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聲漸漸平息,悶雷一般的馬蹄聲漸漸清晰。


    宜君城兩側,兩千騎兵衝出。


    為首將領一看這架勢,立即減緩馬速拉開陣型,將叛軍向城門壓迫。


    北側為首將領同樣經驗豐富,將一字長蛇陣的陣型迅速向兩側分化。騎兵圍殲不是團團包圍,而是象圍城一樣圍三缺一。


    騎兵與潰兵正麵相遇,對方沒準一刀下去能砍死一匹馬,正確的方式是讓潰兵繞過去,自己在後麵一步步攆著追殺。


    在騎兵的壓迫下,叛軍緩緩收縮。


    中郎將戰鬥經驗更豐富,立即在城頭上和王中行低語,王中行立即帶領三千人下城牆,從兩側出城繞迴來。


    當薛萬徹接到消息來到宜君城下的時候,守軍和左衛呈“八”字型將五六千叛軍圍在中央,八字型的底部是城牆以及一千守軍。


    五六千人擠在一起,人挨人人擠人,甚至胳膊都抬不起來。而荊王李元景以及百名親衛騎在馬上也是寸步難行。


    隨著薛萬徹到來,一麵赤紅大旗豎起,上書一個大字,薛!


    “薛萬徹?”荊王目瞪口呆。


    “荊王殿下好啊。”薛萬徹看看左右,嘴角抽搐一下。


    來的時候已經接到稟報,以他身經百戰的戰鬥經驗,這一次也是大長見識。


    一個誆騙荊王進城,荊王聰明啊,人家沒進城,卻站在弓箭射程內。


    第一迴合,王中行勝。


    荊王暴怒居然督軍都不留一波推,好吧,守城戰可以扔錢。


    第二迴合,王中行勝。


    這倆演對手戲的全特麽是騷操作!


    “你怎麽來了?”李元景愕然的問,就像是老朋友打招唿。


    薛萬徹懶得搭理他,伸手一指:“你們還等什麽!將功贖罪的機會就在眼前。”


    李元景依舊處於懵逼狀態,腦瓜子轉速降低百分之九十九,但依舊使勁琢磨薛萬徹為何出現在這裏。


    就在這時,左側一名老兵一把抱住李元景腳踝拉出腳蹬:“你給我過來吧!”


    其實跳起來薅著脖領子拽過來更好,但沒辦法,太擠了,跳不起來,隻能拽腳脖子。


    騎在馬上的李元景身體立即一歪向左側倒過去。


    右側的老兵伸手也不慢。一把摟住李元景右腳脖子:“你給我迴來吧。”


    嗖……


    李元景在馬上又坐正了。


    “嗚唿唿唿唿……”


    荊王李元景,張大嘴發出一聲顫抖的嘶鳴,白眼一翻,栽落馬下。


    上萬軍士集體打個冷顫。


    這就是傳說中的酷刑扯蛋啊,看著都特麽疼!


    在李元景疼暈過去的時候,蜀王李愔也迎來了自己的高光時刻,自己出行從來沒有這麽多人圍觀,雖然出行的方式有些特殊。


    長安城金光門外人山人海,足有上萬人圍觀,一個個大聲謾罵人聲鼎沸。


    隨著李承乾討伐詔書的公開,長安子民都清楚這些反叛藩王為什麽反叛,而他們反叛就是要剝奪子民的利益。沒有一個百姓能接受這一點。


    尤其是李承乾左腳殘廢的原因半遮半掩的公開,更是讓人們確信是被害的,被世家害的,被藩王害的,被所有反對他的人害的。


    一百名金吾衛緊張的握著武器,生怕這些人衝上來將蜀王李愔生撕了。


    漢王李元昌在十餘騎的簇擁下來到金光門外,謾罵聲這才停歇。


    “兵部,宗正寺聯合命令……反王李愔押赴長安宗正寺天牢,待陛下迴返長安定奪!”


    說完之後麵無表情的調轉馬頭就走,生怕李愔再喊一聲叔公,說不好這些憤怒的子民就連他一塊罵了。


    一百金吾衛押送囚車走朱雀大街,中途轉通化坊豐樂坊中間街道,經興化坊延康坊奔西市。


    須發皆白的崔博站在門廊裏,看著緩緩行來的囚車長長唿出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問:“今天初幾?”


    聲音很微弱,尤其是在街道兩側數不清的居民謾罵聲中更是微不可聞。好在貼身的管家是真的貼身,微微欠身道:“迴老爺,今天是六月初五。”


    “六月初五啊……”睜開眼睛看著囚車裏閉著眼的李愔,今天是六月初五,六月初三天下討伐李承乾,剛剛兩天多一點的時間,十六路藩王中的一個就已經被押赴長安。


    那皇帝李承乾五月底奔赴茅津渡,世家也自認為做出了萬全準備,你是殺一個迴馬槍啊,還是轉一圈就迴來,或者是到潼關就不走了。甚至於長安奔潼關沿途的死士,說是殺李承乾,能殺那是意外之喜,但他們的作用卻是確認李承乾是否暗度陳倉返迴長安。


    想了許許多多可能,也針對每一種可能做出了應對,以為萬無一失,卻不曾想這個皇帝陛下將虎符詔書調令等等留在了長安,讓李靖他們全權指揮平定叛亂。而事實也證明,這個決定無比正確,要是李承乾親自指揮,說不定現在也見不到蜀王李愔,而這種長途奔襲的戰法正是李靖所擅長。蜀王李愔對上衛國公李靖?這就是一個玩笑!


    再次深吸一口氣,聽著如同潮水般此起彼伏的謾罵聲,漸漸的不寒而栗。


    這是大勢。


    什麽時候皇帝掌握天下大勢了?


    自九品中正以來,不都是世家掌握輿論掌握大勢嗎?


    但看著這些憤怒的人們,他知道,這大勢已經不在世家手裏,而是在李承乾手裏,至少現在的長安是如此。而隨著那一篇白話文的討伐詔書傳遍天下,這天下的大勢也在這位皇帝手裏,至少五年內是無法撼動。


    囚車經西市走布政坊過皇城外,房玄齡同誌非常貼心的讓三省六部九寺五監的所有人也出來看看熱鬧,省的他們在辦公的時候心裏也不踏實。


    過皇城,又奔向東市,繞一下後押往宗正寺天牢。一路上長安百萬百姓夾道謾罵,蜀王李愔一直閉著眼睛,不但閉著眼睛,心靈也閉上了。暫時還不知道皇帝李承乾怎麽處置,但長安百姓先給他罵的自閉。


    關內道荊王李元景扯蛋重傷被生擒,蜀王李愔遊街長安被罵自閉,但天下間十四路藩王依舊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席卷大唐疆土,所過之處在世家的配合下紛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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