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道走進屋子就找了把椅子坐,饒有興致的看著男人問道:


    “打算去哪啊,曹老板?你可真是讓本官好找啊。”


    曹老板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很快便穩住心神,鎮定的坐在秦懷道的對麵。


    “不知大人找在下有何事。”


    秦懷道則是笑著說:


    “曹老板是商界的中流砥柱,本官欲在此處振興經濟,還要曹老板多多出力才是。


    眼下百廢待興,你怎麽能躲在此處呢?快收拾收拾隨我迴去吧。”


    秦懷道說的看似客氣,但也容不得拒絕,曹老板隻能是跟著他離開了村子。


    二人走後詩顏跟徒弟把房子翻了個遍,什麽都沒找到。


    秦逸說:“算了,想必他也不可能把那麽多借據帶在身邊,隻要找得到他,我就有辦法讓他說出來。”


    曹老板到了村口,就覺得氣氛不對。一個時辰之前還對他無比熱情的村民,如今都離他八仗遠,用恐懼又厭惡的眼神偷偷望著他。


    上了官府的馬車,四周沒有一個自己的人,曹老板心中忐忑,不知道這位大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城門口,曹老板懸著的心也落了地,隻要不是把他弄到郊外就好辦。


    最後馬車竟然停在了一家酒樓,曹老板心中暗笑,都說這個秦大人是什麽青天在世,看來名不副實。


    曹老板進了酒樓包間,果然裏麵坐著秦逸,他笑著行了個禮:


    “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輕有為啊。”


    秦逸也戴著職業假笑,恭維道:


    “曹老板才是人中俊傑,商業奇才,我對曹郎是相見恨你啊!”


    倆人一頓商業互吹,落座後開始飲酒。


    小酌幾杯後秦逸開始步入正題:


    “你應該知道,我在做官的同時也經商。發展經濟才是國家壯大的前提,可笑的是當今天下皆是重文輕商,依我看是在不妥。


    曹老板聽聞此言感動之情溢於言表,連連讚同。


    “想不到驚才絕豔如秦大人,竟能如此體諒我等,能得您這句話,小人死度瞑目了!”


    曹老板激動的又幹了一杯酒,還想繼續拍些馬屁,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秦逸的臉也變得模糊起來,身邊的一切都像是漂浮在空中,感覺十分愉悅嘴角也不自覺的露出微笑。


    秦逸瞧著曹老板已經飄了,把秦懷道和詩顏叫了進來。


    秦懷道來到曹老板麵前揮了揮手,見他毫無反應,“你給這廝下了什麽迷魂藥,他都傻了。”


    秦逸邪魅一笑,“你信不信,現在你問他任何問題,他都會告訴你。”


    秦懷道顯然有些懷疑,對著曹老板試探性的問:“你把村民的拮據都放在哪了?”


    曹老板樂嗬嗬的說:“藏在我家祖墳,就在我阿耶的棺材裏。”


    秦懷道吃驚的看著秦逸,“這廝可真是喪心病狂,竟然幹出這麽不孝的事,連他老子的墳都給刨了。”


    然後他繼續問,“你把錢都藏哪了?”


    “在米行的地庫裏。”


    詩顏對秦逸點點頭,便帶著人去了墓地。


    秦懷道則是繼續逗著曹老板,“叫聲爺爺來聽聽。”


    “爺爺。”


    “我的乖孫兒,你就在這好好睡一覺吧。”


    曹老板點點頭,非常聽話的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了。


    倆人到了米行,見此處已經關門落鎖,秦逸又掏出來一個開鎖的工具,三兩下就給鎖撬開了。


    秦懷道感歎道:“好在你是個好人,你小子要是作奸犯科,這天底下恐怕沒人能收拾的了你。”


    倆人進了米行的倉庫,將米袋子移開,發現了一個暗門。


    倉庫裏藏了幾大箱子的黃金和白銀,還有不少房契地契。


    雖然不能跟那個王老爺比,但是已經算很有錢了。


    連秦懷道這個官二代都覺得驚訝,感歎道:


    “這一個縣城的商人,竟然能有這麽多黃金,這得吸了多少血啊。”


    秦逸冷哼一聲,“你是沒瞧見那王府的地庫,滿滿一地的金磚,有兩張雙人床那麽大。”


    秦逸一揮袖子將金銀一掃而光,反手又是一袖子,把裏麵填滿了紙紮的金元寶。


    倆人相視一笑,等曹老板想起來查看財產等時候,估計得留下不少心理陰影。


    等到夜深了,六個人換上夜行衣,又找了十個身手好口風嚴實的得力部下,每個人都拿上欠條,悄悄的塞進了村民的門縫裏。


    忙活了一個時辰,總算是把村民的賬都給清了。


    眾人皆道痛快,與兩位大人拜別,消失在夜色中。


    沒過幾日,盤縣的大街上多了一個流浪漢,見人就問有沒有看見自己的金子。


    瞧見手裏拿了銀錢的人,就要上去搶,非說對方偷了自己的錢。


    碰見脾氣不好的,就吃了一頓拳腳。


    家裏的人直說抱歉,拿了繩子將人捆起來,強行拖走了。


    麵館的大姐正在和鄰居說著街上的那幕,瞧見兩位大人又來了,熱情的上前招唿。


    “大姐你們聊什麽呢,這麽熱鬧。”


    “大人您有所不知,城裏最有錢的那位曹老板,他得失心瘋了。


    說是有一天在酒樓吃醉了酒,在那睡了一天一夜,出來沒多久,就成了這個樣子。”


    秦懷道笑著說:“該不是幹了什麽虧心事,遭了報應了吧。”


    大姐給兩人沏了茶,有些唏噓的說:


    “現世報啊,偌大的家業說散就散了。不過就是可憐家裏人了,他那兒子整天看著他,一不留神就被他瘋跑了出去。


    他那娘子從前是個多體麵的人,如今是粗衣麻布,給人漿洗衣裳過活呢。”


    秦逸則是冷冷的說:“沒什麽可憐的,禍不及子女的前提是利不及子女。


    可是作為他的家人,怎麽可能沒享受那些好處呢?現在便是他們該償還的時候了。


    他們過得很苦嗎?哪個老百姓不是這麽過日子的。


    這些天上飄著的人,也該掉進現實的泥潭裏滾一滾了。”


    大姐聽了秦逸的話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


    “大人果然高見啊,享福的時候一樣沒落下,到了受苦的時候就覺得冤屈了,沒這個理兒。我啊就是同情心泛濫,真的不值得為他們可憐。”


    大姐給兩位大人端上了麵,便轉身把這番話講給別人聽,原來還替他們唏噓的人也沉默了,隨後都認同的點點頭,直誇大姐活的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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