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雲夭此刻的煩悶,讓在場的人也是麵麵相覷。


    此刻就連同郡主一起長大的盧城太守李暢也是滿臉迷惑,畢竟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少女這邊神態。


    對著身旁也熟悉不已的殿前司隊率典勝投去詢問的目光,也隻是換來典勝也不知所謂的聳聳肩。


    雖然典勝也大概知曉由他護衛的郡主雲夭是為何憂愁,但郡主雲夭沒有出言道明她的煩悶。


    作為護衛的殿前司隊率典勝可不敢逾越。


    咬著平日裏愛吃糕點的雲夭,躺在自從到盧城後一直駐足歇腳的房屋床鋪上,裹了裹蓋在妙曼身軀的被子,皺著眉頭打算安睡驅除一下早早趕路後在馬背上顛簸的疲勞。


    可惜心中煩悶之事,讓雲夭根本沒法安穩入眠,腦海裏始終浮現出自己父王有些蒼白的臉色。


    還有過年時趴伏在自己父王床沿前,不經意間凝視到皺紋縱橫的眼角,還有白發叢生的鬢角。


    記憶裏的父王在雲夭心中可一直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可不知不覺間,在她長大的時光裏,牽著自己蹣跚學步,耐心教導自己呀呀學語,還有陪著她在各個地方冒險的父親蒼老了下來。


    舊傷複發的父王,竟然在她注意不到的時間裏,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


    隻不過那雙望向自己始終溫柔的雙眸,還有嘴邊始終無法消散的溫和笑容,讓雲夭知曉那就是深愛,寵溺自己的父親。


    “爹爹...”


    趕路途中的疲勞湧上心頭,雲夭也架不住疲倦,眼角滑下一滴淚珠,呢喃一聲陷入了夢想。


    先前微微緊皺的眉頭,也不知不覺散了開來。


    上彎的嘴角也似乎在夢中夢到了讓她甜蜜的迴應。


    。。。。。。。。。。。。。。。。。。。。。。。。


    秦侯國都城車師,也一如往常的迎接著新一日的朝陽。


    秦府後殿,秦王夫婦二人的臥房內,早早蘇醒的王妃鄒菱經過一夜安眠,睜開了雙眸。


    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夫妻二人臥房的地磚之上,王妃鄒菱抬起眼眸,望向窗外,估算了一番時間,心底有了個大致的答案。


    放在前兩日,這般時節她已經早早躡手躡腳的起床,洗漱完畢後,吩咐秦府女官照顧好自己夫君,就會趕往樞密院。


    隻不過前兩日在她駐足夫妻二人臥房下不經意聽見的談話,讓這位王妃才知曉她到底做了什麽。


    側身抬起玉臂,抻起側臉,含情脈脈的凝望著身旁同她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夫君。


    手指輕輕拂過枕邊斑白的發絲,王妃鄒菱眉目裏全都是散不去的溫柔。


    靜靜凝望夫君的側臉,王妃鄒菱的思緒也漸漸飄向了遠方。


    這一刻她想起了很多身旁枕邊人的過往,恐怕天底下也沒有誰能是比她更幸福的女子。


    雖然二人的初次相遇也不是順其自然的上天安排,而是自己離世的祖父和母親因為某些利益而促成的相遇。


    可是王妃鄒菱現在無比慶幸當時祖父和母親的決定,要不然也不會有他們同床共枕這麽些年的歲月。


    旁人口中她和自己的這位夫君可謂是天造地設,親密無間的一對,當然這也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夫妻二人紅臉次數的原因也就是那個自己懷胎十月的姑娘。


    可是因為某些事情,她竟然險些開始疏遠這份二十多年的感情。


    好在那一日的驚醒還為時不晚,沒有釀下大錯。


    王妃鄒菱此刻心中唯一遺憾的事也就是沒有為他誕下一位世子,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她心裏因為自己夫君本家族人的動作,開始了暗中籌劃。


    隻不過現在的王妃鄒菱,也不再死心眼的鑽進那個牛角尖。


    身旁的他從來沒有懷疑疏遠過二人的感情,驚醒過來的王妃鄒菱也不想辜負這份感情。


    再說籌劃再多,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這個相濡以沫的夫君身上。


    王妃鄒菱雙眼出神想了很多,迴過神來才發現身旁這位枕邊人不知道何時側身麵對麵眼含笑意的望著她。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蘇醒過來的秦王雲光剛想伸手把玩自己嬌妻垂落在旁的發絲,還沒付諸行動就發現枕邊人迴過了神。


    “隻是想起了初次見你,還有和你走了這麽些年的點點滴滴。”


