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詫異的目光中,黃月英從他胸膛上撐起身子,直視著微微瞪大的雙眸,開口輕聲起來。


    “十年前,自從秦侯國在傳入中原各地消息,摒棄儒法治國,實行律法治國之時,我黃家就已經開始有少數族人出關西上。夫君你可知我黃家祖上是和出身?”


    麵對著懷中嬌妻的詢問,諸葛亮顯得有些迷茫。


    對於同自己結發妻子的家室,家道中落的諸葛亮也隻是知曉不太多的消息。


    他的那位嶽丈是當地有名的名士,和不少書香門第的儒學大家關係密切。


    現在他能娶到自己這位妻子,也還是那位嶽丈牽線搭橋,祖上在大炎朝做官的諸葛家,往上數幾年那可是妥妥的炎朝世勳階層。


    由於祖輩的緣故,他們諸葛家雖然如今看起來家道中落,可同這位發妻在自己那位嶽丈眼裏算得上門當戶對。


    黃月英也注意到了自己夫君的眼神,幽幽歎息一口。


    “武朝之前,我祖上出自如今以消亡的墨家學派,炎朝獨尊儒術,隻得讓我墨家隱姓埋名起來。”


    諸葛亮從自己發妻口中聽聞這則秘聞,心中思緒萬千。


    博古通今的他,豈能不知曉春秋戰國時期,最為顯赫的門派學說。


    現如今從發妻口中聽聞這則消息,智多近妖的諸葛亮瞬間想到了很多。


    “月英,你們家族將之後的籌碼都壓在那位秦王身上了嗎?”


    黃月英頗為淒婉的一笑,趴伏在自己夫君胸膛上的手緊緊的攥住了衣領。


    “夫君,如今儒學興盛,我家族傳承學說幾乎後繼無人,數百年蟄伏今看的一絲曙光,族內長輩不得不動心。


    儒學興盛,讓我墨家先輩學說成了妖言惑眾之語,族內長輩們說,他們不想再東躲西藏,墨家學說也有資格抬頭站在世人麵前。


    夫君,族內之人同玉門關外的秦侯國接觸越多,身為族內之人也知曉更多,如今中原雖傳秦侯國為洪水猛獸,不尊教條的妖國。可一旦秦侯國的那位秦王覺察時機一到,東出玉門,中原各地無人能與其爭鋒。


    那些被蒙在鼓裏,隻知士族大家一眼的平民百姓知曉秦侯國如何治國,必然倒戈靠攏,萬民歸心的一方,夫君自然比我更加知曉其結果。”


    諸葛亮對於秦侯國的了解,還真的不多。


    大炎朝士族大家口中的那位秦王,早年間是禍亂朝綱的奸臣王卓的同黨,甚至為了迎迴身死王卓的屍骨,不息兵發長安。


    同那個禍亂朝綱的王卓關係密切,情同手足,在諸葛亮心中自然沒有太多的好印象。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信息不對等下,經由士族大家們的抹黑宣傳,先入為主的觀念沒多少人能避免。


    可是現在此刻懷中的發妻,竟然說著和士族大家們完全相反的消息,而且評價還如此之高,這讓諸葛亮頓時緊張不已。


    “夫君,你我二人就在此地男耕女織,不問國事好嘛?我知曉夫君一心報國,可你若一頭紮進那個權力場,隻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諸葛亮沒有說話,隻是一眼不發的擁住了對自己勸告的發妻。


    沉默良久,說著讓黃月英此刻聽聞心碎的迴答。


    “還是想試一試,大炎朝不該命絕此時。”


    。。。。。。。。。。。。。。。。。。。。。。。。。。。。。。


    秦侯國,車師城,秦府。


    這段時間舊傷複發的秦王雲光不在怎麽處理國事。


    麾下的行政機構各司其職,每天呈報上來的文書也由左右丞相和太商令代為處理。


    這幾年秦侯國國泰民安,也沒有太多戰事,修養生息是秦侯國的主要行政基調。


    權力下放也讓科舉上來的官員從以前的執行者,變成了決策者。


    當然某地的政令出了問題,逐級找尋負責人按照律法治罪,給當地百姓一個交代也成了一個常態。


    “咳...咳...咳...”


    端著書本研讀的秦王雲光,咳嗽聲在安靜的秦府後殿花園顯得尤為清晰。


    捏著巾帕的手從咳嗽的嘴邊離開,秦王雲光看都不看此刻沾染在巾帕上的淡淡血絲。


    隨意的將掏出的巾帕重新揣迴衣兜。


    隻不過秦王雲光隨意的舉動卻讓不遠處候著的親衛擔心不止。


    “王,起風了。”


    猶豫再三,作為秦王親衛的人,還是小心翼翼的上前低聲輕語。


    “無事,今日天氣好多曬曬太陽,天天悶在屋子裏,讓人才心煩。”


    秦王雲光放下手中的書本,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眯著眼享受著入秋時節不怎麽刺眼的陽光。


    半晌之後,秦王雲光才迴頭詢問著一旁的親衛。


    “夭兒到哪裏了?”


