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都的慶典還在持續。


    雲光那晚同中常侍之一的濮文溫交談之後,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跡在東炎朝廷中摸魚。


    等著這邊結束,前往陳留本家,徹底結束陳年舊怨。


    鄒菱也為了不給雲光添麻煩,最遠的遊玩距離,也就是在人際繁華地方的客棧開了間落腳的房屋。


    每日依靠在房間的閣樓窗戶,眺望著洛陽的風土人情。


    鄒穎倒是領著四位守護她的密衛,流竄在洛陽城中的大街小巷。


    十歲的天真爛漫的少女,在一些豪族世家裏也不在少數。


    不過每次出門,還是要讓姐姐化妝打扮一下,成了一個臉上長著不少雀斑的小姑娘。


    雖然少了一份眼前一亮的美,可靈動活潑卻沒有絲毫減弱。


    雲光還要應付朝廷瑣事,報備述職一下自己份內的事情。


    前幾日答應的遊玩,也被拖著沒了蹤影。


    心底雖然不樂意,了鄒穎也知道自己喜歡的阿哥是有正事要忙。


    “阿姐,那我出去了,有沒有需要我迴來給你帶的東西?”


    客棧的房屋內,喬裝打扮成一個普通少女的鄒穎,脆生生的張口詢問著自家阿姐。


    “沒有,不過你外出小心些,可別蠻狠無禮,到時候連累到你阿哥!”


    “姐姐,我才不會呢!”


    鄒穎嘟起小嘴巴,顯然對親姐的告誡有些不開心。


    這個年紀的她雖然貪玩,但有些事情耳濡目染下,心思聰慧的她豈能不知?


    依靠在門口位置對著自己阿姐擺擺手,領著四位侍衛歡快的朝著客棧門口跑了出去。


    路過門口的掌櫃還很是親切的擺手打了一聲招唿。


    這讓哪怕見識了很多次的櫃台掌櫃,還是急急忙忙的迴著禮。


    這位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可是朝廷將軍的親友呢。


    要是怠慢一二,他這家小店可沒多少人能幫他說上話。


    好在店家也不擔心,這幾日的偶然相遇,還有這位小小姐,以及那位年輕夫人的言談舉止。


    應該不會無理取鬧,隨意折騰他這家小店。


    再說掌櫃的開了很多年店,可從來沒有見過誰家豪族裏的小姐,還能對他這般親切。


    雖然看起來彬彬有禮,可言談舉止之間總有一股淡淡的高傲。


    鄒穎領著今日輪到看護她的密衛,選了個前幾日沒有去過的方向。


    隨後甩著大步,朝著決定好的方向出發。


    蹦蹦跳跳,望著街邊各種各樣叫賣攤販的鄒穎,還是覺得看什麽都新奇。


    一些她在西域裏都沒見過的玩意,讓她可不會覺得有半點無聊。


    隻不過要是阿哥能在身邊,那就更好了。


    一路蹦跳行走,鄒穎也漸漸離開了道路平坦的主路。


    越往這個方向走,鄒穎就察覺越有些不對味。


    之前的地方富饒繁華,怎麽到了這邊,覺得什麽東西都舊舊的,而且靠在街邊乞討的人也多了不少。


    一些人還燃燒著香火,供奉著兩邊插著太平道旗幟的雕像。


    跟隨在鄒穎身後的密衛,也察覺到了有一絲絲不對勁。


    “甲七,我怎麽感覺有好多雙眼睛看著咱們啊?”


    鄒穎選定的這條路,也不是沒有衣著光鮮的人,而且還有穿戴整齊的兵卒時不時在此地巡邏。


    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危險。


    處理見不得光之事的密衛,還是本能的察覺了一絲絲不對的目光。


    “我也感覺到了,這些人的眼神若有若無的在我們身上掃視!”


    “小心行事,靠近小姐,免得出事!”


    “嗯!”


    跟隨在鄒穎身邊的侍衛快走幾步,緩緩將鄒穎包圍在了最中間。


    鄒穎可沒看到這些人不對勁的眼神,她的眼神幾乎都放在一些靠在牆角,缺胳膊少腿的孩童,跪地乞討。


    鄒穎的神色很是糾結,伸進去衣袖,捏著裏麵的錢財猶豫不決。


    他們悲慘的模樣,很想讓鄒穎將財物施舍一二。


    雖然隻能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心底善良的她,還是想盡一點自己的綿薄之力。


    可是她這個時候想起了哥哥的勸告。


    自己因為同情給他們的東西,會不會因為嫉妒,從而被人搶走?


