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熟睡的董卓,聽到李儒的吼聲,打了個哈欠,皺眉問道:“文優,何事這般驚慌?”


    “迴稟主公,陸信突圍了,目標直指東門,吾怕張濟、董樂難以遏製,所以急調樊稠、華雄率軍馳援。”


    李儒之所以能夠調動兵馬,自是董卓睡前,特意吩咐過,遇到急事,可以先調兵,再通報與他。


    但謹慎的李儒,一個晚上都沒有下去休息,一直在董卓大帳等候消息,以便應付突**況。


    “這麽說二宮已經拿下了?”董卓顯然也沒有意識到,陸信突圍的危害性,反而欣喜於控製了南北二宮。


    “呂將軍剛剛來報,二宮確實已經拿下,陛下與太後在宮中無恙。”李儒忙低頭應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董卓興奮的搓了搓手,大笑道:“立即肅清城中戰鬥,知會文武百官,前往朝賀。”


    “主公,李傕戰死了,徐榮戰敗了。當務之急,我們必須消滅陸信,才能真正掌控洛陽,朝賀來日再舉行也不遲。”


    李儒咬了咬牙,開口進諫道。


    “什麽,李傕戰死了?”董卓微微動容,李傕可是跟隨他多年的心腹,就這麽死了,他一時難免有些感傷。


    “報!董樂校尉迴來了。”


    就在董卓、李儒商議商討之際,衛兵在帳外報道。


    “董樂怎麽迴來了?”李儒暗忖一聲,心頭隨之流露出一絲不安。


    “讓他進來。”董卓也意識到不對,連忙喝道。


    “叔父,張濟將軍戰死了……東門,東門戰敗了。”董樂一進來,就跪在地上,磕頭喊道。


    “陸信呢,他是不是突圍出去了?”董卓目露兇光,瞪著董樂喝問道。


    “他們,他們有好幾千人馬,突然殺了出來,吾與張濟將軍拚死抵抗,可奈何陸信帳下一騎白馬的將軍,實力實在太恐怖了……”


    董樂一臉委屈的把東門城下的戰鬥,如實的敘述了一遍,隻不過沒有說他是主動逃跑,才逃了迴來的。


    “豈有此理,傳令呂布,立即率部與樊稠、華雄會合,給吾把陸信小兒抓迴來,吾要剝了他的皮,吊在洛陽東門之下……”


    董卓聽到一夜之間,帳下的兩員大將,李傕、張濟都死於陸信手下,再也抑製不住憤怒的吼了起來。


    “命令徐榮重整兵馬,迅速馳援上去,務必在陸信小兒逃出虎牢關前,把他給我擒拿歸來。”盛怒之下的董卓,很快就調動手下的幾路兵馬出動,前往追擊陸信。


    天亮之後,曆經大半夜戰鬥的洛陽二宮之戰,雖然平息了,但大戰過後的痕跡,卻還是遺留了下來。


    深宮之中的何太後、以及皇帝劉辮、劉協,再次讀過了一個不安的夜晚。


    直到天色大亮之後,何太後這才派中常侍趙勝,出門小心翼翼的打聽了一下消息。


    在得知陸信敗退,逃出洛陽的消息時,何太後眼中不由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昨夜戰鬥打響時,韓綾就來問過她,要不要跟她一起離開洛陽。


    眷戀皇權地位,以及擔心兒子劉辮的何太後,最終選擇了留下來。


    當時急於前往幫助陸信的韓綾,也沒有強求太後,隨即轉身趕赴南宮治所,也正是韓綾及時趕到,救下了從宮牆上,被呂布擊落的陸信。


    “走了也好,也好……”聽到陸信安全突圍離開了洛陽,何太後暗忖一聲,表情有失落,也有釋懷,還有一縷莫名的情緒。


    北邙山行宮那一夜,陸信就像一頭不知疲憊的公牛,狠狠的折騰了她一夜,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感,這種體驗,是她一輩子都不曾體會過的。


    想來也是永世都難以忘懷的,這一切都讓她難以麵對陸信,更加難以忘懷。


    顯然這個時候,彼此就此分別,相互平安,就是最好的歸宿吧。


    陸信所部五千餘人馬,由於得到西涼軍的戰馬代步,在撤出洛陽之後,馬不停蹄的奔赴滎陽而去。


    出了洛陽往東,最近的一座城池就是偃師城。


    偃師由於地處洛陽、與滎陽、虎牢關中間地帶,加上地勢平坦,向來隻是洛陽的緩衝之地,所以並未鑄造高大雄偉的城牆。


    正午時分,趙雲率部進入偃師城。


    並第一時間給陸信找來診治的大夫,偃師比鄰京師,城內自是十分繁華,人口超過萬戶,是名副其實的大縣城。


    “庸醫,你給我滾出去。滾啊!”被請來的診斷的大夫,在問診過陸信的傷勢後,竟然直接表示無藥可救,說是已經傷及內腑,時日無多了。


    聽到這庸醫的話,韓綾自是憤怒的大罵了起來,直接讓衛兵把對方轟了出去。


    很快城中的多名大夫,被許褚請到了營中,結果給出的答案,如出一轍,表示無能為力。


    “不,不會的,陸郎不可能有事的,一定是這些庸醫無能……”韓綾手足無措的喃喃自語道。


    麵對陸信的昏迷不醒,她是真的慌了,六神無主的她,俯身在陸信身上淚流不止。


    “主母放心,主公定然不會有事的。吾家鄉有一神醫,名華佗,能夠起死迴生,藥到病除,吾相信他一定能夠治好主公的。”


    許褚想起同鄉的神醫華佗,連續進言道。


    “可譙縣距離此地千裏,就算日夜兼程趕路,也要旬日才能抵達,主公如今這身體,能夠堅持住嗎?”


