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衙內出城打獵,赤手空拳打了一頭熊!


    種彥謀他們還沒進城,流言就已經在汴京城裏流傳了起來。


    鄆王的部下抬著黑熊進城的時候,引起了汴京城裏一大堆閑人的圍觀。


    “謔!這就是那頭黑熊!”


    “分明頭上中了箭,誰說是種衙內赤手空拳打倒的?”


    “吹牛唄,是不是種衙內打的還兩說呢,說不定是一群家丁圍殺的呢?”


    “嘿,這話偏頗了。”一個穿著短打箭袖的漢子笑著說道:“這熊一看就知道,弩箭不過是傷了這熊的表皮,不曾傷到筋骨,致命傷應該是從熊的口入,從後腦出的貫通傷。隻有真正的勇士,才敢直麵撲來的黑熊,舉槍直刺,力透黑熊的顱骨。我聽說種衙內正隨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習武,怕是真的。”


    “……”


    有人正經分析起來,周圍的閑漢們便訥訥地不說話了,各個目光遊離。


    漢子笑了笑,心知這是人之常情,便將身子一縮,不知道走去了哪裏。


    種彥謀殺熊的事情,頓時成了汴京城的一大熱點。傍晚的時候傳種彥謀是赤手空拳打死的黑熊,等到黑熊被鄆王的人抬進汴京的時候,傳言已經變成了黑熊乃是一隻黑熊精,種彥謀與其大戰五百迴合,打得天地無光,飛沙走石……


    種彥謀一迴府,就被魯智深和林衝迎了上來,拉進府裏,一陣亂扯。


    林衝笑道:“師兄莫鬧,外麵傳的必然是謠言,我們看著這小子練起來的,哪裏就能強到那個地步?”


    魯智深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隻盯著種彥謀上下看:“灑家就想看看,外麵那夥閑人到底是怎麽把這小子說得三頭六臂一般。灑家怎麽看都看不出來!”


    種彥謀苦笑道:“提轄師父,你和外麵的閑漢認真什麽?我能有多大本事,兩位師父一清二楚,實在是有王貴幫忙射了幾箭,我才找到這個機會。若不是王貴置生死於度外,我恐怕也討不到好處去。”


    魯智深看向種彥謀身後的王貴,目光中露出嘉許,但說出來的話卻糙得不行:“好小子,平常看你就是個慫貨,沒想到事到臨頭,卻靠得住!好!”


    王貴惶恐地連連擺手:“衙內抬舉我,真的不是這樣。小人扣住扳機射出一整匣子的弩箭,那黑熊卻好似毫無影響,繼續向著小人撲來。然後衙內便攔在小人身前,將那頭熊給捅死。要說的話,是衙內救了小人一命才是。”


    林衝笑道:“大家都有功勞。沒有王貴那一匣子箭射出去,彥謀怕是得與那黑熊以傷換傷。最最關鍵的是王貴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腿軟,沒有手軟,這是非常不易的。要知道和荊軻一起刺秦的秦舞陽,上了殿就腿軟,最終導致功敗垂成。王貴,你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王貴被兩個師父一誇,熱淚盈眶,雙膝跪倒,大禮參拜:“多謝兩位師父教誨,我王貴此生,必追隨衙內左右,忠心不二,日月為證!”


    種彥謀有點懵。


    他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做什麽。


    林衝幫種彥謀解了圍:“王貴,有這份心就好,你的心意,想必皇天後土,都已經聽到了。起來吧,將來你家少爺有個鞍高鐙短,水深山高,都在你身上。”


    “是!”


    “你下去好生休息,明日再來伺候。”


    “……是!”


    王貴現在還在亢奮狀態,讓他下去休息,他甚至有些不太情願,起身離開的時候,還三步一迴頭,戀戀不舍。


    種彥謀苦笑著對他擺擺手,他才安心去了。


    如果是個可愛的小丫鬟,這個樣子還真有些可愛。但是王貴其貌不揚,還帶著些猥瑣的笑容,露出這副表情,實在讓人倒胃口。


    魯智深看著種彥謀,重重地歎了口氣。


    種彥謀眨眨眼:“提轄師父,為何歎氣,是我哪裏沒做好嗎?”


    林衝說道:“我們當師父的,看到弟子成長,心裏又高興,又難過。你們強了,我們高興,你們強了之後,免不了上戰場,免不了出去和人比武,我們難過。”


    魯智深重重地說道:“見到黑熊,為何不跑?灑家知道,你兩位妻子在那邊,你要保護她們,隻是你將黑熊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後,帶著它跑就好了,到時候自然有護衛一擁而上,將它亂刀砍成肉醬。你為何不跑?”


    種彥謀愣了愣。


    林衝接著說道:“就算藝高人膽大,也不該這麽弄險。你身後不是萬丈懸崖,也不是婦孺百姓,你完全可以掉頭就跑,無需將自己放在險地。彥謀,你是老種相公的長子長孫。你若是出了點什麽事情,你們長房就此絕嗣。就算不為自己考慮考慮,也要為你祖父考慮一下。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祖父可能承受得住?”


    種彥謀這時才感到後悔和懊惱。


    當時血氣一上湧,就挺槍而出,種彥謀根本沒考慮過之後的問題。


    現在想想,如果當時手一滑,如果當時槍頭一歪……


    太多太多的幸運,讓他當時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狀況,才成功將黑熊擊殺。


    隻要有一個環節發生問題,種彥謀當時已經成為黑熊的爪下之鬼。


    冷汗無聲無息地從他額頭冒出來,滴滴答答地往下滴。


    林衝不忍心說重話,隻最後追了一句:“今後做事,要好生思量清楚。如果你還是這樣一味蠻幹的話,我們兩個也不敢再教你功夫了。省得你學得藝高人膽大,反而是害了你。”


    種彥謀吃了一驚,趕緊深深地長揖下來:“兩位師父,我真的明白了,今後必然三思而後行,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用武力,還請兩位師父繼續教授我真傳武學!”


    魯智深和林衝對望一眼,這才放過種彥謀:“也罷,今日便不繼續說你了。你且自行其是,我等都看著你,切莫忘了你今日之言!”


    種彥謀點頭如搗蒜,伸手擦了把額頭的汗,這才鬆了口氣。


    萬幸,兩位師父總算消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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