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完西域軍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雲光將注意力放在此刻身有殘疾的兩位女人身上。


    上次補給線上的戰事太過慘烈,女兵最後完整無損活下來的人根據精確統計,隻有一千七百而是四位,重傷導致殘疾的人數五百六十六位。


    女兵的編製早已殘缺不堪,而且身先士卒的將官存活率不到一成。


    殘酷的戰場上,在冷兵器時代,女兵付出的代價可謂是沉重之極。


    可她們的功績也不可磨滅,拖住了兩萬草原遊牧,讓烏海防線合圍兵卒沒有後顧之憂。


    從古至今,這也是第一次女兵在戰爭中書寫了她們的故事。


    雅拉·薩費沒了左臂,蘇梓涵右眼殘缺,而且因為刀傷,右手根本不能使上氣力。


    時刻注意秦府演武堂內雲光動靜的兩位女將,見到雲光將注意力放在她們身上,有些局促不安的偷偷望著雲光。


    “這麽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幹嘛?難不成害怕我吃了你們!”


    囑咐完接下來營區要做的正事,雲光也不希望這裏氣氛過於緊張,打趣著緩和此地的氛圍。


    雅拉·薩費也察覺到現場的氣氛,漸漸放開不少。


    “主公,您別裁撤女兵營好不好啊...”


    有些委屈的聲音,讓在場的其他男性將領有些忍俊不禁,都在努力憋著笑意。


    畢竟很少能看見這位英武不輸男兒的女子有這般模樣。


    “誰說我要裁撤女兵營了?”


    “這幾天都在說了,說女人上戰場就是送死,還是遠離就好...”


    蘇梓涵則趕緊接過話茬,說著在祭奠儀式結束後,傳起來的風言風語。


    “誰說的?”


    雲光立刻反問一句,隨後有不在意的搖頭,問著其他事情。


    “那你們也是這麽想的?女人在戰場上就是送死?”


    雅拉·薩費有些激動,立刻爭辯起來。


    “才不是什麽送死,鳳鳴軍和英武軍悍不畏死,爭先殺敵,殲敵兩萬,才不是送死!”


    雅拉·薩費爭辯完,蘇梓涵也趕忙填補未說明的意思。


    “西域裏男人女人都是這個國度的子民,保家衛國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男人能出力,女人也行!而且裁撤女兵營,是對戰後生還那些將士們的侮辱!!”


    蘇梓涵擲地有聲的話語,讓雲光很是開心的拍著桌子。


    由於動靜過大,牽扯到了傷口,又趕忙輕捂著嘴角咳嗽起來。


    眾多將士想上前幫扶一二,就被雲光抬手阻止。


    平複了還一會兒,笑容燦爛的雲光才繼續開口。


    “這才是我秦侯國的女子們,巾幗英雄不容侮辱,女兵營一直會存在,還有誹謗侮辱者,一律按軍法嚴懲!!”


    台下的兩位女兵將領連忙欣喜的想要行禮,被雲光接下來的話又弄得緊張不已。


    “不過女兵營的擴張要暫緩,隻保留現如今的女兵營的人數,西域這次傷亡嚴重,還需修養很長一段時日。”


    雅拉·薩費有些怯生生的開口,詢問試探著雲光。


    “主公,那意思是以後還能擴招唄?”


    “嗯!”


    “那就沒事了,吾等必當更加嚴加訓練,為國效命!”


    雲光擺手趕忙讓倆人別再行禮,笑著寬慰著她們。


    “這些先不急,你倆還是先把傷徹底養好吧!”


    .....


    待到傍晚時分,秦府內漸漸燃起了燭火。


    忙碌的秦府除開雇傭的侍從,沒有多少活動的人影。


    交接班換崗,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忙碌完所有事宜,雲光也有時間來到妻子房間,陪著他的妻女。


    “叫爹爹...叫爹爹就給你...”


    雲光此刻趴在床鋪上,拿著手中的布匹縫製,棉花填充的娃娃在自己可愛的女兒麵前晃來晃去。


    燭火下,鄒菱捏著陣線在做著女紅,看手上的樣式,正是自己女兒身材大小的衣物。


    這些事情其實根本用不著鄒菱動手,可此刻身為母親,還是想要自己的孩子穿著她親手縫製的衣物。


    “還連門牙都沒長出呢?怎麽會喊你爹爹啊...”


    鄒菱放下手中女紅,將案桌上的一塊巾帕丟個了雲光。


    “還有,自己女兒都吸溜不住口水了,看不見嗎?”