    許褚的夫人胡萍,雖然心疼韓綾,但理智的她,還是說出了客觀事實。


    “不管怎麽樣,哪怕有一線希望,我們都必須盡力。”趙雲則是堅定的說道。


    “現在立即傳令各部,繼續趕路,前往滎陽與呂範、陳到會合去。”


    趙雲大手一揮,左右親衛,立即抬上陸信,大隊人馬匆忙上路。


    即便入夜之後,趙雲也僅僅下令休息了一個時辰,便繼續上路了。


    雖說是為了救治陸信,日夜兼程的趕路。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恰恰避過了後麵的追兵。


    要知道董卓所部的樊稠、華雄,率領的鐵騎,一路在後方追趕,但因為陸信的軍隊也有了戰馬,加上又提前走了不少時間。


    導致樊稠、華雄一路追到滎陽城下,方才追上趙雲他們。


    滎陽作為洛陽東邊的屏障,又有虎牢關加持,自古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還未來得及的離開滎陽的趙雲,見追兵來了,雖然憤慨,但卻不得不打起精神,準備應戰。


    “仲康,我帶兵前去搦戰,你帶主公先走,當務之急,主公的身體重要。”趙雲見追兵來了,為怕耽誤時間,隻得對許褚提議道。


    “這樣不行,陸郎現在的身體,根本經不起顛簸。”韓綾搖了搖頭,道:“當務之急,唯有擊敗城外這支騎兵,才有可能從容而退。”


    “子衡,可有破敵之策?”見韓綾說的不無道理,趙雲也隻能看向呂範,希望他這個軍中唯一的謀士,能夠獻計。


    “堅守不出,吾倒是有信心,倉促之間,尋找破敵之策,吾還得想想。”呂範苦笑一聲,露出慚愧之色說道。


    城外那可是足足有一萬西涼鐵騎啊。


    正麵擊破,即便已經邁入宗師境的趙雲,也根本做不到。


    此時此刻可不是在洛陽城中,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夠屢敗西涼兵馬,可如今城外一馬平川,又是大白天的情況下。


    加上滎陽城中如今亦不過八千多人馬,正麵與一萬西涼鐵騎交戰,勝算還真的不大。


    “咱們先去城樓上看看,再好好想想。”趙雲點了點頭,遂與呂範、陳到出了府門。


    此時許褚早已經攜夫人胡萍,第一時間上了城頭,督率守軍,做好備戰準備。


    坐在病榻前的韓綾,看著才過去一天一夜,陸信的臉色就變了,甚至唿吸都變得若有若無的,很明顯是傷勢又加重了。


    “陸郎,陸郎,你一定要撐住啊,你說過要生死相隨的,對不對?”


    “所以你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的。”


    韓綾更咽著,雙手緊緊握著陸信冰冷蒼白的手掌,不停的小聲念叨著。


    而一直陪伴在左右的貂蟬,雖然沒有吭聲,但見到韓綾如此痛苦,她的內心也在不停的受著煎熬。


    韓綾是她最好的姐妹,從六歲開始起,她就喊韓綾姐姐,十年的朝夕相處,二人早已經不是姐妹,勝似姐妹了。


    之前韓綾雖然擄了她,甚至還想把自己獻給眼前的這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說實在,當時她是十分生氣的,甚至想著要與韓綾斷絕姐妹之情。


    但前天夜裏,洛陽城內發生的一幕幕,卻讓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陸信與韓綾深厚的情誼。


    這份情誼讓她感動得無以複加。


    如今看著韓綾一臉悲苦,情緒憔悴,可她卻一刻都不願意離開陸信,也不吃不喝的,再這樣下去,即便是鐵打的身體,也必然會垮掉。


    “綾姐姐,這裏讓我守著吧,你下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好不好?”


    貂蟬上前扶著韓綾的肩膀,心疼的勸說道。


    “不用,我要陪著陸郎,我知道陸郎一定希望我陪伴在他身邊的。”韓綾一臉慘笑的伸手撫摸著韓綾那刀削般的臉頰,癡癡的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說道。


    “綾姐姐,你要是再這樣,你的陸郎要是醒了,你卻病倒了,他難道不心疼嗎?”


    頓了頓的貂蟬,咬牙低聲道:“其實他的傷勢並沒有想象的重,他真正受損的是精神力量的衰竭,其實、其實我、我可以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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