還沒有到十天期限,但太史慈心中明白,陸信的援軍隨時都會抵達。


    所以即便十天的期限還有很多天,可陸信豈會給他十天時間?


    事實上此刻趙雲、張郃率領的五千玄甲鐵騎,已經抵達洪甸河畔,若不是為了恢複體力,以及戰馬的體力,此刻趙雲和張郃的,早就出現在太史慈的側翼了。


    恢複騎兵的體力和戰馬體力,自然是為了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更好的發揮出騎兵的衝鋒陷陣的衝擊力。


    五千騎兵的聲勢可不小,雖然趙雲和張郃在洪甸河北岸就放慢了腳步,但還是被太史慈安排在外圍的斥候發現了。


    沒有絲毫遲疑,斥候幾乎在第一時間便飛馬奔逃而迴:“報,將軍敵人一支不下五千人的騎兵,出現在二十裏外的洪甸河北岸。”


    “來的好快啊。”太史慈神色不變,暗忖一聲的他,知道這六安城是打不來了。


    但他橫豎都要死,把心一橫的太史慈,冷聲道:“傳我軍令,鳴金收兵,向洪甸河攻擊前進,就算是死,吾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自持勇武的太史慈,眼看這城牆攻不上去,可這野戰怎麽也可以拉上幾個墊背的不是?


    現在時間上也來得及,隻要他率軍扼守洪甸河南岸,北岸的騎兵就無法發揮騎兵的優勢。


    這樣的情況下,這一來,就算是死,他相信也可以崩掉敵人一口牙。


    “當當當……”


    隨著鳴金收兵的鍾聲響起,攻城的揚州兵馬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城頭上的守軍雖然不明就裏,但還是興奮的喊了起來:“敵人退了,敵人退了……”


    看著退卻的敵兵,丁奉繃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的他,感覺全身就要散架似得。


    剛剛他一口氣射出了四十多箭,至少有三十名敵兵死在了他的箭矢之下。


    在拚命的時候,丁奉絲毫不覺得疲憊,但這會一鬆懈下來,他才發現全身酸痛,手臂顫抖發麻,再也站不住的癱倒了在地上。


    “丁奉,丁奉你怎麽樣了?”左右士兵紛紛湧了上來。


    “好累……”麵對眾人關切的目光,丁奉張了張嘴,隨即昏睡了過去。


    “抓緊救治傷員,做好備戰準備,以防敵人殺個迴馬槍。”高覽見太史慈的兵馬退卻,但卻並沒有大意,而是立即把軍令傳達了下去。


    洪甸河北岸。


    趙雲、張郃率領的玄甲鐵騎,休整了大半個時辰,便迅速的整頓好隊形,開始涉水渡河。


    趙雲騎著照夜玉獅子,一馬當先。


    張郃則坐鎮北岸之上,指揮馬隊全體通過,他再渡河。


    “報,前方三裏,有一支兵馬正朝我們迎頭而來。”前哨的斥候,在趙雲剛剛踏上河岸之際,便飛馬而迴,報告了最新的敵情。


    “前部立刻列陣,穩準陣腳,弓箭準備。”趙雲一愣,迅速的下達了作戰軍令。


    “左右二部迅速過河,敵人來襲,準備戰鬥。”


    趙雲兩腿一夾馬腹,高舉手中的亮銀槍,朝身後河道方向渡河的騎兵揚聲吼了起來。


    手持亮銀槍的趙雲,橫槍立馬立於軍陣的最前方,雖然看到敵軍步卒一步步靠了上來,但他卻並沒有下令衝鋒。


    因為陸信有過叮囑,讓他生擒太史慈。


    爾這個時候太史慈竟然一頭撞了上來,趙雲相信這太史慈自持勇力,這個時候必然會前來搦戰。


    自己正好趁此機會,一舉把此人拿下,也省的再多費手腳。


    趙雲自信隻要拿下太史慈,他帶來的那幾千步卒,自己身後的玄甲鐵騎,一個照麵就能把他們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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