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來越離譜!


    不過這也從側麵證明了,此時燕雲地區的情況危急到了什麽程度,而且,隨著地盤的不斷減少,糧食的供應也逐漸緊張起來,甚至在幽州城內,糧價已經持續漲價數個月了!


    這要是再拖下去,甚至都不用宋軍自己動手,他們都要內亂起來了。


    “準備一下,明日起兵攻童貫,奚王攻種彥謀部,讓其放棄攻打潞縣,大軍先過河,如果童貫動了就分兵繞後,切斷他們的糧道,然後逼到河邊,斷了他們的後路!”


    耶律大石已經在腦海中謀劃好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作戰計劃,臉上的緊張之色也緩退不少,可是心中卻仍舊不時的悸動一下,讓他始終難以安定下來。


    果然,就在耶律大石對著地圖發愁時,一匹快馬從幽州方向趕來,速度之快令軍營中的士兵也感到咂舌,因為看到來人的方向,一時間整個軍營內就開始流傳起了各式各樣的謠言,即便是軍官在不停的嚴厲嗬斥也難以杜絕。


    信使被架到了耶律大石麵前,他臉色陰暗的問了一句。


    “南京發生何事?”語氣之冰冷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信使的聲音很微弱,以至於耶律大石都得湊過去仔細聽才能聽清楚。


    “南京,南京被宋軍偷襲了...”


    咯噔!


    耶律大石瞳孔瞬間緊縮,心中思緒萬千,腳步幾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他眼中一閃而過某種光芒,隨後拍地而起,表情嚴厲衝著在場的其他幾人沉聲說道:“傳令下去,不得討論南京方麵來信,還有,去把奚王請來。”


    到底是耶律大石,就算是在這種麵前有強敵,身後老家又被偷的情況下,他也能很快振作起來,主持局麵,他腦袋一動,看向那個癱坐在地上的信使,眼中兇光閃現,一道寒光閃過,血液噴灑在大帳內。


    “唰!”


    既然南京已經失守,那自己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手中握有數萬大軍,這本應該是一個很重的籌碼才是,可糧草不濟,人越多越難突圍。


    他的心中,此時已經構建起了一個全新的計劃,一個逃出生天的計劃。


    “遼軍動了?”


    桑幹河南岸,童貫聽著辛興宗的匯報眉頭微皺,兩軍對峙這才沒到一個月,對方就按奈不住了?還是說,是有其他原因?


    童貫摩擦著下巴上的胡茬,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起來,半晌磨著牙咂嘴說道:“這樣,興宗,你帶兵前去試探一下,看看遼人反應如何,如果其中其中沒有貓膩,而是後方出現別的原因,那...”


    說到這裏,他嘴角微微勾起,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就是我們該出動的時候了。”


    和上次急功近利導致慘敗不同,這次童貫即使是頂著巨大的糧草補給壓力也要跟遼軍耗著,為的就是一個字,穩!


    兩邊隔著桑幹河互不侵擾,就看誰先忍不住主動出擊,而現在,看起來遼軍內部是出現了些許狀況,不是糧草有問題,就是後方有異動,比如,耶律淳病逝這種足以讓前線遼軍士兵失去鬥誌的消息。


    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童貫一介閹人,講甚麽武德,隻要能贏,他是不屑於這些小事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嘛,贏了那就不丟人,輸了才是真丟人。


    《孫子兵法》上教的可都是克敵製勝的法子,而不是討論武德,武德這東西早在泓水之戰宋楚兩國交戰過後,就逐漸消失了。


    如今已是千年過去,就連山川大海都變換了方位,更別說錯綜複雜的人心了,武德,那是和平時期才會在口頭上講一講的。


    潞縣。


    這裏遭到宋軍猛攻已經十餘天了,以一區區小城卻能堅持這麽久,這不是此地的守軍多麽頑強,也不是當地的城防頗為堅固,實際上這是因為攻城的部隊雷聲大雨點小,根本就沒想著把潞縣攻破。


    這是種師道的計策,他是要圍點打援,借助攻打潞縣的聲勢吸引遼軍過來,進而達到分散遼軍實力的目的。


    隻可惜,目的似乎好像沒有達到。


    “大爹爹,遼人一直沒來,探子說是在桑幹河南岸,幽州以南一直駐防,好像根本沒把這裏放在心上。”


    種彥謀這些天在軍中大多數時候都在陪著種師道,畢竟是七十歲的老人家了,再怎麽身子骨硬朗那也是對比得來的,以前種彥謀還覺得以種師道的身體,活到八九十都不成問題,因為他並不知道重視第在曆史上到底活了多久,所以有此猜想並不算過分。


    隻是當他和種師道相處的時間長了之後,就清楚的意識到,老人家可能命不久矣了。


    宣和三年時種師道還能上馬彎弓射箭下馬揮舞刀槍,甚至從京兆府到東京來看看種彥謀的傑作。


    而僅僅過了一年,種師道就已經無法再想之前那麽腿腳靈敏了,上馬這種高難度動作自然是無法做到,就連平日的正常行走都有些力不從心,加之其他各方麵的小毛病不斷,就連種師道自己都調侃。


    “我這把老骨頭,不知道還能不能撐過今年,趁著腦袋還算清楚,還能說話的時候,得把咱們種家為將領兵的本事傳給你,不然,你以後肯定是要吃虧的。”


    當時聽了這話,種彥謀就覺得鼻子一酸,眼眶濕潤了起來,多好的老人家啊,就算到了彌留之際也還想著自己,可惜他終究是穿越過來的,和種師道沒那麽多感情,隻能是陪在他身邊聊以慰藉。


    “不用擔心,唿!唿!不是糧草問題就是內部生亂,你,你讓韓世忠那小子去偷襲幽州,算算日子,應該就是這幾天吧?”


    種師道盡管老眼昏花,可仍舊能辨別是非,隻是幾句話就將戰場局勢說的明了,讓種彥謀眼前一亮。


    他點頭說道:“是,差不多就是這兩天了,難道是他們打下了幽州?”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場棋局應該即將落下帷幕了,畢竟,幽州就是燕雲的核心,一旦此地被大宋拿下,到時候四麵出擊扼住遼人的咽喉,讓其各部無法交相唿應,最後隻能逃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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