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忐忑心情從皇宮中出來後,種彥謀一想起徽宗捂著嘴嘿嘿直笑,就像老鼠偷到油的時候,就忍不住歎氣。


    終究是年少無知,被老狐狸坑了一把。


    “宋江嗎?”


    種彥謀走在汴京越發繁華的街道上,因為苦水井的拆除,汴京城內反倒空出一大片地方,雖然這些地方很快被開封府收歸官府,並且沒過多久就被城中百姓紛紛搶購走了。


    但是因為苦水井的一大批人被種彥謀收到了城外的種家莊,組織起來做工,這些生產出來的東西就近直接被汴京這個龐大的市場給消費掉了,反而是更加促進了汴京的繁華。


    種彥謀看著路邊繁不勝數的街邊小攤,坊市間香氣撲鼻,小兒吵鬧聲,男子嚷嚷聲,婦女尖叫聲層出不窮。


    尋了一處安靜地方坐下,買了一碗麵條吃下,種彥謀悠悠的起身,想到了剛才皇帝的話,找到了東京國子監的方向,朝那去了。


    路變的更寬了,種彥謀來到一處雕刻著“國子監!”三個大字的牌匾下麵,定身看了看,便要動身朝裏麵走去。


    “你是何人?”


    腳還沒踏進去,耳邊就響起了一陣剛烈男聲,種彥謀抬頭看去,一個三十多歲,蓄著不斷胡子,穿著一身官服的中年男人從國子監中走了出來,說的人顯然正是自己。


    “在下乃是禁軍步軍都指揮使,駙馬種彥謀!”


    種彥謀拱手笑著說道,步子再度朝裏麵走去。


    “我奉陛下口諭來此,不過並不打擾你們,隻是看看,探討一下學術。”


    見種彥謀搬出陛下口諭,男子雖然心有疑慮,但是也沒再攔著,跟了上來。


    “學術?雖然種相公在西北保家衛國,但是也陳某也得說一句,國子監不是你種彥謀能進的,識相的最好趕緊出去!”


    陳姓男子聲音冷厲,絲毫沒有給種彥謀留麵子,甚至連皇帝的口諭都不太當迴事。


    這就是國子監嗎?還挺囂張...


    種彥謀心中想著,嘴上不急不緩的問道:“不知陳兄姓甚名誰,身居何位啊?”


    似是有些孤傲,陳姓男子滿不在乎的拂過袖子,朗聲道:“在下乃太學生陳東,不知種指揮有何貴幹?”


    “陳東?”


    種彥謀皺眉想了想,片刻後才恍然大悟,眼前這個漢子日後上書除六賊的太學生陳東?


    “貴幹?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探討學術而已,陳學生若以為種某學識淺薄,不能與諸君談論,就大錯特錯了。”


    兩人步子沒停,走到了裏麵,此時正是下課時間,不少太學生出了屋子,在廣場上放風透氣。


    見到兩人同行走來,無不側目。


    “咦?那不是陳東嗎?他怎麽和一個毛頭小子走到一起了?”


    “莫不是哪裏的神童。要進國子監了?”


    “哪裏是什麽毛頭小子,更不是什麽神童了,你們不知道?這是官家的駙馬,種相公的嫡孫,種彥謀!”


    “種彥謀?嘶,我想起來了!他怎麽來過國子監了?”


    “那誰知道,跟過去看看...”


    不少太學生閑來無趣,眼見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碰到了一起,想著要有趣事發生,紛紛唿朋喚友的擁了上去。


    “你說討論學術?不是陳某笑話種指揮,你這個年紀,與我等談學術?”


    陳東似乎是聽到了前所未有的笑話,先是一番譏諷,隨後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是滑稽可笑!”


    四周圍過來的太學生一來就看到陳東如此模樣,一時之間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互相詢問起之前的對話。


    “陳兄怎麽就肯定我不懂學術了?我且放一個問題出來,天地之大,幾何?”


    種彥謀不跟他耍嘴皮子,這些人經常在朝堂上噴人練習,自己是比不了的,隻能用科學來讓他們承認失敗。


    “天地之大,幾何?”


    砰!


    這問題像是在水裏扔下一個燒紅的鐵球,頓時激起千層浪來。


    對麵的陳東也是臉色一變,剛想思考這個問題,就猛然想到,直接反問起來:“天地之大,你我皆不知,如此荒唐的問題還需要迴答嗎?”


    剛開始嘰嘰喳喳的太學生們一抬頭,頓時醒悟過來,對啊,這問題很是怪異,若是這也能算得上學術,他們也可以出一個宇宙之大,幾何的題目,無人能解,這題目就沒了意義。


    “切!”


    “沒勁,原來是個草包!”


    “想必是種衙內無聊了,來國子監打趣來了,我等明日必定要參他一本!”


    “同去,同去!”


    “仁兄附我一名!”


    四周太學生揮舞著袖袍就覺得無趣,轉身就要各自散開。


    “非也非也!天地之大,我知矣!”


    種彥謀淡淡笑道,絲毫沒有顧忌周圍停住了腳步,瞪著一雙雙牛眼朝他看著的太學生們。


    “你可知你在說什麽狂言?”


    身前陳東一聲冷笑,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知道天地之大?真是年少輕狂!縱是占星台上的星官也不敢說如此的大話,他種彥謀一個毛頭小子,還未及弱冠,怎敢如此囂張?


    陳東向來瞧不起這些個衙內們,他出生於一個“自五世以來,以儒嗣其業”的家庭,素來刻苦讀書,以貢士身份進入太學,早年間在家鄉就素有聲名,灑脫不拘,不肯居於人下,不憂懼自己的貧寒低賤。


    也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在文雅清高的國子監太學生們之間建立起非凡的威望,便是在國子監教學的教授們,也對陳東頗為欣賞,紛紛讚賞此子,日後必是登閣拜相之輩。


    如此重讚,自然不是虛的。


    “陳兄所言極是,一介黃毛小兒,焉敢如此猖狂?”


    “若不是敬仰種相公,我等早就將你趕出去了,識相的快點滾!”


    “就是就是!當我國子監是什麽地方了,想來就來,大放厥詞!”


    一群太學生圍了過來,聽著陳東的發言,紛紛表示讚同,對著種彥謀譏諷起來,甚至還有幾個年輕氣盛的,擼起袖子,就要給他一個教訓,被身邊的同窗拚死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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