    王妃鄒菱溫柔的抬起手指,輕輕劃過自己夫君雲光的麵頰,勾勒雲光麵容的手指,似乎想要將自己夫君的麵容畫進心房。


    秦王雲光也隻是微微一笑,任由嬌妻的玉指拂過他的麵容。


    “這兩日看來是懶散了啊,都跟著我一起懶床了。”


    秦王雲光同嬌妻說著小夫妻二人之間的打趣話語。


    惹得王妃鄒菱嫵媚的白了一眼,風韻依從的神態也讓看了二十多年都還沒膩的秦王雲光晃了神。


    王妃鄒菱抬起手指,若有若無的輕刮著自己夫君的鼻尖。


    “什麽叫懶床啊,前幾日還不是怕那些年輕孩子們沒法處理好樞密院的事情,現在教了這麽些時日,也該自己做事了。再說我陪著你不開心嗎!那我走?”


    作勢要起身離床的王妃鄒菱,才剛剛有動作,腰肢就被秦王雲光的雙臂環了上來。


    “走去哪裏?還沒睡醒?”


    眉眼含笑的王妃鄒菱有些嗔怪的輕輕拍打著被褥下的夫君臂膀。


    “輕點,小心你的傷。”


    “隻是舊傷而已,又不是動彈不得的死...”


    秦王雲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妃鄒菱伸出手指堵住了他的嘴角。


    微微惱怒的神色讓秦王雲光嘴角帶起有些燦燦的笑容。


    “我的錯,我的錯,下次不說了,下次不說了。”


    “還敢有下次!”


    王妃鄒菱佯裝惱怒,伸出手指在自己夫君的腰間不輕不重捏了一下。


    望著自己夫君呲牙咧嘴佯裝疼痛的神色,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隨後抬手輕拍在他的胸膛。


    隻不過力度跟撫摸差不了多少。


    秦王雲光手臂微微用力,讓嬌妻環進胸膛,惹得王妃鄒菱有些詫異的開口。


    “小心你的傷。”


    相比較王妃鄒菱的擔憂,秦王倒是顯得滿不在乎。


    “無事,隻是抱一下自己娘子,又不是做其他什麽事。”


    王妃鄒菱在麵對此刻頗為強硬的夫君,無奈中更多則是彌漫在心間的溫馨。


    蜷縮在自己夫君的胸膛,夫妻二人不約而同在喉嚨中輕聲暢意長舒一口氣。


    自從秦王雲光舊傷複發,可從來沒有在像此刻一般,夫妻二人有過在平常不過的相擁而眠。


    哪怕現在二人還是同床共枕,不過王妃鄒菱則更多的是小心翼翼免得磕著碰著她的夫君。


    要不是秦王雲光不想在夜晚又其他秦府女官在身旁照料,王妃鄒菱可早就派在秦府內任職的女官了。


    二十多年的陪伴,當初的懵懂愛戀現如今早就變成了不可割舍的親情。


    對視的夫妻二人卻還如剛開始互訴衷腸的戀人一般,不知不覺間四瓣雙唇就貼在了一起。


    唇齒分離,王妃鄒菱卻還是如少女般紅了臉。


    “你這個冤家,還是這麽不老實。”


    秦王雲光倒是不以為然,厚臉皮的貼著嬌妻的鼻尖摸索了兩下。


    “那也不怪我啊,還不是你魅力大,把我栓的牢牢的。”


    “聽你這話是埋怨我在身邊看著你了?”


    王妃鄒菱現在哪有作為妻子二十多年的模樣,儼然是個快要打翻的醋壇子。


    小夫妻二人之間的無傷大雅的無理取鬧,對於經營了二人二十多年情感的王妃鄒菱可謂是手到擒來。


    秦王雲光還是一如往常的開口率先服軟,畢竟二十多年的相處日常,很是清楚此刻應該迴答什麽話語。


    “怎麽會,我還巴不得你整日看著我呢。”


    猶如少女性情一般的王妃鄒菱,笑靨如花的麵容下,是伸出一字一頓清點著夫君鼻尖的手指。


    “我!才!不!信!”


    秦王雲光也不再這句話上爭辯,隻是微微昂頭,輕咬住在鼻尖上調皮不已的手指。


    眼含笑意溫柔的盯著麵前近若咫尺的明亮雙眸。


    火辣熱情的目光也讓王妃鄒菱羞澀的垂下目光,畢竟還沒成為夫妻前,互生情愫的那個時節,也對於自己夫君這般侵略如火的眼神毫無招架之力。


    猶如打了勝仗的秦王雲光,吐出被自己輕咬的指尖,在勾頭不敢同自己在對視下去的發妻鼻尖親吻一番。


    隨後再次將她靜靜擁在了懷中。


    秦王雲光夫妻二人的臥房內,安靜無比,隻有簡單的唿吸帶起一絲絲漣漪。


    這一刻秦王雲光很想時間就這麽一直一直這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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