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一直都是防著北麵,加上知道馬邑城的城門已經被堵死,沒誰會想到城中有兵馬敢殺出來。


    更沒料到張遼不從正麵攻打,而是從最西邊發起偷襲。


    八百餘騎在張遼的帶領下,很快奔至鮮卑大營外。


    鮮卑屬於遊騎性質,對防禦方麵本就不如大漢將領講究。


    張遼隊很輕易的就殺進了大營,巡邏士兵剛準備示警,早被飛來的弓箭射死。


    一座座營帳被挑翻,許多睡夢中的鮮卑士兵莫名其妙的被削掉了腦袋。


    張遼隊中一些會鮮卑話的邊殺邊喊:“大漢兵馬殺過來啦!快跑呀!”


    鮮卑西大營頓時亂了起來,許多人隻聽一片嘈雜,似乎有無數馬蹄聲轟鳴,黑暗中有好多人的慘叫聲。


    一些沒被攻擊到的營帳,士兵們也來不及細想,爬起來武器都沒去拿,就跟著眾人一起使勁往外跑。


    而奔跑中難免與戰友磕磕撞撞,黑暗中不明敵我,又被人家當成了敵人,提刀就砍。


    戰爭時本來士兵精神就高度緊張,加上聽說大漢兵馬殺了過來,身邊一片亂糟糟,在不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大多拿起武器就是一通亂砍。


    於是古代行軍打仗,將軍和士兵最怕的一件事--營嘯,就這麽突然在鮮卑大營中爆發!


    張遼又叫李朋帶了些人,摸到了鮮卑馬群裏,將火點燃,驅趕著馬匹向東邊狂奔。


    於是,八百餘人驅趕著亂成一團的人馬,直接往東邊的中軍大帳而來。


    混亂的人馬如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多。


    “大汗,快醒醒,漢軍打過來啦!”


    步度根正睡得唿嚕連天,被突然闖進來的親衛吵醒,一臉茫然。


    “什麽?”


    “漢軍打過來啦!”


    步度根蹭地一下跳了起來。


    “怎麽可能?有多少漢軍?”


    “不清楚,整個西大營全亂了,敗軍正朝汗帳而來,大汗還是快跑吧!”


    步度根掀開營帳,跨上馬背往西邊看去。


    隻見遠處許多營帳都燃起了火,無數人正朝這邊迅速奔來,亂成一片。


    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漢軍打了過來。


    眼看著亂軍越來越近,且逢人就殺,步度根嚇得魂不附體,趕緊在親衛擁護下,往東撤退。


    他的汗帳也很快被亂軍所吞沒,燃起了大火。


    張遼等人趕至此處時,憑留下的痕跡知道了這就是步度根的大帳。


    又叫人大喊:“漢軍打來啦!步度根大汗跑啦!”


    和連被殺後,步度根與軻比能爭單於之位,最後誰也不服誰。


    後來就暫時按東西分成兩塊,步度根自封為西單於,軻比能自封為東單於。


    所以兩人都被手下所管的部落稱為大汗。


    聽聞大汗也跑了,眾士兵更是毫無戰心,跑得更快。


    混亂中不知道多少人被奔馳而過的人馬踐踏至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莫名其妙的被身邊的戰友砍死。


    步度根跑出幾裏,接近了軻比能的東大營,卻發現軻比能早就命士兵嚴陣以待。


    軻比能的能力比步度根要強上許多,一聽到說漢軍打過來了,站在高處看了下西邊的情況,就已經想到了襲營及營嘯的可能。


    倉促之下,命令所有首領約束自己軍隊,呆在營中不得喧嘩,不得隨意走動,否則殺無赦!


    又命令五千親兵,將上百輛輜重車推成一排,布成一道防線。


    在輜重車之後布下弓箭手,敢靠近者直接射死!


    他叫人一邊射箭一邊大喊:“來人止步!”


    許多士兵收不住腳,跑到輜重車前時,就被弓箭紛紛射倒。


    於是許多亂軍就從輜重車兩邊繞了過去。


    步度根甫一靠近,差點被亂箭穿身,好在幾名親衛拚死護著他向一旁繞過去,才保住一條命。


    待見到軻比能,大喝:“軻比能,你想射死我嗎?”


    軻比能輕蔑一笑:“無能之輩,還想當單於,死了活該!”


    “你!”步度根用手一指軻比能,氣得七竅生煙。


    軻比能見過來的亂軍越來越多,皺了皺眉頭。


    “步度根,我現在沒功夫跟你廢話!你自己看看,跑來的都是什麽人?漢軍在哪?”


    步度根看了一眼,見跑來的基本都是自己部下的兵馬。


    “你什麽意思?”


    “你這個蠢貨!我懷疑襲營的漢軍不多,要不沒這麽多亂軍跑過來,早被殺死大半了!


    你趕緊派人約束手下的人馬,要跑也從兩邊繞過去,不得衝亂我的大營,否則別怪我大開殺戒!”


    步度根這才叫親兵及幾名跟上來的將領,將亂軍逐漸收攏。


    而軻比能營中的數萬大軍,也在各首領的指揮下披掛整齊,點上火把,列成陣勢將跑來的亂軍攔住。


    快接近軻比能大營時,張遼遠遠見到對方列好了陣勢,連忙叫眾人勒住馬,悄悄往迴跑去,消失在無邊暗夜中。


    而軻比能始終沒見到漢軍,問過步度根手下士兵,要麽是一頭懵稀裏糊塗跟著跑來的,要麽說什麽有十萬二十萬漢軍,亂說一氣。


    黑暗中也不知漢軍虛實,又怕追上去中了埋伏,隻好按兵不動,以待天明。


    東方天空泛白之時,張遼等人迴到了馬邑城西門。


    張汛及毛虎帶著眾人正在焦急的等著他們。


    方才城外的動靜太大,整個馬邑城都驚動了。


    大部分軍民都上了城牆,對鮮卑大營指指點點。


    見那邊喊殺震天,時不時冒起大火,火光中隱約看見鮮卑大軍被打得從西自東一路潰逃,大為興奮!


    也不知道是哪路大軍趁夜攻打鮮卑。


    待聽聞是張遼率八百人夜襲鮮卑時,全城百姓盡皆震驚不已!


    此時見張遼等人平安迴來,帶出去的八百人隻有些受了點傷,卻一個未折,所有人縱聲歡唿!


    其實也就初時遇到點零星抵抗,打到後麵鮮卑大亂,完全就像趕鴨子似的。


    鮮卑大軍主動挾裹著人向前跑,張遼隊隻要一路不停的砍殺落單的,一路不停的亂喊就可以了。


    “文遠威武!”


    “壯哉文遠!”


    軍民們簇擁著張遼及八百勇士進了城,張遼又命人將西門堵住。


    百姓們紛紛說道:“有文遠在,鮮卑來再多人,也不足為慮!”


    張遼卻心中苦笑了一下。


    這一仗,可能會令鮮卑受一些損失。


    但接下來也恐怕會麵臨鮮卑瘋狂的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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