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山在通往他們營地的山口等了半天沒見到人後,終於是忍耐不住,在族長的準許下,帶上了十個身手矯健的部落勇士拿上武器盾牌出去找虞憲和他們的蹤跡去了。


    不過,他們沒找到虞憲和,反倒先被虞憲和發現了,在聽到周圍林子裏不斷發出的窸窣之聲後,鬆山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吹了吹口哨,周圍的部落勇士立刻聚了過來,圍成了一個圓圈,背後朝內,身子朝外,手持著黑曜石長矛對準外麵。


    阿拉斯加處於目前處於極夜是不錯,可是極夜也分黑暗程度的,白天時候沒那麽黑,對於鬆山這種當地人來說,是完全可以無障礙活動的,就算是黑夜也能勉強行走,隻是他們在天黑過後基本都不會出去。


    現在正處於那種極夜的黑夜之中,四周黑的嚇人,如果不是有火把在,恐怕恐怖氣氛要上升好幾個等級。


    畢竟這是冬季,來自北冰洋的寒冷季風南下的通道中就有阿拉斯加這一重要地點,盡管有著北部高聳山脈的阻擋,但這片海灣依舊寒冷。


    當然,這是對於虞憲和他們來說的,能在這塊荒涼大陸上找到當地人,簡直就是他們的幸運,所以,在鬆山等十個人緊張到無以複加之時,虞憲和搓著手走了出來。


    不用說話他也知道這裏的人肯定聽不懂自己的話,不過這都不是問題,虞憲和盡可能的做出沒有威脅的模樣,臉上露出誠摯的笑容,並揚了揚手,表示自己沒有武器。


    他是一個人出來的,不過就在其身後黑暗的林子裏,還隱藏著上百人,個個手持著武器,隨時準備衝出去保護虞憲和的安全


    遠洋航行,最重要的人莫過於領袖了,舵手可以掛,大副可以掛,唯獨像虞憲和這樣足以壓住所有人的不能掛,不然天高皇帝遠,很容易就會發生內訌。


    “窸窸窣窣...”


    虞憲和臉上笑容一直不曾退去,手在懷裏摸索了一陣,掏出了兩塊製作精美的玉佩,將火把打了過去,悄然放在了地上。


    初次接觸,虞憲和生怕嚇住對方,而且這林子茂密,自己剛才都帶著隊伍迷了路,在這裏和對方打起來,很大可能自己這方會吃大虧。


    綜上考慮,還是看看能不能友好交流最好,別的虞憲和不敢奢求,他隻希望能夠得到一些在這極北之地冬季生存的技巧,能讓船隊安穩的度過冬季他就謝天謝地了。


    氣氛很是緊張,盡管虞憲和表現的很是人畜無害,但是鬆山還是忍不住心髒直跳,他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二十年,可從沒見過這種人,麵容更白,皮膚更細膩,穿的衣服樣式很奇怪,讓人有一種陌生的恐懼感。


    他站在原地待了半天,發覺對方絲毫沒有做出任何威脅性的動作,反而摸出了兩塊用玉雕刻的精美物件,在昏暗的火光下依舊閃耀著璀璨的光芒,那醇和的玉質讓鬆山也不禁感歎。


    真美啊!


    他仔細打量了來人,過了片刻才親自躡手躡腳的走上去,迅速的把玉佩摸了過來,上麵雕刻的一種他不認識的符號,不過這並不妨礙鬆山欣賞這件東西。


    感受到身前一陣疾風拂過,虞憲和低下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隻要不是性情暴戾,喜好殺戮的土人,那一切都好商量。


    畢竟此時不過十月份,距離明年開春解凍還有很長時間,他想,這足夠兩方的感情增進到可以互相幫助的地步了。


    ...


    東京的雨消了,可是雪卻跟著來了。


    往年來說,每年的第一場雪過後,東京城街頭巷尾都會多出許多凍斃路邊的屍骸,多是些年老體衰的乞丐,因為沒有足夠的禦寒手段而承受不了驟降的溫度,這種事情在大宋很普遍,或者說,在此時的全球都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出門的人隻會掃過一眼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也就那些常年待在閨中的大家閨秀之類的會停下來可憐一番,賞些不知所雲的錢財,隨後便自詡做了一件善事,去大相國寺求簽了。


    而曆代大宋皇帝此時也會出來表一表善心,賞賜一些柴薪錢糧,接濟東京城中的窮苦人家,當然,這錢是從國庫中出的。


    隻是,今年東京城百姓出門的時候,發現凍斃的屍體卻是少了許多,而城外已是飄來陣陣的米香,讓人聞了也想出去瞧一瞧。


    東京城外,此刻已然是支起了不少的粥棚,帶著糧食香氣的白霧正冉冉升起,似乎是給這座已經顯得有些暮氣的城市帶來了新的希望。


    施粥,這場景曆朝曆代都不少見。


    為了避免大批的流民沒有生計活不下去鬧事,不管是官方還是鄉紳地主都會組織施粥,大部分都是出於維護社會治安方麵考慮的,隻有那麽一小部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善男信女才是真心的發善心,這種家夥,在古代很少能活下去。


    而且,這種施粥的地方因為要麵對海量的流民,勢必需要大量的人手來維持治安和保護施粥人員的安全,這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能施粥的人家都不是小門小戶,這次的施粥者也不例外。


    隻是讓人奇怪的是這一排粥鋪的領取對象沒人打罵看管,反而還很有秩序的排起了長隊,期間很少有人出聲,以至於旁邊街道上行走的人見了都嘖嘖稱奇,不過當他們看到在風中飄揚的旗幟後,就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容遍布在了臉上。


    那是一個“種”字。


    “都慢著點,別灑了。”


    清脆的聲音出現在粥鋪之中,鄭沐昌穿著一身藍色布裙,裏麵也不知道有幾層衣服,但就算是這樣厚的衣服也沒能遮掩住其的婀娜身姿,若是再配上此時她正在做的事情,真當的上一句活菩薩了。


    她被凍得紅彤彤的手掌一會輕撫這邊一會遙指那邊,為的就是時刻注意這些擔任盛粥的小童。


    與熱鬧的粥鋪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站在小板凳上踮著腳尖努力盛粥的種彥謀希望小學的學生,此刻在他們臉上同樣也有些不輸於領粥難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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