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為繼續說著:“我還是希望你們和雲家能夠和平的解決此事,畢竟真鬧到陛下那兒,雲家隻能保證拿到足夠的份額,其他的就沒法保證了。齊家的船隊被官府沒收,留下的市場雲家能吃下一份,不過,其他人肯定會搶,還是你們這樣平和的交接一下,這才是對雙方最好的選擇。”


    齊堇海嗬斥道:“狗屁選擇,把我半個齊家拱手送給雲家,是什麽狗屁選擇。”


    魏為微微皺眉,不悅的說道:“我知道你們不好受,可是你們想著吃掉雲家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留下半個雲家呢?”


    “那我們也跟你們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我們…”齊堇海有些啞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心中的感覺。


    魏為替他說道:“我明白,你們齊家就好像使用正規的兵法,步步為營,穩步推進,而我們則是劍走偏鋒,一招製敵,可是,這又有什麽區別呢?難道你用了正規的辦法,就證明你們更高尚嗎?


    當然不是了,商場之中哪有高尚啊,這可是你說的。隻不過因為我們劍走偏鋒,一招製敵,導致轉折發生的太快,你們一時間難以接受。所以說,你今天過來見我,也是好事,給你們多一些時間,好好考慮一下,不要因為一時意氣做出後悔終生的選擇。”


    齊堇海冷冷的說道:“你倒是真為我們考慮啊。”


    “主要是不想你們選擇硬拚,那樣的話,對雲家也不是最好的選擇。”


    此時,魏為感到魚竿又動了一下,他趕緊收杆,卻是釣到一條一斤多的鯉魚。


    魏為將鯉魚放進木桶了,滿臉高興,就好像能夠釣到一條魚比幹翻齊家還令他高興。


    “你看這條魚,他已經上鉤了,我隻會把收了,絕不可能放了它,是蒸是炸,也是我說了算,就像你們齊家一樣,已經上鉤了,隻能收了你們,怎麽可能放了你們呢?”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都說了,你可以迴去報信了。最後提醒你一句,我這邊按部就班的繼續製造輿論,大概也就需要七八天時間,輿論就會失控,到時候誰都沒法挽迴了。”


    齊堇海感覺自己的表情都已經麻木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茫然的起身。


    對麵的魏為已經再次搗鼓他的魚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抬頭說道:“喜歡吃魚嗎?這條送給你?”


    齊堇海用盡全身力氣,憤怒的喊道:“滾!!!”


    聲音太大了,又引起一些行人的注意。


    魏為歎息著搖頭,“不識好人心。”


    齊堇海憤怒的轉身而走。


    來到河邊的路上時,他忍住不迴頭看了看魏為,卻見魏為已經再次垂釣了。


    就好像剛才跟齊堇海說起的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一樣。


    一葉扁舟從此經過,行舟者對魏為問道:“釣到魚了嗎?”


    魏為一副急切的模樣,做出一個禁聲的動作,示意行舟者趕緊離開…


    …


    齊堇煒正在船塢巡視,突然接到下人傳信,“老爺讓公子趕緊迴去,很著急。”


    “出了什麽事情嗎?”


    “不清楚。剛才老爺跟二公子談了一會兒,老爺的臉色就變得非常難看了,吩咐我們叫所有管事,還有二老爺,四老爺他們都迴去。”


    齊堇煒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本能的感覺就是出大事了。


    他登上馬車,急切的朝長安城奔去。


    當他迴到齊家堂屋的時候,老爹齊永誌、幾個叔父,還有好幾個管事全都到了,齊家的決策層隻要是在長安的全部到齊。


    而且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整個房間都散發著一種陰鬱的氛圍。


    齊堇煒來到老爹跟前,小心的說道:“爹,我迴來了,出什麽事情了?”


    “唉!”齊永誌長長的歎息一聲,眼神中滿是恍惚和迷惑,說道:“等會兒吧,等會兒一塊說。”


    齊堇煒從來沒有看到父親如此迷茫的表情,不由得更加擔憂起來。


    此時,齊永誌緩緩的閉上眼睛,兩個拇指使勁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片刻之後,當齊永誌重新睜開眼睛,眼中的迷惑已經消失大半,重新恢複了鎮定的模樣。


    齊堇煒根本等不及,他來到齊堇海跟前,兩人小聲的嘀咕起來。


    “什麽…真的…怎麽可能…”


    齊堇煒的臉色不斷變化,從驚訝到驚恐,再到憤怒,又轉變成了憂愁…


    劉家家主劉澤正帶著兩個親信管事到來,參見這次非正式會議的人員全部到齊。


    齊永誌說道:“堇海,跟大家說說吧。”


    “是。”


    齊堇海已經說過七八次了,這時再次說起他跟魏為見麵的過程,“今天上午在河邊看到魏為在釣魚,於是過去打了一個招唿…”


    等齊堇海說完,眾人就迫不及待的吵起來。


    “隨隨便便就想要我們半個齊家,如此狂言,根本不用信。”


    “魏為是何人?以前從來沒聽過呀。”


    “我們齊家經過多少年的拚搏才到了今天的地步,豈可隨便給人?”


    “要是不給話,事情傳到陛下那裏,如何是好?”


    “傳到陛下那裏,也未必就是抄家流放。”


    “萬一呢?萬一是,怎麽辦?”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無言以對。


    沉默片刻,齊永勝怒道:“咱們可以拿錢打點朝中官員,與其送給雲家,不如打點官員,以後還能有點用。”


    齊堇煒提醒道:“叔父,咱們打點的官員可沒法影響陛下的決定。”


    “咱們不能影響陛下的決定,雲家更不能了,那咱們幹嘛怕他們呀?”


    每次開會的時候,劉澤正都叫喚的很歡,可是這一次他一直沉默著,什麽也不肯說,就好像要跟齊家劃清關係一樣。


    齊永正開口問道:“劉兄,你是怎麽想的?”


    “啊?”劉澤正好像突然被驚醒一樣,有些茫然的說道:“那個,我,我,我沒什麽想法,可是,我覺得咱們不能老婆孩子的性命去賭啊,是不是啊,尊弟,咱們不能賭啊,就算隻有一成輸掉的可能性,咱也不能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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