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要服軟?我種彥謀一向行事不懼他人,而且向來與朝中諸多文臣不和,此次服軟,別說我自己了,恐怕高俅陳公公都不會再幫助我了。”


    種彥謀想了想服軟的後果,心中不甘。


    “而且到時恐怕還會把我身上剛披上的都指揮使給扒下來,搞不好這莊子都要被迫拆掉,吾之心血,一朝即失!”


    吳法天張了張嘴,想要勸,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是知道朝中大臣是什麽德行的,種彥謀在汴京城中上躥下跳,大出風頭,銀子也不忘收,原本他們是暗中推著太子搞,現在太子蠢笨被廢為裕王,又碰到了這個機會,自然就忍耐不住,親自下場了。


    “壯士斷腕,尚且不晚!”


    耿南仲目中精光閃現,目光凝重的看著種彥謀,緩緩的說道。


    種彥謀好似被當頭一棒,眼中神色頓時堅定起來,鄭重望向兩人:“兩位值此危難之時,還不惜餘力的輔佐小子,種彥謀在此向兩位先生承諾,事後必定以張陳,房杜之禮待,絕不辜負兩位!”


    說罷,他深深一鞠躬,拱了拱手。


    耿南仲,吳法天兩個謀士確實找對了人,吳法天雖然能力比耿南仲弱上不少,但是謹慎穩妥而且忠心。


    耿南仲雖有野心,但是識大體,僅僅來了幾天,但麵對這般境地,卻沒有動歪心思,而是一針見血的說出主意。


    危難關頭,兩人既然沒有放棄種彥謀,種彥謀是肯定要給予迴報的。


    “衙內言重了!”


    吳法天趕忙迴禮,臉上有些訕訕。


    而耿南仲則是微微低頭,淺淺的迴了一禮:“還望衙內日後做事妥當些,衙內已不是當初遊馬看花的孜然一人了,您身後,有吳兄和我,還有這莊子中的上萬家丁,以及西軍種相公和天波府楊家。”


    “您若是出了事,我等都要受到牽連的。”


    他的話雖然不多,但是卻讓種彥謀感到頗為沉重,隻覺得這肩上擔子瞬間就重了許多。


    自己,何曾背負了這麽多人的希望?


    種彥謀走出了大廳,莊子不遠處,就是一片小高層,裏麵幾乎都熄了燈,此刻細細聽著,還能聽到微微傳來的鼾聲。


    “是這樣嗎?”


    種彥謀眼神迷離,想到了他身敗名裂,被下入大獄後,眼前這些家丁再迴苦水井的場景,沉默了。


    “衙內自己思量吧,我等先告退了。”


    “...”


    汴京。


    尚書省右丞相府。


    “白相,明日要不要上朝?”


    燈光有些昏暗,白時中看著坐在右手側的人,眼神有些不屑,舌頭在嘴裏轉動著,腦海中罵著今晚的飯菜塞牙,明日就把廚子換了!


    “白相,白相?”


    “嘶!”


    正專心剔牙的白時中一個不慎,差點咬到舌頭,眼中冒起一股邪火,不善的朝那人看去。


    “明日上什麽朝?你沒聽見他們說的什麽嗎?陛下一天不把種彥謀交出來,就一天不上朝。”


    白時中招招手,把他叫到臉前,笑著拍了拍他的臉:“你是想和天下士林作對嗎?”


    “不敢不敢!”


    那人一慌,連忙賠笑著,雙手直搖。


    “可是惱了陛下,白相您以後也不好過啊...”


    吐了一下食物殘渣,白時中翻了翻白眼,“火燒眉毛了,當然是先表態,再說大家都不上朝了,本相去上朝,陛下恐怕還會懷疑我另有它圖呢!”


    “對了,楊戩的病怎麽樣了?怎麽最近一直沒見他?”


    那人一顫,低聲迴道:“楊戩公公病的厲害,應該挺不過今年了...”


    “嘶...”


    白時中摘下了帽子,揉了揉額頭,眼簾落下:“宮裏最近新起的那個公公,是叫陳暢吧?派人去打點一下,能拉過來最好。”


    吩咐下去後,那人告了一聲罪退下,白時中吐了口氣,站起身來離開了。


    次日,汴梁這座龐大的城市再次開啟,隨著天邊逐漸升起的太陽,街道上的人聲也跟著熱鬧起來。


    “聽說了嗎?種家衙內跟國子監的太學生幹起來了,種家莊昨天被太學生圍了一整天呢,布坊的陳老板去拉貨都被趕了迴來。”


    “種衙內?莫不是種相公家的衙內,還被官家定為駙馬的那個?”


    “除了他還有誰,最近一年汴梁就屬他風頭最盛,你看,前麵的大台子就是他家的,聽說還有官家入股呢!”


    “這都不算什麽,城外的種家莊,那才叫一個厲害,苦水井的上萬號人,都被種家衙內收了,每日羊毛線一車車的出個不停,那院牆,都是用什麽叫水泥的物什弄的,聽說十日就能建成!”


    “...”


    隨著又一天的過去,事情再次經過發酵,街邊巷尾,這個帝國的中樞都在為種彥謀引起的這場風波吃瓜看戲。


    對於普通人來說,種彥謀的影響還是在街頭巷尾的勾欄舞台以及遍布各個布行的新式毛衣毛褲,許多人趁著夏日大促銷,趕緊買了不少屯在家裏。


    機靈些的趁著便宜買了很多,準備等著冬日到來到開封府周邊販賣兜售,賺他一筆。


    總之,盡管還在初期階段,但是種彥謀的出現,對汴梁的改變還是不小的。


    而這一切在國子監的太學生眼裏,就大打折扣了。


    “陳兄,今日我將幾個在東京遊曆的同鄉也一起叫來了,咱們再去種家莊堵他!”


    國子監門口,烏泱泱的聚齊了一大堆人,看那樣子,無不頭戴冠帽,身披儒袍,幾乎人手一把風騷折扇,上麵盡畫些山水竹林,背麵則寫上一兩首詩詞,以作風雅。


    其中有好色者,折扇上畫的則是一些仕女美人圖,展開觀賞時還驕傲的向身邊同窗分享。


    這麽多讀書人聚在一起,街邊圍觀看熱鬧的看客是少不了的,有休沐者還準備跟上他們到種家莊看了究竟。


    “恕陳某得罪,最近有事,不能與諸位同去了,各位輕便吧。”


    陳東被這些人圍在中間,唿吸都有些難受,看著嘈雜的場麵,抬了抬手,示意安靜後,說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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