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喬裝打扮的秦侯國密衛,一路點頭哈腰,嘴裏萬分答謝著今日讓他們探監的幾位獄卒。


    帶一行人離開的獄卒,嘴裏雖然說著不耐煩的話語,但微微咧起的嘴角,顯然對這樣的奉承很是受用。


    天色漸安,雍陽城的街市上也看不到太多的身影。


    四位秦侯國密衛踩著宵禁前的打更聲,迴到了落腳住宿的地方。


    關上房屋的大門,幾人一路上憋著的話才敢在此刻互相攀談交流起來。


    “這下願了你們三個的心意,可別在此地做什麽幺蛾子事情了。”


    “放心,我等是不知事情輕重緩急的人嗎?”


    “今日冒險去探監,也是我等兄弟三人想見那位老者最後一麵,可惜了那般真才實學,醫術高超的醫學大家啊。”


    這番感歎讓眾人臉上不免露出惋惜的神色,一個個都情不自禁的輕歎了口氣。


    這位在中原被掌權者說下獄就下獄,說殺頭就殺頭的醫學大家,在秦侯國軍中可是尤為令人尊敬。


    自家王上舊傷沒有複發之前,也好幾次提及過想見中原的外科聖手華尃一麵。


    如今不僅僅是在秦侯國軍中治療外傷使用的麻沸散拯救了不少負傷軍卒,民間行醫治病的大夫,也開始將這門藥物使用治病的方法開始流傳。


    單單一項麻沸散的功效,可是讓不少秦侯國負傷百姓舍去了治病途中的折磨。


    可惜發明配給出這般藥物的醫學大家,最後卻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真是讓在場的一行人唏噓不已。


    “老先生是去不了咱們地界了,但那些跟隨老先生學醫的徒弟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先別高興太早,若是那位老先生的徒弟其中有向權貴攀附之徒,暴露的風險可是很大呢。”


    “先不急,等明日和老先生的那位弟子交談後,在詳細商量撤離計劃。”


    “嗯,時候不早了,都早點休息吧。”


    眾人互道晚安,這處落腳房屋也再次變得安靜。


    朗朗乾坤中點綴著繁星點點,可惜這個塵世間卻沒多少人能暢意欣賞夜空下的美景。


    。。。。。。。。。。。。。。


    此刻再次行軍離開巴爾蒂斯坦城附近的秦軍,夜幕降臨時分也已經早早在臨時營房紮營休息。


    秦侯國郡主雲夭漫步在繁星點點的異國他鄉土地上,昂著腦袋張望著天上的星象。


    她的母親是陰陽家魁首,學派也是研究天文星象之說,坐落於精絕城的鑒天司也是郡主雲夭喜歡去的地方之一。


    隻不過精絕城同車師城相距有些路程,她往來兩地的次數也不是太頻繁。


    自從擔任了巡察使的官職,也更加沒有太多時間和機會再次前往精絕城的鑒天司。


    秦侯國郡主雲夭孩童時期對於鑒天司裏可是尤為好奇,聽著記憶裏麵容有些模糊,隻能清晰記得留著一把潔白如雪長長胡須的曾祖父大晚上在觀星台,抱著她耐心的指著夜空繁星,讓她銘記在腦海中。


    可惜曾祖父眼中的那些星星,在郡主雲夭眼中,始終和被取了名字的事物對不上號。


    不過這也不妨礙她前往母後故鄉就一頭紮進鑒天司中。


    誰讓鑒天司裏的藏書眾多,而且畫的那些星象圖文對於郡主雲夭來說就是畫風新奇的小人書。


    “什麽嘛!原來在這裏的星圖也沒多大變化啊。”


    昂頭望天的郡主雲夭低聲嘟囔了一句,離開秦侯國已經有好些時日。


    除了發現這個異邦他鄉荒涼幹枯,百姓為奴為婢慘不忍睹之外,同秦侯國生活的百姓別無二致。


    雖然說著不同語言,信仰著不同事物,風俗忌諱也同秦侯國南轅北轍,但總歸也都是人,雖然這些異邦他鄉裏的百姓比家畜地位高不了多少罷了。


    “郡主,這晚上風大,您怎麽不把保暖的皮子披上啊”


    殿前司隊率先前被郡主雲夭吩咐去做另一件事,忙完之後再秦軍兵卒的指路下,很快發現了他護衛的這位郡主。


    “還有你們幾個,怎麽不提醒提醒郡主。”


    捏著保暖裘皮衣物上前打算為郡主雲夭親自披上的殿前司隊率典勝,隨後轉頭說了句現在還徘徊在郡主雲夭周邊,護衛安全的其他殿前司侍衛。


    還不等殿前司的侍衛尷尬開口反駁,郡主雲夭就開口打消著殿前司隊率典勝的不滿。


    “不怪他們的,是我自己不穿,再說我又不是風一吹就著涼的小家碧玉。”


    雖然也隻是跟隨秦軍開拔趕路還沒到一個月,但郡主雲夭平日裏暴露在空氣下的一小片肌膚,依然成了充滿活力的小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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