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再傑將種彥謀送到西廂房處,王氏盈盈走來,招唿楊再傑把種彥謀放在院子裏葡萄架下。


    那邊擺著張躺椅,種彥謀躺得舒服。


    王氏看了眼楊再傑,便知道發生了何事:“再傑,你又失控了?”


    楊再傑沉著臉,點了點頭:“我……我看兄弟們欺負種大哥,就生氣了……”


    王氏歎了口氣:“你呀!去祠堂裏自己領罰吧!”


    楊再傑沮喪地歎了口氣:“母親幫我照顧一下種大哥,女兒這就去了。”


    種彥謀趕緊開口道:“王夫人,再傑完全是因為我而發怒,情有可原,是不是可以……”


    王氏斷然否決:“種衙內不要讓我難做,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個道理,種衙內應該是懂的。”


    種彥謀張口結舌,急急向楊再傑看去。


    隻見楊再傑麵容雖然有些憔悴,黑眼圈蓋都蓋不住,目光卻神差鬼使地與種彥謀一撞,就仿佛千言萬語盡在其中。


    別擔心我,我去去就來。


    好,我等你。


    楊再傑嘴角勾了起來,一轉身,頭上散發整齊地甩到腦後,大踏步地出去了。


    種彥謀這才收迴目光,猛然看見王氏看著自己的目光頗有內涵,心中警鈴大作:“呃……王夫人,您看我其實也沒什麽事兒,能否借我一套衣服,我好迴家休養?”


    王氏的微笑,莫名地讓種彥謀感覺背後發涼。


    她看了種彥謀好一會兒,種彥謀一動都不敢動,然後才說道:“種衙內,難道天波府是龍潭虎穴不成?讓你如此忌憚?”


    種彥謀苦笑一聲:“伯母何出此言,隻是小子今日狼狽,殊為不敬,改日小子整理衣冠,帶上禮物來拜謝夫人,那才合禮。”


    王夫人笑了笑:“無妨。既然喊我一聲伯母,那你在老身眼裏,你們都是子侄一般,就算赤著身體,又有何妨?興兒,去幫為娘把藥箱拿來!”


    “是!”


    沒過一會兒,一個虎頭虎腦,十歲左右的小後生雙手抱著大大的藥箱跑了過來。


    聽著他的腳步聲,種彥謀就知道,這孩子的腰馬功夫非常紮實,一步一頓,沉穩大方。


    楊再興……


    將來的一員猛將,現在年方十歲。


    種彥謀轉過頭來看著他,正好看到他放下藥箱,一對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種彥謀。


    沒等種彥謀說話,他就開口問道:“你是種家哥哥?”


    種彥謀笑著點點頭:“是我,你是楊再興?”


    楊再興也點點頭:“我是楊再興。種家哥哥,你沒有我家姐姐厲害。”


    “呃……”


    種彥謀想了想,要和楊再興解釋自己和正常狀況下的楊再傑可以平分秋色,但是怎麽都覺得這話說得一點都不提氣啊……


    他幹脆認了下來:“對,我確實不如你姐姐。”


    楊再興翻了個白眼:“那你也算不得英雄。”


    種彥謀被噎得無言以對。


    王氏抿了抿嘴,才教訓楊再興:“怎麽說話的!快迴去做功課!”


    楊再興雙眼頓時黯淡下來,又不敢悖逆,老老實實地嘟著嘴迴屋了。


    王氏又對種彥謀說道:“這孩子不懂事,賢侄大人大量,且原諒他。”


    那不原諒還能怎樣呢?


    種彥謀苦笑道:“童言無忌。”


    王氏從藥箱裏拿出一匣子藥膏,輕輕地抹在種彥謀雙臂上。


    藥膏氣味非常刺鼻,抹在手臂上一陣火辣辣的感覺。


    種彥謀不驚反喜。


    他雙臂本來已經什麽都感覺不到,現在居然有感覺了!


    種彥謀感受著雙臂傳來的熱辣,舒服得幾乎想要呻吟。


    王氏看到種彥謀額頭隱隱冒汗,才放下心來,坐在一邊說道:“再傑那孩子沒輕沒重,你以後見狀不對,趕緊跑便是了,不要逞強。”


    種彥謀苦笑道:“伯母誤會了,小侄這兩膀子的傷不是再傑打的。”


    他將來龍去脈和王氏說了一遍,引得王氏一頓臭罵:“武學是那麽好創的嗎?不要胡鬧!快讓你兩個師父歇了心思!我們楊家的槍法是代代人用命墊出來的槍法,你以為就是拍腦門閉關幾天能創出來的?


    下次再有此事,小心老身叫人去你那種府把你兩個師父都揪出來,好生拷問拷問,看看他們是何居心!”


    種彥謀苦笑連連:“是是是,伯母說得是……”


    王氏板著臉道:“不許打馬虎眼,是字說一次就行了!”


    種彥謀用力點點頭:“迴去我便讓師父們改了,伯母放心。”


    王氏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種彥謀,確定他不是信口敷衍,才吐了口氣:“知道厲害就好。”


    她突然又換了副表情,笑意盈盈地問道:“說起來,賢侄想要娶我家傑兒?”


    “呃……”


    別看種彥謀在一群楊家子弟麵前吹牛逼恨不得吹破了天,說要求娶就求娶,臉皮厚得很,但是當著人家楊再傑的娘親,還是頗為緊張:“我……那個啥,小侄心慕再傑妹子,已經去信,請祖父做主了。”


    王氏滿意地點點頭:“這還算是你懂事。不過,你家那個茂德帝姬是個什麽情況?聽說你們挺親厚的?”


    種彥謀莫名其妙地摸摸後腦勺,放下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雙手居然已經能動了。


    “這傷藥不錯啊!”


    王氏不滿地拍拍桌子:“別轉移話題,迴答老身的話!茂德帝姬為何在你家中?還親自給你家送冰?”


    種彥謀挑了挑眉,仔細琢磨了一番:“是這麽迴事兒,之前小侄覲見陛下的時候,和陛下切磋了一番畫技,在陛下那兒偶遇茂德帝姬,便幫她畫了幅肖像。茂德帝姬頗感興趣,說來找小侄學畫。”


    王氏雙眼微微眯了迷:“沒別的了?”


    種彥謀嗤笑起來:“哪裏還有別的?”


    他突然想明白了,雙眼張得老大:“不是吧伯母?你難道以為……怎麽可能!她才那麽小的年紀!才十四歲!”


    王氏耷拉著眼皮:“十四歲的姑娘已經該出嫁了。”


    種彥謀頓時無語。


    這是在古代,十四歲還真差不多是婚嫁的年紀了……


    等會兒……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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