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給你寫信道歉,不用想了,即使前麵是刀山火海,皇帝一聲令下,這竇奉節恐怕鬥不帶眨眼的就能往前衝。


    皇權至上的時代,李承乾的威望如日中天,在這種情況下李承乾寫信道歉,別說竇奉節,李安儼三人設身處地想一想自己也是赴湯滔火在所不辭,那是絕對的!


    竇奉節又是折把兩下,雙手捏著展開,隻見上麵寫著:“朕另外再說幾句,啊,現在是以皇帝的身份。北征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朕已經知道了,你所得朕就賞給你了,算是一個補償。另外樊國公沉穩謹慎,褒國公足智多謀,孫將軍穩如磐石,如果三位將軍在一起,且麵色陰沉,想必已經有所猜測,你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和他們說說,他們三個人和你都是朕最信任的人。如果他們沒有猜測就不要說,以免擾亂軍心。有什麽危險你就暗中幫襯一下,總之,對朕而言你們安全迴來,大唐子民安全迴來,比什麽都強。”


    三人頓時鬆一口氣,臉上都露出親切的笑容,孫貳朗還摟著竇奉節,用力拍拍他後背:“咱們是自己人!”


    竇奉節雙眼泛紅,頗有一種找到組織的激動。


    而更多的是感激涕零。


    昨天收到信的時候真的哭了,當然,首先是嚇了一大跳。


    昨晚安營紮寨,巡視大營後迴到營帳裏,發現書案上這封信。這封信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擺在書案上,這真是一種巨大的威懾。


    看到書信的內容後真的咬著牙流眼淚。


    唐朝的駙馬沒有明清時那麽糟心,但這是其他人,不包括竇奉節。


    一般的公主出嫁後都是有公主府的,雖然沒有像明朝那麽變態,駙馬見公主還得經過內侍同意,但竇奉節有酂國公府,所以也就沒有住在一起。開始的時候竇奉節還每天去公主府睡覺,結果去秦州當都督之後再迴來,公主府的人就經常刁難。


    竇奉節百思不得其解,還以為自己是哪裏做的不好,結果後來一名給阿爺當過親衛的老管家告訴他一些蹊蹺,經過他查證就知道永嘉公主偷人了。


    公主偷人還能怎麽辦?這種事不能說,忍著吧。


    但竇奉節糟心就糟心在,你永嘉公主偷人可以,自己不偷人,我納妾行吧?


    不行!


    不但不能納妾不能偷人,還把以前的妾室都給帶到公主府不讓他見。甚至於酂國公府內的丫鬟侍女也是個頂個的難看。


    一個大男人,還是國公,每年夫妻生活就過兩三次,還是人家賞你的,老婆還給自己帶綠帽子。竇奉節到底有多糟心可想而知。而且這種事情雖然永嘉公主暫時隱瞞的比較好,但許多國公夫人們也都有些猜測,這讓他在長安都抬不起頭來。


    李承乾給竇奉節寫信也沒有揭穿此事,隻是說自己發現一些不好的兆頭,給竇奉節留足了顏麵的同時,又表達了誠意和歉意。最關鍵的是不像是李世民和以前朝代的皇帝那樣,我們公主怎麽怎麽好,可能有點小性子哈,主要還是你哪裏做的不好等等,總之就是你和公主不和睦是你的錯,你要改,公主有點小性子,朕會說他兩句。


    這純粹是屬於站著說話不腰疼,或者說是皇帝本身就處於皇權至上的思想看待這件事,要不怎麽不是娶公主而是尚公主呢,這是你的福分。


    但李承乾沒這個想法,也沒有這麽做。直接就說了是永嘉公主不對,是朕這個家主沒管理好。也不說什麽以和為貴等等,直接一句話就是你迴來的時候朕給你一個交代。


    那感覺不單單是解決了這個麻煩,而且還是你自以為有苦說不出無法向別人傾訴的時候,突然間這個世界最牛逼的人跟你說你太苦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一樣。


    看完信哭完了,別說陛下交代的其他事情了,李承乾讓他一個人去攻擊薛延陀六萬大軍,竇奉節猶豫都不帶猶豫的。


    四個人在一起,竇奉節自然是和盤托出。


    “我親衛統領的營帳裏有三個女人,都是侯君集送的。”


    一句話就讓李安儼三人額頭冒汗。


    “左衛右衛,下至朗將,上至大將軍,隻有虢國公張士貴和皖城郡公張儉什麽都沒收,女人我沒有忍住。但忍不忍已經沒辦法,張士貴和張儉基本都被架空了。”


    “怎麽可能!”孫貳朗低唿一聲。


    李安儼微微皺眉,瞪他一眼,語氣沉凝的說:“重點是包括右衛!”


    嘶……


    段瓚和孫貳朗倒吸一口冷氣。


    右衛,張亮率領的後軍,五萬人。


    竇奉節:“沒什麽不可能的,又不是家將。侯君集和張亮當著我們的麵將兩個女子帶入各自大帳,然後每個朗將以上的大帳裏送一個。結果就這樣了。”


    “你們怎麽就收了?”孫貳朗有些急了。


    段瓚歎息一聲:“有一次陪陛下飲宴,陛下說過一次類似的事情教導我,這叫劣幣驅逐良幣。”


    “劣幣驅逐良幣?”三人一臉疑惑。


    段瓚:“大家都吃一個月羊肉了,本身就渾身燥熱,而每個人心裏都住著魔鬼。有侯君集和張亮帶頭,再說一下什麽法不責眾,什麽出了事情他們頂著,或者說起來過去和薛延陀的仇恨,自然就有第三個第四個。如此大事有些是你並肩戰鬥的戰友,有些是你的親屬,你忍心向陛下告發他們嗎?”


    “你不告發,你忍著,或者是張亮率領的是後軍,一般的給陛下告發的途徑都被控製了。而在軍營內那些犯事的人拿了錢財和女人,還一遍嘲諷辱罵其他沒有同流合汙的人。然後就會出現第五個第六個,直至雪崩式的崩盤,大家都一樣,而那些包括沒有同流合汙的就會被孤立,比如張士貴和張儉。”


    孫貳朗有些懵:“這樣就把所有人拉下水了?”


    李安儼眉頭緊鎖。


    竇奉節苦笑一聲,向著長安方向躬身叉手,隨即歎息一聲說道:“沒錯,就是這樣做的。我隻收了女人沒收錢財,田仁會也是,其他人最多的拿了至少價值千貫的財物。而且侯君集還說攻下多覽葛(烏蘭巴托)後讓所有軍兵隨意燒殺搶掠三天。”


    段瓚苦笑一聲:“這是綁架了所有將軍後,又綁架了所有軍兵,整整十萬人一起違律。而違律的結果就是……”


    他沒有說,但三個人已經知道了。


    要想逃脫被製裁,那麽就一起推翻要治罪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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