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的大疫,被徐端靜叫做天花的疫情,徹底撲滅。


    這場也許會席卷整個中原,肆虐數千年之久的災病。


    在西域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地方戛然而止。


    隻有還被這場病痛折磨過,留下痕跡的人,似乎還在說著這場病魔的嚴重。


    塗抹那些得了牛痘血液後的第八天。


    焦急在外等候的雲光,也終於在此站在了母親身邊。


    徐端靜的手,現在被雲光緊緊攥在手中。


    “你這孩子,娘沒事,又不會跑!”


    “我不管,拉母親的手還有錯了?”


    坐在哈密村鎮的簡易府衙內,身旁沒有外人,雲光也露出少年的一麵。


    徐端靜沒有法子,隻能伸出手寵溺的點著兒子的額頭。


    “娘,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嗎?怎麽知道那麽多?”


    雲光再一次對自己娘親做的事情感到驚訝。


    母親學貫古今,天文地理,氣象山脈,冶鐵鑄造,現在就連醫學自己母親都略懂一二。


    哪怕是自己的母親,雲光這會兒都驚詫不已。


    怎麽能有人知道這麽多東西?


    徐端靜笑著輕撫著兒子的額頭,微笑著溫柔望著他。


    信息流通發達之後,一些現在驚為奇物的東西,都會被當做常識。


    自己兒子聰慧,法學理解和自己不遑多讓,缺的隻是廣袤無比的眼界和見識。


    放在信息發達的世界,自己兒子應該會很快習慣那個世界。


    “娘怎麽會是神仙呢?要是神仙,那光兒不就是仙二代了嗎?”


    “也是哦!不過孩兒有些愚笨哎...”


    “你還愚笨?有些事情娘親都要拜托你呢!”


    雲光聽著母親的誇讚,鼻子都快翹了起來,拍著胸脯應答道。


    “那娘你有事找我,兒子給你辦得妥妥滴!”


    “看把你能的!”


    徐端靜寵溺的輕戳著雲光的額頭,笑聲陣陣。


    家常閑話之後,也給兒子告訴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雲光也逮住這個機會,靜靜聆聽著關於這場疾病的來龍去脈。


    “按照娘的話,要是沒有那些奶牛,這場大疫不會這麽容易消散咯?”


    母親的話語,讓雲光在思索中詢問了一句。


    “一點也沒錯!”


    徐端靜也沒有任何遲疑,很是確定的迴答。


    母親的猜測,雲光不在有任何懷疑。


    這次大疫剛開始一點苗頭,母親還沒有深入了解,就立刻提前找出了應對之策。


    未卜先知恐怕都不能讓雲光這麽形容母親。


    關於中原被大疫肆虐的問題,雲光也在母親的話語中沒有半點遲疑。


    現在母親已經給了自己破局之法。


    那就是這個被稱為牛痘的法子。


    雲光一時間低頭盤算了起來。


    “現在還是冬天,天花本來不應該這麽兇猛,也許是第一次大規模感染,才會造成如此猛烈的跡象!以後每年春季都是這種病肆虐最嚴重的時候!”


    徐端靜靠著記憶裏的事情,將關於天花爆發的時間點也一絲不拉的歸納了出來。


    “不過這也不代表平常季節不會爆發,新出生的幼兒,不管何種時候,都會經曆這樣的病變!光兒你看要不要廣布天下...”


    身為後世來著的徐端靜,因為看不慣這個愚昧壓迫的世道,才在兒子的誌向下,一同奮鬥,翻找出了能約束無序權力的法製。


    現在中原百姓應該被天花肆虐的真是苦痛之時,當然想將這個辦法,通過兒子雲光的手段光布天下。


    不僅僅能賺到名聲,還能拯救很多普通人。


    母親的話語,讓雲光閉眼沉思起來。


    一時間堂屋內的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徐端靜也沒有出聲打擾。


    有些事她也沒法子給兒子提供幫助,隻能靠他來抉擇。


    閉眼沉思的雲光,看似平平無奇,可心中卻幾乎要大打出手。


    ......


    雙重性格的雲光,現在心中的兩個人格吵得那是不可開交。


    溫和性人格怒目而視,期望用氣勢壓迫另一個自己。


    “天下黎民蒼生如今掙紮與水火之中,如此殘酷之事,你怎麽能說出壓下去的話!你難道忘了,你我二人的誌向,不就是為了拯救黎民蒼生嗎!!”


    暴虐性的人格也毫不示弱,氣勢不拉的反駁了過去。


    “忘記?我的出現!!難道不就是因為你太過在意嗎?我比誰都想率軍東出,殺了狗皇帝,屠了那些豪族世家,掀了他們的鳥位,可現在的情況你看不見嗎?”


    雲光心中的天地,分成一黑一白,互相對峙,沒有一人讓步。


    暴虐性的人格,在意識中往前踏出一步,讓兩個人格距離的更加靠近。


    “中原長安,人口百萬,西域一國之地,人口五十萬,怎麽打!如何打?退一萬步講,打下來如何守!!用儒家的人嗎!!啊!!!!”


    溫和性的人格在意識中,微微低垂腦袋,眼神帶著一絲絲失落。


    “可他們不應該遭受那樣的罪啊!特別是那些孩子,不足滿月啊!他們還沒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呢!”


    暴虐性人格語氣不由得緩了下來,伸出手搭在一席白衣的溫柔型人格肩膀。


    “可我們有錯嗎?我們做的事有錯嗎?敵人實力強大,除了擴大自身體量,也要用各種手段削弱敵人的實力!現在這是個機會!”


    “你知不知道這會死很多人,很多無辜之人,瞞下這件事,中原大地將會是何種生靈塗炭!!”


    “我知道,我很知道!!從來到西域開始,殺了那五個韃靼人之後,咱們的手已經不幹淨了,禿發部落婦孺老幼,屠了一幹二淨,還有那五千俘虜,甚至還有義姐,你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難不成要讓跟隨在身後的人,再次麵對這個渾濁的世道嗎?”


    暴虐性人格的怒吼,也讓溫柔型人格的雲光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似乎察覺到自己最親密之人的心態,無法掌握身體主動權的暴虐人格,這才哈哈大笑起來。


    “這才對啊!天下萬物,皆為棋子,你我即是棋子也是棋手,下棋之人,總要有棄子!!!”


    溫柔型人格笑眯眯的望著最熟悉他的人,硬要說,倆人就是兄弟關係。


    “這步棄子,代價有些大啊!”


    “皆大歡喜,大團圓美好明天沒有人不向往!!可你我所做之事,必要有舍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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