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月色離開皇宮的雲光,再次迴到蔡邕府上。


    離去之前,雲光還想從蔡邕這裏帶走一些東西。


    此時的蔡邕府邸,某些房屋燈火通明,放眼望去都是在案桌前奮筆疾書的身影。


    蔡邕不愧是儒學大家,而且還是東炎修繕史冊的官吏。


    藏書幾乎都比得上不斷擴充庫存的西域兩大圖書室。


    這般機會,雲光豈能放過。


    專門囑咐蔡大家多多找些讀書識字之人,摘抄撰寫這些典籍。


    好讓他離去之時,能帶著這些西域圖書室未有的書冊離開。


    放在早年間蔡邕根本不會同意有他人摘抄書冊,可今時不同往日,還有他欠了雲光一個天大的人情。


    更別說還想讓幫助遠在千裏之外的女兒有些許份量。


    對於雲光的囑咐,蔡邕沒有絲毫怠慢。


    平平淡淡過了好幾日,雲光也在某日東炎朝會上根據王卓派來的侍郎建議下,候在皇宮之外。


    此時的皇宮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齊聚。


    對著龍椅上端坐的小皇帝行禮朗聲問候。


    王卓此刻刀甲齊聚,威風凜凜站在小皇帝身側。


    此時行禮之後的百官神色複雜的望著高台上的王卓。


    皇宮朝堂之上,除了金吾衛,可沒有任何人敢甲胄傍身,刀劍挎腰進殿麵聖。


    可是如今這個規矩就被冊立新帝的這位一手打破。


    司空王卓等候皇帝劉協讓台下臣子免禮之後,一手接過了話語權。


    至於這個小皇帝,還是乖乖的做個吉祥物吧。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司空王卓沉聲言說,話音剛落,立刻就有早就安排好的文官站了出來。


    “臣有事啟奏!”


    “講!”


    “中平五年八月,漠北蠻夷肆虐長安,皇陵慘遭毀壞,還請司空大人定奪。”


    皇宮朝堂之中的文武百官,此刻神色詫異。


    對此刻提起這事的官員投去很是奇怪的眼神。


    長安被燒殺劫掠之事,他們豈能不知。


    依稀還記得那年先帝還在世,雖然久未謀麵,可沒有現在這般讓外戚專權跋扈。


    隻不過皇家祖陵被毀,那位先帝恐怕不會放過在場的諸位大臣。


    為了各自項上人頭免得被怒氣上湧的先帝拿去,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了隱藏。


    今日舊事重提,恐怕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司空王卓眼見自己安排的棋子,依照計劃開始翻出舊賬,立刻開始了他的表演。“哼!!一群酒囊飯袋之徒,皇家祖陵被毀,長安陪都被燒,一個個都做睜眼瞎嗎!!”


    司空王卓的怒喝,讓一旁的小皇帝劉協嚇了一激靈。


    而且再加上自家祖墳被掘的事情,眼眶中已經蓄起了淚水。


    台下的文武百官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開口言語。


    這件事茲事體大,可沒人敢為誰開拓罪責。


    裝個一問三不知的睜眼瞎就行,反正都是陳年舊怨,裝死就行。


    朝堂寂靜之時,又有一位小官站了出來。


    “王司空息怒,皇陵被毀之徒,都已被西域都護滅於銀川關下,還搶迴皇室先帝聖骸。”


    “西域都護此等言行,揚我東炎天威,實乃大快人心。”


    ......


    此刻朝堂上還懵逼的一些文武百官立刻反應了過來。


    原來在這裏等著他們。


    還以為今天朝會也隻是走個過場,沒想到還有這處?


    眾人沒有言語,隻是靜靜看著這場自導自演的朝會鬧劇。


    況且在場的文武百官也沒有理由組織這場表演,西域都護所做之舉確有其事。


    放眼天下,可沒有幾個能做出那般瘋狂行徑。


    距離皇宮不遠處的宮門下,雲光靜靜的閉目養神。


    今日清晨,那位已經好幾日沒見的王仲穎,派來了侍郎。


    讓他前往皇宮門外等候,得到傳喚在進殿。


    雲光身為西域都護,完全可以上朝旁聽。


    可如今的洛陽朝堂,也就隻剩下兩類人。


    一類就是攀附王卓的心腹,另一類也就是明麵上順從暗地裏小動作不斷的士族官吏。


    每個人都在瘋狂為自己的將來謀求後路,挖去財富。


    根本不在意天下還有多少泥濘中掙紮的普通人。


    雲光去了朝堂,難道就能看見力求革新變法的大勇氣者?


    烏煙瘴氣的地方,雲光也沒打算摻和,還是早點結束,歸家陪著女兒舒坦些。


    “宣西域都護進殿麵聖!!”


    安靜等候的雲光,一聲傳喚讓他緩緩睜開了眼眸。


    他不清楚雙方理念背道而馳,已經形同陌路的昔日好友有什麽打算。


    現在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雲光整理了一下,一身上朝麵聖的正裝。


    昂首挺胸,邁著大步朝著那座巍峨雄偉,大氣磅礴的皇宮正殿走去。


    這一段有些距離的道路上,都是些彎腰欠身,舉止端莊衝雲光行禮的宮女。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雲光也看見了這個日薄西山的帝國‘心髒’。


    皇帝雖然已經成了傀儡,可東炎百年天威還是能震懾宵小。


    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孩童,還是這個天下名義上最尊貴的人。


    抬腳邁步走進宮門,朝堂上文武百官,齊刷刷微微側目,盯著氣宇軒昂的雲光。


    有些人是第一次見到雲光,也有很多人也算是雲光的舊識。


    雲光略微環視一圈,發現這裏少了很多他第一次來記下的麵容。


    時光如梭,朝堂上早就是一代新人換舊人。


    原本安靜的朝堂,隨著雲光的到來,竊竊私語不斷。


    顯然對這位屠了草原遊牧四十萬男人的雲光很是感興趣。


    他們的眼中,雲光也就是個氣勢十足的邊疆武將。


    可在某些人眼中,頭上已經冒著虛汗,尤其是武將居多。


    常年身處軍中,氣質終歸會有些細微不同。


    身居上位之人,也往往讓人看上去不怒自威。


    雲光兩者可都有,而且尤其是那一身煞氣衝天。


    慢慢環視周圍的雲光,發現自己還麵熟一些官吏,也還投去善意的目光。


    可這些家夥卻隻敢同他匆匆一撇。


    雲光作揖行禮拜見過年幼的皇帝之後,靜靜的戰力在朝堂中央。


    身後是不是離開百官隊列,同台上王卓言說銀川戰事之後。


    才慢慢明白今日邀他前來到底所謂何事!


    “加封西域都護雲光為秦王,統領玉門關西域中外諸軍事,開府儀同三司,加九錫,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


    這般加封讓在場文物百官喧嘩不已,也讓雲光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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