    雲光沒有拿起耷拉在床鋪邊上的巾帕,反而伸出手指,用不太粗糙的手指側麵,輕輕將女兒嘴角的口水輕柔拭去。


    溫暖舒適房屋內的女嬰,咿呀哼唧一聲,順勢捧住自己父親的手指就啃了起來。


    隻不過沒有牙齒的她,隻能嘬來嘬去。


    雲光一把撈起女兒,平躺在寬大的床鋪上,將女兒放在胸膛位置,同她做起了鬼臉。


    惹得女嬰個個亂笑。


    “你這人,傷口還沒好呢!不怕女兒把你壓出個好歹?”


    鄒菱看見自己夫君這副動作,眼皮子直跳。


    大夫說了她的夫君被床弩所傷,禍及肺腑,今後要杜絕他做任何下力氣的事情。


    免得內部傷口崩開,造成胸腔大出血,要是舊傷複發,那可真是神仙也難醫。


    趕忙放下手中的女紅,跑到床前,拍著自己夫君的大腿麵。


    雲光滿不在乎的搖搖頭,小心的給女兒調整了舒適的姿勢,讓她趴伏在胸膛部位,使其能讓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玩弄自己的胡須。


    “怎麽會,我的寶貝一點也不鬧人,你看多乖?”


    “還乖呢?小心她下手沒輕重,給你拽下來幾根。”


    鄒菱話音未落,雲光就怪叫一聲,定睛一看,胖乎乎的小手上剛好有幾根不長不短的胡須。


    “你這孩子,怎麽還扒你爹的胡子,真是該打...”


    雲光趕忙轉身,將自己的寶貴閨女護在身下。


    “不就是幾根胡子嗎?尿他爹一懷我都樂意。”


    “你啊你,這麽寵著她,小心以後沒人管得了。”


    “不會的,你看咱們女兒多乖啊!”


    雲光說完,輕輕撐著自己女兒下腋搖晃兩下圓嘟嘟的身軀。


    惹得女嬰笑的更加燦爛,還用小手無意識的拍打著她父親雲光的手臂。


    鄒菱望著父女倆,嘴角也帶起了笑意。


    輕輕側躺在自己夫君身旁,一隻柔荑也在自己相公雲光的胸膛畫著圈圈。


    “夫君,給女兒取個名字吧...”


    低聲呢喃,讓雲光懊惱拐角一聲。


    “你瞧瞧我這記性,這段時間忙的都忘了,隻顧得上叫寶貝了。”


    鄒菱皺這鼻尖輕輕冷哼一聲,伸出玉指輕戳著雲光的側臉。


    “你這人,到底算疼不疼女兒呢?”


    雲光舉著女兒翻身坐起,架著還沒發站立的女兒踩在自己大腿上,很是嚴肅的望著呆萌可愛的姑娘。


    還不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麽的女嬰,天真無邪的側歪著頭,揮舞著小胖手。


    似乎還要貼著這幾日每天都同她玩鬧,逗她開心的男人。


    “取單字,夭。”


    這是雲光在忙碌後偶爾閑暇之時沒有忘記的事情,雖然口中給自己妻子說忙著忘掉。


    可在心中還是對自己女兒的名字很是上心。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周南·桃夭》寓意確實很不錯呢...”


    鄒菱知曉詩詞含義,心中雖然有微微失落,總體而言也還算滿意。


    雲光卻微微搖搖頭,說著另一層含義。


    “夭音同耀,我的女兒可不隻是期望她美豔動人,更要光耀萬世...”


    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包含了雲光所有對女兒的期盼。


    雲光隻是單純的希望女兒以後對家國有所作為,不管在任何領域,都能成為後世敬仰的開拓者。


    可這句話落在鄒菱的耳中,卻多了一層不同尋常的話語。


    嘴角的笑容也越發燦爛,望著自己深愛的倆人,眼神中多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雲光沒有注意到自己妻子的眼神,郎笑著同女兒貼近。


    “雲夭,以後就是你的名字咯?爹取得,喜不喜歡?”


    如今是雲夭的女嬰,哪裏能開口言語,懵懂無知的她又怎麽分辨出喜不喜歡?


    隻不過看到同自己親近之人靠的如此之近,毫不客氣的用她的小胖手,拍在了雲光的鼻尖部位。


    這番舉動似乎讓小雲夭很是開心,咿呀亂語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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