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趙福金目光射向星空,從深邃黑暗之中落下的雪花就像自己一樣,美麗,卻脆弱。


    她以前不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花瓶,隻覺得爹爹管的很嚴,總想出去轉轉,現在,她看了看身邊的楊紫薇。


    和紫薇姐姐相比,我不就是個隻會微笑,隻會說上幾句父皇安好的花瓶嗎?


    她有些失落,或者說,這是這個時候絕大多數被養在深閨的女性都會擁有的情緒,但是她沒有能力去改變,隻能適應。


    楊紫薇似是察覺到了什麽,麵上帶著擔憂朝趙福金看去,她沒說話,可是隻從趙福金的表情來看,她就意識到對方很可能是心中出了什麽毛病。


    “妹妹,別想這些,自有官人在前麵頂著呢,你我隻需要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就好了,比起別的駙馬,官人已經是世間最疼人的了。”


    她安慰道,說著說著便也自己陶醉到了對種彥謀的迴憶中,思緒越飄越遠。


    ...


    “噠噠噠!”


    急躁的馬蹄聲肆意的在大地上傳播,郭藥師眉目擰緊,從接到命令出發以來,他就感到有些不對勁,這股不對勁在抵達永清附近的時候終於是撥開雲霧,豁然開朗了起來。


    原本豎著遼國大旗的永清城頭此刻已經城頭變幻大王旗,在寒風中聳立的赫然變成了印著大大種字的旗幟,一看到此幕,郭藥師的心情就咯噔一下,墜入了穀底。


    開,開玩笑的吧...這怎麽可能?


    涿州到永清距離並不遠,不過一百多裏的路程,他甚至沒有全力跑起來,為的就是不盡快的獻身,要不然嚇跑了對方可就不好了。


    宋人膽敢主動攻擊?還是上萬人的大陣仗,這可不是上次那種小股小股的試探了,如果這都不打的話,難道要等到宋人兵臨析津城下再打?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來到永清城下,眼前的一切卻給了郭藥師一個冰冷的巴掌。


    他不敢想象,明明是邊境的城池,雖說遼國向來重攻擊而輕防守,城防上麵比宋國弱了好幾個檔次,雖說宋軍來勢洶洶,足有人馬上萬,而永清城兵少城小。


    可,這些都不是宋軍能一日下永清城的理由啊!


    郭藥師淩亂了,冷冷的風雪拍打在他的臉上,他有些失神。


    一天前。


    當楊誌的五千步兵繞到西門處開始發動猛攻時,裝有滿滿當當火藥的十輛攻城車在其餘沒有裝火藥的攻城車的掩護下開始朝永清城開動。


    於此同時,南門的兩千步兵也開始伴著攻城車前進,永清城上空,戰雲密布。


    嶽飛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什麽,他被分到了那攻城的兩千人之中,石炮,也就是投石車的攻擊已經停下來了,遠遠望去,永清城已經坑坑窪窪,種彥謀此次攜帶的投石車足足有八台,輪番轟炸下以永清這個城池的規模如果不是轟擊時間太短,恐怕根本用不上攻城車了。


    攻城,自古以來就不是一個易事,以一小城而阻千軍萬馬的例子在曆史上屢見不鮮,嶽飛讀的兵書不少,也明白這個道理。


    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場硬仗。


    大軍在三百米之前幾乎沒有什麽攻擊,等到了三百米之後,早已準備好的永清遼軍立刻開始放箭了。


    弓箭這個東西在三百米外不是不能造成傷害,特別是這種居高臨下站在城牆上的時候,運氣好飛個四五百米都不是沒有可能。


    但那樣的話殺傷力就會大為減弱,浪費箭矢消耗體力不說,效果也會讓人不敢恭維。


    “嗖!”


    一根流矢從嶽飛臉旁擦過,帶起一陣寒風鑽入他的脖頸之中,咕嚕!嶽飛唿吸忍不住加速起來,以前一直心心念念的上陣殺敵盡忠報國,現在可是真的到了地方,隻是,死亡的威脅遠遠要比想象的還要大。


    他深吸兩口涼氣,感受著背部已經結痂幾乎要好了的傷痕,迴想起當日在家中老母為自己即將奔赴軍中而留著淚刻下的這四個字,嶽飛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


    “唿,遼狗,你嶽爺爺來了!”


    種彥謀在一裏之外的大營之中遙望著永清城的情況,攻城和平地野戰不一樣,要麵對的不僅有敵人,還有地利,而且不攻還不行,這一個城池不下,城中的遼軍隨時可能出現在他的身後,等到合適機會就會動手。


    況且,如果繞過永清攻擊涿州乃至於析津城,那他的糧道將會受到很大的威脅,為了保障糧食的安全,種彥謀就不得不分兵護送糧食運輸,這將會大大削弱在前線的兵力。


    總之,除了像遼人這種的遊牧民族可以仗著機動性強隻攜帶幾天的糧食進行突擊,世界各地的國家作戰都需要圍城。


    在火藥得到一定的發展以前,投石車就是最為犀利的攻城武器了。


    隻是,這個東西笨重無比,行動緩慢不說,而且裝彈速度還賊慢,彈藥也不好找,總之一句話,難用!


    “鄧先生,你我要不要就此永清城幾日而下賭一賭?”


    種彥謀笑著對鄧肅說道,宋人好賭,東京城的賭坊遍地都是,上至皇帝公卿,下至商販走卒,無人不好賭,而且無物不可賭。


    鄧肅挑了挑眉,跟著種彥謀的目光看去,眼下戰鬥還沒進入白熱化的階段,一切都還撲朔迷離,根本不知道情況如何。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有意思,鄧肅起了興致,其實,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前線戰死再多人也不過是個數字,拿來賭是沒有關係的。


    而種彥謀則是為了更進一步的加深和鄧肅的關係,畢竟他們賭不賭都不能讓攻城的士兵少死幾個。


    “永清城城小人少是不假,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城頭上那立著的可是檑木?每一城垛之後都有彎弓搭箭的弓箭手,此城即便是有駙馬的火藥車,也不是三日能下的。”


    “不過嘛,萬事皆有可能,吾沒見過這火藥車之威力,聽聞是駙馬研製的新式火藥,威力更大,就看是這火藥厲害還是永清城的牆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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