    要是搶走途中奮力反抗,會不會為此喪命。


    那豈不是自己做了善事,到頭來還害了他們?


    鄒穎很是猶豫,糾結著要不要把她身上的銀兩放在他們破碗中。


    沒有進過人世間的考驗和毒打的鄒穎,似乎腦海中也沒有這些缺胳膊少腿的孩子,是不是真的生下來就是這般模樣。


    每個城市有光亮偉正的一麵,那也有肮髒不堪的一角。


    這些潛藏在地下的**組織,或許就是造成這樣現象的施暴者。


    這個把人都能活著的時候陪葬,除了什麽天災人禍,拉著看不順眼的人,前去平息仙神怒火的祭祀外。


    基本上沒有人太會把廣大勞苦百姓放在眼裏。


    這些賤人的命,現在找本地縣丞,縣尉,或者縣長,都是沒有半點作用。


    隻要錢到位,白得都給你搞成黑的。


    .......


    鄒穎這邊還在糾結,看不見的角落,或者說此地每一個太平道信徒,都將鄒穎這邊的消息傳了上去。


    張梁靠著圍牆,側頭張望著舉足不前的身影。


    “人公星,已經確定了,這就是那位西域都護的親友。”


    “探查他們的落腳點了嗎?”


    “探查了,前幾日還在我們靠近不了的營區,現在好像在同福客棧開了間客房,那位都護也會出沒與此。”


    “那就好,你們繼續監視,我先走一步。”


    “喏!”


    鄒穎糾結的空擋,沒想到她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太平道中,對外是人公星下凡的張梁,很是熟絡的穿過重新遷移後的小巷。


    在一眾信徒的問好聲中,推開了自己大哥的屋所。


    房屋中的張角,舉著一本很是單薄的書冊,靜靜的翻看。


    “大哥...”


    書本中的張角聽見有人唿喚,抬頭望了過去。


    “三弟,怎麽了?”


    張梁向前快走幾步,站在自己的大哥身前。


    “大哥,你讓留意的人有消息了!”


    張角聽見這句話,合上了書本,很是興奮的開口確定著三弟口中的話語。


    “知道他們落腳的地方嗎?”


    “嗯,前幾日在營區,沒法靠近,現在在城內的一家客棧,路都摸清楚了!”


    “走,今日宵禁之前,希望能見上這位黑龍之主一麵。”


    房屋內腳步響動,很快在這裏活動的人,已經沒了身影。


    ......


    與此同時,漠北烏裏雅蘇台。


    同雲光談判一番後,碰了一鼻子灰的右賢王也迴到了自己的王帳。


    那一日的交談很清楚,在加上這幾日事後確認。


    的確是他的人壞了規矩。


    雖然同中原人,他們草原人向來不怎麽講理。


    可現在因為靠著貿易這層關係,讓他們的日子好過不少。


    也隻能捏著鼻子將這件事咽了下去。


    畢竟誰會和好日子過不去。


    至於現在被拒絕交易的小部落也好解決。


    分化打散進其他部落,或者收整進入自己麾下。


    至於他們同不同意,那也不是做了錯事的小部落可以決定的存在。


    右部韃靼現在可是他說了算。


    約束好下屬,繼續享受堪比人間神仙的生活,才是他需要做的事情。


    隻不過今日,右部韃靼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


    右賢王達勃涵溶望著王帳內送信而來兩位草原同胞,神色玩味的讀完了信函上麵的字跡。


    “迴去告訴單於,還有左賢王,這次盛會我必然前往。”


    送信的這幾位其他大部的韃靼信使,彎腰躬身,行著草原的禮節。


    念叨了一句祝詞,退了下去。


    王帳之內右賢王達勃涵溶也在思考著信件上的內容。


    沒想到今年的打草,那兩個家夥還記得起自己。


    現在兵強馬壯的右部韃靼,也當然不能拉下這個秀一下部族實力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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