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炎,兗州,陳留豪族雲府。


    這一年的雲府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引得府內的長輩紛紛出門迎接。


    從皇宮有著假期,迴家探親的宦官馮毅,望著陣仗頗大的場麵,這會兒有些受寵若驚。


    一番禮節後的問答後,皇宮裏當差的宦官馮毅被人請進了雲家府邸。


    “哎呀...馮大人上門拜訪,有失遠迎還望多多包涵!”


    會客廳的堂屋內,豪族雲家的族長帶著滿臉笑容恭維著宦官馮毅。


    宦官馮毅不敢托大,趕忙抬手作揖行禮。


    “雲伯父言重了,晚輩登門拜訪唯恐叨擾,要說見諒的是我!”


    這句話讓在場的雲家族人互相張望著對方,心中很是詫異。


    前一年這位皇宮裏當值的他,迴家探親,來到府上可是趾高氣揚啊!


    怎麽過了兩年就態度這麽反差呢?


    雲府內的族長心中也暗自肺腑,可眼下這位一直明裏暗裏讓一眾本地官員,限製他們豪族子弟往上發展的人,做出這番姿態實在不好開口。


    場麵一時間冷了下來。


    宦官馮毅這次上門可沒有早年間看笑話的心態。


    形勢逼人,現在的他不得不服軟。


    “雲伯父,這是我從長安帶來的一些小禮物,一點小心意,還望你們別見怪!”


    宦官馮毅嘴裏雖然說的是小心意,可領著迴來的仆人抬著的箱子,可是價值不菲的黃白之物,還有各種古玩字畫!


    這一舉動可是讓在場的人嚇了一跳。


    平常不往外掏東西,祈求能平穩送走這位現在將他們雲家打壓太甚的宦官,都已經是萬幸了。


    現在還讓他反而給他們雲家送東西。


    難不成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眾人狐疑驚詫的眼神,宦官馮毅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將其規劃到自己服軟認錯的那方麵!


    堂屋內竊竊私語,最終還是雲家的族長穩住心神,裝作平淡模樣開口言語。


    “不知道馮大人這是何意啊?”


    宦官馮毅輕笑兩聲,姿態放的很低。


    “晚輩早年間和您家雲都護有些過節,時過境遷,當年晚輩昏聵,做了錯事,也遭了懲戒,晚輩知錯改正,還望您家子侄雲都護能高抬貴手,讓晚輩別再皇宮中提心吊膽的當差!”


    堂屋內的低聲言語消失不見,一個個瞪大雙眼望著行禮認錯的馮宦官。


    這位宦官口中的事情他們豈能不知曉,也就是那個被革除了祖籍,現在不知生死的孽子,才讓家族遭受打擊。


    一眾有著孝廉職位的子弟,沒法進入東炎的官場。


    可現在他們聽到了什麽!


    都護?


    都護!!


    還不等主位一旁的族長開口詢問,立刻有人急切的開口言語。


    “馮大人,您說的可是那位傷了您的孽子?”


    宦官馮毅趕忙低頭連連開口解釋。


    “這位伯父,切莫這番言語,雲都護現在可是朝廷重臣,蕩平西域得皇帝陛下賞識,今年年末好像要加爵呢!”


    “啊!!”


    “啊!!”


    ......


    堂屋內的眾人不約而同的驚唿起來,這讓宦官馮毅有些疑惑的開口詢問。


    “難不成各位叔伯不知道嗎?”


    一時間場中的人隻能尬笑起來,誰也沒敢說他們不知道這個消息。


    宦官馮毅在皇宮中當差,特別是再見到那位‘仇人’之後,磨煉的可是八麵玲瓏。


    要是不耳聽八方眼觀六路,保不齊皇宮裏的某一口水井真的是他的歸宿!


    這會兒也明白了眾人尬笑的含義,但也隻是藏在心裏,沒有說破的打算。


    雲家的族長捏著扶手,有些糾結的開口詢問著衝長安來的這位宦官。


    “馮大人,不知道你知道那孩兒的動向嗎?”


    宦官馮毅裝作什麽不知,很是恭敬的開口解釋起來。


    “都護去年年末蕩平西域,將那裏作亂的侯國全部平叛,現在正在修養生息,一切都好著呢!而且今年給皇帝進貢了不少新奇玩意,惹得皇帝大悅,想要調任長安呢!”


    宦官馮毅進門說道現在,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眼神掃視一圈,這些聚精會神聽著的眾人,也沒做過多停留,再次開口。


    “不過雲都護憂國憂民,說平叛不久,恐再生事端,還要防備西部韃靼,說是要為皇家駐守邊疆,這讓皇帝陛下都想著嫁一位公主過去呢!”


    在場人這會兒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想不通,一個被家族拋棄的棄子,現在怎麽混的風生水起。


    現在就連以前這個造成家族一係列禍事的源頭,都不得不服軟低頭來認錯。


    他們想不到那個‘棄子’,現在到底成了一個怎樣攪動風雲的人物。


    會客廳的大門口,扒著幾個年歲不已的孩童,這會兒急切的開口告訴著屋內長輩們不知道的消息。


    “十七哥還在長安有間鋪子呢!聽茜姐姐說了,裏麵賣的是很新奇的玩意呢!”


    “而且現在咱們州的州牧還和十七哥是至交好友呢!聽王州牧說,他倆可是逛花樓的關係呢!”


    門外孩童的話語,讓堂屋內的人更加詫異。


    今天這個重磅消息,讓堂屋內的眾人,沒想著繼續挽留宦官馮毅。


    本來還打算從他口中知道更多消息,可問來問去,也就是這麽一些。


    沒有過多挽留,直接開門送客。


    現如今可不會害怕再次觸怒這個皇宮當差的宦官。


    現在都上門服軟,再次離去還能翻起什麽大浪。


    要真的能鉗製那位廢掉他的子侄,恐怕就不會登門謝罪了!


    宦官馮毅心中雖然埋怨和不忿,可除了將氣憋在心裏,他還真的沒有一丁點辦法。


    讓他做不成男人的雲光,別看年紀才過了十六。


    可羽翼豐滿,已經在東炎肆意翱翔。


    現在隻要他不謀反,有著那樣的人脈,他根本奈何不了雲光。


    宦官馮毅搖頭歎息,凝望了一番雲府的牌匾,隨後跨進馬車,灰溜溜的離開了這處府邸。


    府邸之內在送別宦官馮毅之後,可沒多少人在意那些黃白之物。


    此前在門口喊話的眾位孩童,都被族裏的長輩帶進了堂屋。


    圍繞在身邊,打算打聽一下,他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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