    “王,郡主行徑路途中的密衛昨日來信,快到盧城了,算算腳程,明日晌午時分應該就到了。”


    “嗯。”


    自從女兒成人加冠典禮過去了有些時日,那個早些年在自己膝下調皮玩鬧的小家夥,現在也踏入上了為國出力的這條路。


    自己唯一的獨苗離開他的身邊,秦王雲光自然是擔憂不已,明裏暗裏在那丫頭身邊放了不少人手。


    當年的那件事如今依然曆曆在目,秦王雲光可不想在老來體驗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一想到女兒,秦王雲光的思緒就想起那日加冠典禮上自己那位父親的話語。


    沒想到他屁股下的這個位置還是惹得不少人眼紅啊。


    “前幾日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作為秦王的貼身親衛,樞密院出身的他自然不敢懈怠。


    “王,已經查清楚了,除開秦國軍隊,您本家不少孩子在族內長輩的安排下,在為國為官,還和不少門當戶對的人聯姻結親。”


    秦王雲光沒有說話,隻是不停的輕輕敲擊著麵前的桌麵。


    話音剛落的親衛,偷偷抬起眼眸觀察了一下秦王雲光,低聲繼續開口。


    “王,還有一件事,卑職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在孤這裏還想藏什麽?”


    秦王雲光的話語有些不善,樞密院作為秦侯國打探消息的眼睛和耳朵,最忌諱的就是對他這位秦侯國主事者掩藏消息。


    對他掩藏消息可是會影響執掌秦侯國的走向,現如今這位樞密院出身的親衛,讓秦王可是頗為不滿。


    他可不希望作為耳目的樞密院,長出腦袋來。


    作為親衛的樞密院都統,也聽得出自己侍奉秦王語氣中的不善,趕忙弓低身子,快速出聲。


    “王,王妃前幾日王樞密院塞了個人。”


    “誰!”


    先前還微微皺眉的秦王雲光,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沒有太多思索直接脫口詢問。


    “是鄒家長子鄒輝公子。”


    匯報完這則消息的密衛都統徹底安靜了下來,猶如個石頭人一般,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可此時的秦王雲光完全沒了先前的雲淡風輕,低垂眼眉,思索著心腹為他上報的消息。


    此時秦府這座花園之內,隻有唿吸聲傳出,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良久之後,麵無表情的秦王雲光淡淡開口囑咐著一旁的親衛。


    “這件事就當沒發生。”


    “喏!”


    作為秦王的親衛,密衛都統沒有絲毫遲疑,開口應允。


    秦王雲光此刻沒了任何看書的心思,微微轉頭看向花園的另一側。


    穿過樓閣假山,圍牆庭院,那個方向是此刻王妃鄒菱所在的屋所。


    盯著自己發妻所在的方向,秦王雲光隻得不輕不重的幽幽歎息一口。


    。。。。。。。。。。。。。。。。


    盧城,一座秦侯國的邊境城池。


    西域沒有被秦王雲光統一之時,還是屬於無雷國的都城。


    現如今則是連接秦侯國和遙遠西方的大門。


    原先這裏盛產羊毛,隻不過隨著秦侯國的發展,現在成了東西方商品貨物交易最為火熱的集散城池。


    地處高原山脈末端,在秦侯國道路規劃的章程中,是耗費不小的地區。


    好在道路打通之後,連接兩地的繁茂商業興旺,讓此刻也成了秦侯國最為火熱的城市。


    作為邊境貿易最前端的城市,這裏除了活躍的商業,周邊也有著不少伺機來一場無本買賣的匪盜團夥。


    秦侯國為了防止這些匪盜,也是為了練兵,每年軍費開支可沒有絲毫不敢馬虎。


    這裏越發繁榮的景象,加上遠離秦侯國行政中心車師城,暗地裏也隱藏起了不少問題。


    一些見不得光,秦侯國律法明令禁止的生意也在此地肆意生長。


    不是沒有本地人發現問題上報秦侯國衙門前的檢舉箱,隻是問題反映上去,那也要有人查辦。


    巨大利潤前,秦侯國的一些在此地行政的官員,也沒法堅守本心。


    郡主雲夭自從通過稽查衙門的考核,也在樞密院丟給這個新建立衙門的書冊中,一眼就看上了這裏。


    盧城根據樞密院密衛們收攏上來的消息,可是秦國律法被無視最為嚴重的地區之一。


    這次選擇這個地區,雲夭也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不單單是想幫助父王清楚危害秦侯國律法的害蟲,也還想趁此機會看一看不同國家的風土人情。


    盧城作為魚龍混雜最複雜的地區,自然深的郡主雲夭的青睞。


    再者說解決完盧城的問題,也還能進一步往西走看看如今娶妻生子的葉帆口中令人匪夷所思的西方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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