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起身對秦逸行禮: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向駙馬道歉,大戰在即我們也是關心則亂,還請駙馬能諒解。”


    秦逸抬眼看了看沒表態的李道宗,李道宗則是死鴨子嘴硬,說道:


    “今日之事,若是你能讓老夫信服,我便給你磕頭認錯,老夫隻信親眼所見的證據。”


    “好!”秦逸猛拍了一下桌子。


    “就讓你們親眼所見。”


    夜深人靜,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就連巡街的金吾衛都不見了蹤跡。


    使臣心中暗喜,這肯定是駙馬安排的。這位駙馬除了貪財,別的毛病倒是沒有,有計謀也痛快。此番辦成了這件大事,迴去酒等著加官進爵吧。


    使臣帶著幾大車珍寶,進了酒樓的後院。


    秦逸等在院中,掀開了馬車上的黑布,仔細地看了一番,果然都是貨真價實的寶貝。


    使臣掏出懷中的文書遞給秦逸,“駙馬請過目,下臣已經將承諾都寫在了上麵。”


    “好,”秦逸拿著文書仔細辨認了上麵的官印,大喊一聲,“拿下!”


    數十名金吾衛從後院的房間裏湧出,抽出雪白的刀刃架在使臣的脖子上。


    使臣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捆了個結實。


    “你賄賂朝廷命官!現在人贓並獲!把他押下去!”


    “駙馬!大人!這跟我們說好的不一樣啊……”使臣還沒說完就被堵上了嘴巴。


    秦逸對褚遂良說:“這就是本官讓你們瞧的,我是怎麽拿了錢還不辦事的。”


    褚遂良感歎的說:“大人真是無恥至極……啊不,是無雙之計。”


    褚遂良看了看身旁的李道宗,心想你快認錯吧,好在現在天黑也沒旁人。


    李道宗作勢就要跪拜,被秦逸一把拉住。


    “李大人不必了,同朝為官難免政見不同,隻要都是效忠大唐,你對我有什麽意見我並不放在心上。


    現在要打仗了,這些財務正好充公,順便向天下人都散播使臣的行徑,更能表示我大唐攻打高句麗的決心!”


    李宗道對秦逸抱拳道:


    “今日是老夫錯了,但我依然不喜歡你,就像你說的,隻要你效忠大唐,我怎麽想不重要,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


    二人與秦逸道別,剛走出去幾步的李道宗又折返迴來,對秦逸說:


    “文成公主讓老夫帶她向你問好,並謝過贈藥之恩。”


    秦逸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秦逸先是派人到了龍門縣,他真的就算自己不去招攬薛仁貴,人家也會參軍。


    隻是從一個兵卒做起,實在浪費了他的才幹。


    薛仁貴本不想去打仗,在妻子的勸說下改變了主意,去了征兵處報名。


    當年隋朝也攻打高句麗,百姓為了免服兵役想盡了辦法,有的甚至自斷手腳。


    可是如今的唐朝可大不一樣了,自從皇帝下了征兵的的詔令,幾乎所有的男子都湧到了報名處。有人沒選上,竟是滿腔怒火的離開。


    更有一句話在百姓之間流傳開來,“不求縣官動賞,惟願效死遼東!”


    薛仁貴報了名迴到家中,等候消息。


    他正在院中給土豆澆水,隻見到低矮的院牆之外來了一大隊官兵,後麵還有縣令的車馬。


    薛仁貴有些迷惑,就算是成功入伍也不至於有這麽大的陣仗啊。


    柳銀環也從屋內走出來,站到了丈夫的身旁。


    他隊妻子說:“不知來來著何意,娘子莫怕,若是禍事我定不讓人傷你。”


    柳銀環攬著他的手臂說道:“是禍躲不過,我願與夫君同生共死。”


    縣令下了馬車,站在院牆外麵,瞧著見了夫妻二人。


    說是院牆其實就是半截土堆,裏麵圍著一間寒窯。真是沒想到,如此貧寒之人竟然能被駙馬相中。


    縣令滿臉堆笑,站在土牆外麵問道:“這位可是薛仁貴,薛郎君啊?”


    薛仁貴見縣令笑得如此誇張,便心中大定,拍拍妻子的手臂說道:


    “正是在下。”


    “哎呦,薛郎君,下官可否進院裏跟您說話啊?”


    薛仁貴打開柵欄一樣木門,問道:“縣令大人造訪寒舍,所為何事?”


    縣令無比恭敬的說:


    “薛郎君客氣了,秦大人命下官前來安頓好薛郎君,他不日即將親自登門造訪。


    請您和劉娘子收拾一下,先隨下官去縣衙安頓吧。其實二位什麽都不需要拿,長安城裏什麽都有。”


    薛仁貴迴頭看了看妻子,倆人都是一頭霧水。


    劉娘子走向前來問道:


    “秦大人是哪位啊?我們從未認識過什麽大人,縣令是否搞錯了。”


    “就是尚書令秦逸,秦大人。大人在信中囑咐下官,說薛郎君是難得的將才,要下官一定好生招待您。大約就是明日,秦大人便會親自來接您去長安。”


    夫妻二人驚駭不已,唐人哪個沒聽過秦逸的大名,二人便不再有顧慮,鎖上了門便跟著縣令走了。


    秦逸為了表示誠意,果真親自來了龍門縣。


    薛仁貴見了秦逸覺得跟做夢一樣,唐國最有權勢和名望的人,竟然親直接來接他。


    柳銀環也高興得不得了,她可是秦逸的鐵杆書迷。


    秦逸與二人打了招唿,二人便直愣愣的看著他。


    他笑道:“薛大哥,嫂子咱們上路吧,軍情緊急,還有好多事情沒辦完,咱們路上說行嗎?”


    夫妻二人同步點頭,跟著秦逸同乘一輛馬車。


    秦逸說:“此次攻打高句麗,還望薛大哥與我同行,你位主將我為副將。


    我已經向陛下舉薦了薛兄,薛兄不會推辭吧。”


    薛仁貴惶恐的說:


    “秦大人折煞薛某了,我隻是個無名小卒,雖然想著此次參軍建掙些軍功。可直接任命為主帥,這也太突然了。”


    “唉,畏縮不前可不是你的性格,我相信你都實力,讓你當個馬前卒太屈才了。”


    薛仁貴被秦逸逗笑了,問道:“秦大人與我素未平生,怎知我是何性格?”


    柳銀環立刻拉了拉丈夫的衣袖,說道:“秦大人說的也沒錯啊,大人是慧眼如炬,反正你是要去打仗的,就別推脫了。”


    其實還真不是薛仁貴不自信,除了敬重秦逸,他還有些別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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