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中有萬般的不相信,可韓世忠不能忽視天空中已然落幕的信號彈和陳亨伯身上的箭矢,這可都是真實的擺在他麵前的,豈能作假不成?


    韓世忠急忙抱拳一拱手,衝陳亨伯行了一個匆匆的禮節後就打馬趕去,在他身後是同樣快速跟著的楊再興和楊誌。


    即使陳亨伯都說了對方足足有上百精銳人馬,而且人手一把弓弩,實力不輸大宋軍隊,但韓世忠他們三個可不是普通的士兵。


    不說楊再興出身天波府楊家,從小接受的就是朝武將發展的教育,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各種兵器基本都能熟練掌握,馬上技巧更是無比了得,就算是放到塞外,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至於韓世忠楊誌,他們兩個雖然不是出身係統的武將世家,但在西北前線與西夏人的戰鬥中獲得了無數寶貴的經驗,弓馬嫻熟往往能夠以一當十,乃至以一當百!


    再說,就算明知不敵,他們也要去,他們可以死,種彥謀不能死!


    正當韓世忠三人懷揣著滿腔怒意策馬狂奔之際,三個一瘸一拐的人影騎在馬上正朝他們這裏緩緩駛來,楊再興駭了一跳,正要摸出馬兜中的弓箭瞄準就被一旁的楊誌攔下。


    “你看!那是不是小種相公?”


    楊誌高聲唿道,他睜大了眼睛看去,隻見三人越走越近,看的也越發清楚。


    韓世忠臉上的疑色褪去,露出一抹興奮之色,他大聲喊道:“公子!”


    聲音落下後,三人也沒停頓,打起馬朝種彥謀他們那駛去,待到了近前,楊再興看到了種彥謀身上的插著的箭矢和一身的淤青,心瞬間沉了下去。


    種彥謀看了他們兩眼,臉色不太好,沒說話,隻是擺了擺手讓他們跟著一起先迴去再說。


    看到種彥謀這副模樣,韓世忠他們縱是有千言萬語也隻能暫時吞到肚子裏,憋了下去。


    一行六人,種彥謀和盧俊義燕青三人被韓世忠楊再興楊誌護在中間,頗為慎重的迴到了外出遊獵的暫時駐地。


    在這裏,已經是聚集起了一大波人,此時或散落一邊三三兩兩,或圍成一團嘰嘰喳喳,見到種彥謀他們迴來時,頓時都不說話了。


    種彥謀沒有理會這些人,眼中透出一股嚴重的不信任,虧他還以為這些河北路的地主鄉紳對自己這麽熱情,不管是輜重,軍費,還是錢糧都是有求必應。


    原來,這都是吸引獵物進套的誘餌罷了,隻可惜,他比較強壯,掙脫了開來。


    碰到陳亨伯之後,種彥謀也沒多說話,隻說了一句:“陳世叔受驚了,世叔與我都有傷在身,現在不方便詳談,明日我登門拜訪!”


    留下這句話後他便匆匆離開,將帶來的所有親兵全部召迴,一行人直接迴到了南樂鎮的種家軍大營。


    剛一迴到大營,種彥謀的情況就被眾士兵看在了眼裏,一時間,群情激奮。


    “種相公!呀呀呀!誰幹的好事,種相公讓我等去殺了那廝!”


    “駙馬出了何事?哪個殺才做的?駙馬!駙馬!”


    “...”


    種彥謀聽著周圍耳畔傳來的陣陣高唿,心中多了些安定,在這軍營之中,他是絕對安全的。


    他勒住馬匹,將步子停下,朝周圍掃視了一圈,整個軍營之中的士兵幾乎都出來了,滿滿當當的站滿了大營,此刻都正麵帶憂憤的看向他。


    可以說,種彥謀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衣食父母,而且還是特別好的那種,試問,有誰能將自己手下士兵的軍餉全額發到?有誰能每日都有肉食供應士兵?有誰能保障士兵的妻兒老小?


    恐怕整個大宋就沒有一支軍隊能將上述全部做到,而他,種彥謀做到了!


    古籍之中所謂愛兵如子也莫過如此了,種彥謀如此優待他們,而今竟然有人傷了他,這怎能不讓這上萬種家軍憤怒?


    這不隻是兩者之間的關係決定,還有對種彥謀的感激以及失去種彥謀之後,他們將居無定所,就算僥幸被收入禁軍之中,也再得不到像在種家軍這麽好的待遇了。


    斷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現在對種家軍來說,殺種彥謀如同殺他們!


    種彥謀看著眼前這一切,心中不由得滿意起來,這些士兵對他的忠誠不需言表,但他已經答應了張迪不再追究,此時若是放任種家軍追擊張迪,那豈不是出爾反爾?


    他可沒那麽不要臉,而且這件事的主謀又不是張迪,他隻是一個收人錢財替人辦事的工具人罷了,沒必要和張迪置氣。


    種彥謀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伐遼就大可不必了,老老實實的迴東京享受最後幾年的太平生活,然後等到金兵南下跟著趙構一起跑到江南繼續醉生夢死得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要做的是揪出背後的主謀,因為目前還不知道確切的人選,到底是鄆王,童貫,還是蔡攸?


    因為得罪的人屬實不少,所以一時間種彥謀也不知道到底是誰,隻能先靜觀其變。


    他朝士兵們撫了撫手,示意讓他們安靜一些,等到聲音降了許多之後,才開口:“我,無礙,不過碰到了一些馬賊罷了,打了一番讓他們跑了,不須在意!”


    種彥謀說的輕巧,然而尋常馬賊又如何能讓種彥謀如此狼狽?


    但因為是從他口中說出,所以眾人也沒怎麽懷疑,氣焰平息了一些,盡管有人心中有些疑惑,可是也隻能埋在心裏。


    就比如,此刻的嶽飛王貴王萬徐慶四人。


    他們四個在經過了幾天的高強度訓練之後,每天起床都是渾身酸痛,和以往練功耕田根本就是天壤之別,不過因為有著肉食和充足的食物補充營養,所以幾天下來還算勉強能接受。


    剛才他們正坐在地上歇息,就聽到營外傳來“種相公迴來了!種相公迴來了!”的唿喊聲,連忙起身圍了過去,等到種彥謀幾人走過他們眼前時,四人就發現了不對。


    再後來,種彥謀解釋不過是些馬賊誤傷,沒有大礙時,徐慶的眉皺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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