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哪一個都不是他們所想的。


    阿拉斯加的金砂仍在河水中流淌,滿載黃金的船隊上承載了新大陸的希望航向遠方,那裏,是大宋,同樣也是他們的家。


    大宋,東京。


    趙佶自打今年以來,就前所未有的勤勉,種家工廠在東京和海州做的是風生水起,背後有大宋最高統治者做後台就是不一樣,根本不需要擔心朝廷的阻撓,誰敢駁了官家的臉麵?


    每個月聽著陳暢報告他的內帑之中又多了一筆進賬,這就是趙佶最開心的時候,皇帝也是人,之前花錢大手大腳的,那是因為不清楚消耗民力會導致什麽事情,還有著一群欺上瞞下的奸臣吹耳邊風,拍馬屁。


    而在方臘起義,席卷江南天下震動之後,趙佶才恍然大悟,這要是再亂搞下去,大宋豈不是藥丸?


    可不搞錢怎麽養得起自己這巨大的花銷?要知道修個亭子,賞賜臣子,逢年過節都要花錢的,雖說不至於到捉襟見肘的地步,可如果沒有別的搞錢渠道,那對趙佶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恰巧這個時候,種彥謀閃亮登場,拉他一起投資入股,四處搞錢,不然僅憑一個駙馬的身份能讓趙佶如此信任他嗎?


    特別是當種彥謀悄悄的告訴他,自己知道在倭國有一個超大銀礦之後,趙佶更是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恨不得直接下令攻打倭國了。


    大宋缺錢,不然也不會超前世界幾百年搞出第一個紙質貨幣了,大宋同樣又不缺錢,一億的人口,占據世界近三分之一的生產總值,可是因為國土麵積過小和開發技術不成熟的原因,導致國內金銀銅等金屬短缺,以至於難以鑄造出足夠流通所需的銅錢,最後不得不用紙幣“交子”來代替銅錢。


    本來這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決策,畢竟紙幣要比銅錢銀子金子都輕,攜帶方便,更能促進經濟發展。


    可偏偏這是一個基於國土麵積小和開發礦產不成熟的條件下,誕生出的畸形產物,配套的銀行以及金融理念都沒有產生,或者說沒有係統的被大眾所知曉,認同。


    朝廷發行了紙幣之後,發現這東西隻需要用紙一印,就能從百姓手裏把東西買過來,簡直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在研究儒家思想程朱理學風氣盛行的大宋,沒人會去研究這種黃白之物,怕汙了名聲。


    所以他們按照最基本的想法,直接就大開印鈔機,發行了超量的紙幣,醉倒導致通貨膨脹。


    不過現在的大宋還沒走到那一步,交子還隻是在西南地區流動,沒有發展到全國,類似交子的鹽引,欠條一類的都沒有蔓延全國的趨勢,就算超發了也隻會影響一小塊地方,無傷大雅。


    有錢自然好,有了銀子投放到市場上就能把世家大族公卿豪門手裏,那些囤積多年的貴金屬的價值給稀釋掉,緩和社會矛盾,給大宋再次續命。


    當然,這是種彥謀所想的,他知道說出來趙佶也聽不懂,幹脆就提了個建議,收複燕雲之後,大造戰船,把船和人朝倭國那一擺,直接表明了,我就要這塊地,給不給看著辦。


    當然,這個方法是有點激進了,燕雲不是那麽好收複的,一場大戰下來必定民力憔悴,如若再和倭國打上一場,恐怕會得不償失。


    所有種彥謀準備了兩手方案,另一個穩妥點的就是聯係當地的大名,現在還不叫大名,叫守護代,這些人是倭國地方的實權派,互相內鬥不止,大宋花錢買下一塊荒地對他們來說雖然很奇怪,但並不是不能接受。


    等到了荒地上挖出了銀礦,他們想要討迴時,恐怕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對於這件事,趙佶頗為上心,在種彥謀北伐遼國的時候,他就已經迫不及待了,為此,趙佶特地找了一個穩重,信得過的人來料理此事。


    “譚稹那廝有什麽進展沒有?”


    正對著一張由畫師精心繪製的地圖細細端詳時,趙佶忽然開口問道。


    縮在一旁的陳暢登時站了出來:“迴官家的話,譚貴人在這時恐怕才剛剛到明州,事情還需要一段時間呢。”


    趙佶聞言有些失落,他本以為過去了這麽些天,譚稹應該搞出一些成績了,沒想到竟然還沒到。


    砸吧砸吧嘴,他感到有些煩悶,轉臉出了房門說道:“改天尋個日子去打個獵吧,記得叫上尹仁,彥高他們幾個,這得好些日子沒出去了,渾身骨頭都快生鏽了...”


    聲音漸行漸遠,陳暢緊緊跟在後頭,點頭稱是。


    “尹仁兄!”


    東京,最紅火的青樓,白玉樓中。


    一身著翩翩白袍,麵容硬朗,眉如立鬆,星目耀眼,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藝術家特有氣質的中年男子衝著一處高喊道。


    尹仁,此字一出口,瞬間引得白玉樓中眾多文人墨客的側目,整個東京城,誰人不知這便是那米芾米大家之子的字?


    自米芾去世後,世上精通米氏畫法的人唯獨此人最為得心應手,雖然算不上繼承了其父的全部技藝,但也能從其畫作中尋得一絲昔日米芾的影子來。


    這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被叫到的米友仁循聲望去,就看到了那個穿著白袍一副書生模樣的男子了,怪不得有些熟悉,原來是這小子。


    米友仁嗬嗬笑著走了過去,也沒有什麽禮節而是直接就坐,張口就問:“你小子怎麽來這白玉樓了?等會迴家我得告訴我妹子去,好個吳彥高!”


    吳彥高咧嘴笑了一聲,隨後故作詫異的嗔怒道:“尹仁兄怎可如此揭我的短?怎麽說我也是當今聖上欽點的詞人,也太不給麵子了。”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旁若無人的狂笑起來。


    文人風采莫過於此,這也是他們在士林的地位導致的,米友仁米尹仁乃米芾之子,而吳激吳彥高則是米芾女婿,兩人同樣深得米芾的畫意,在文學方麵造詣頗深。


    他們的舉動落在了一旁的另外兩人眼中,麵麵相覷之後不禁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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