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時分,葉帆這邊和眾人用過飯食。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就看見了出現在未央街角的人影。


    狐皮裘衣包裹著的是妙曼靚麗的身材,一把油紙傘被一旁的侍女撐開。


    免得雪花落在肩頭,讓盤梳好的發絲變得淩亂。


    眼神還算出色的葉帆,從櫃台前走了出來,站在店鋪門前,等待這道身影的前來。


    “葉帆拜見劉夫人!”


    “上門叨擾,還請你多多包涵!”


    “劉夫人這是哪裏的話,歡迎您還來不及呢!店外風雪大,進店說吧!”


    “那就謝謝了!”


    葉帆作勢邀請,將這位嫁做人婦的雲茜迎進了門。


    喬裝打扮成店內夥計的密衛,也很是熟絡的將冒著熱氣的茶水,擺放在了她坐下的桌前。


    “這是點小小的禮品,還望葉公子別嫌棄。婉兒...”


    嫁做人婦的雲茜輕輕開口,一旁的貼身丫鬟,就將油紙包裹,紅繩拴著的小禮品放在了桌前。


    “劉夫人,您每次上門,都帶點東西,真是讓您破費了!我這店鋪開門做生意,迎客實乃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您這叫在下很是汗顏啊!”


    葉帆微微轉動視線,瞥了一眼上麵還印著桃花坊印記的禮品,心中很是無奈。


    這家店可以說是百年老店了,糕點的味道的確一絕,價格當然也不菲。


    這位亭望候的正室,次次上門都帶這些東西,讓他也很是難辦。


    “葉帆你就收下吧!就當是我給你兒子送的!”


    嫁做人婦的雲茜倒是絲毫不在意,還出聲寬慰著葉帆。


    這段時間隔三差五來這家店鋪,不說對此地情況很是了解,但也知曉平日裏在此活動的人有哪些。


    況且已經確認這位葉帆的主家,就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十七弟,就想從他這裏知道更多。


    隻不過每次都被這個精明的男人,拐著彎糊弄過去。


    每次迴過神就有點惱怒,但稍作思考,自己給自己找個由頭,安慰消氣。


    葉帆心中很是無奈,但還是收了下來。


    眼前的這位身份雖然在皇城不是什麽有太多名望的人物,但她的夫君姓劉。


    長安皇都中,能有著爵位身份,再加上這個姓,十之八九就是皇親國戚了。


    “葉帆,不知道你何時迴西域啊?”


    嫁做人婦的雲茜,端著茶杯喝了沒多久,就道出了自己此行的來意。


    葉帆也舉止周到的坐在了斜對麵,開口應答。


    “現在大雪彌漫,最快也要等開春,才能迴去!”


    雲茜輕輕抬手,一旁的侍女從自己衣袖中,將一書信奉拿了出來。


    “那個能否將這份信帶給你家都護啊!”


    葉帆從一旁的丫鬟手中接過書信,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跡。


    隨後就將這道平平無奇的書信揣進了衣兜。


    “劉夫人開口,在下必定將這份信送給我家都護!”


    “那就勞煩你了!”


    雲茜一邊言語,一邊緩緩起身,朝著店門外走去。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您這就走嗎?不在多坐會?”


    葉帆客套的話語,讓雲茜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多坐會兒,你又不告訴我你家都護更多的事情,走了!”


    這位亭望候正室的話語,讓葉帆隻能禮節性的笑笑。


    尷尬倒是沒有覺得,外出和人打交道,要是這點臉皮都沒有。


    還如何和那些不知道帶了多少層麵具的東炎官員打交道。


    “劉夫人慢走,在下還要看店,就不遠送了!”


    “嗯,你忙你的吧!”


    雲茜丟下這麽一句話,同自己的貼身丫鬟,再次融進了飄揚著雪花的長安。


    微微迴首,望著這個店鋪內活動的身影,心中有些許失落。


    過幾日就要會本家祭祖了,原本還打算在這裏同那位在耗些時日,以求能知道一些更多十七弟的消息。


    也不知道何時能和十七弟在見上一麵!


    葉帆直到看不清這位前來讓自己帶信的身影,這才迴到了店鋪內。


    坐在櫃台中,將剛才拿到的信件翻了出來。


    “十七弟雲光?”


    信封上的字跡,讓葉帆喃喃自語。


    自家主公的名字他當然知曉,種種跡象表明,這位本姓是雲的女子,的確和自家主公有什麽牽連。


    但葉帆可不會替自家主公做出什麽逾越之舉,屆時將信件送到主公手中就行!


    “這就是那位夫人送給主公的信嗎?”


    常鈺不知道何時,抱著兒子從店內走了出來,張望著自家夫君手中的信件。


    “嗯,應該是主公的舊識!鈺兒你收好,開春迴去的時候帶迴去!”


    “嗯。”


    常鈺將信件小心翼翼的揣進衣兜,拐進房門,放在這次打算和書籍還有線報一同帶迴去的小匣子中。


    ........


    濮初七站在風雪下的糕點鋪前,在對方點頭哈腰的神色中,很是熟練的將包裹好的糕點禮品提溜在手中。


    至於掏錢?


    現在還有誰敢向他開口要錢啊!


    在你家這裏拿東西,都是看得起你家鋪子!


    小本經營的糕點鋪,彎腰相送著這位人模狗樣的濮初七。


    對方背身看不見的地方,眼神那叫一個鄙夷。


    “呸...倒黴催的!怎麽遇到了這玩意!”


    糕點鋪的老板搖頭低聲埋怨,隨後再次開始等待上門的顧客。


    濮初七甩著糕點小食,搖頭晃腦,吹著口哨的囂張模樣,讓不少路過他的人,都齊刷刷低頭快速離去。


    長著這麽一張氣質獨特的臉,現在濮初七可是長安街裏有點名氣的人了。


    當然這個名氣也不是來自於他,而是那位皇宮內的弟弟。


    今日剛從博番坊出來,雖然沒有贏,但也沒有輸!


    至於歸家,在濮初七的心中則是完全沒有的念頭。


    迴到那個家中,自己的爹娘又要逮住他一頓好說。


    說他的話語,必定有讓他趕緊傳宗接代,為濮家開枝散葉。


    濮初七對於這事看的很是清楚,還不是想要將帶著自己血的娃兒,過繼給那位沒了子孫根的弟弟嗎!


    正當自己是個傳宗接代的機器啊!


    逆反心理已經埋藏在濮初七心底,現在哪怕有空閑時間,也不會輕易迴家。


    平日裏賭著輸的一幹二淨就沒去處了。


    現在倒好,還有了能容納自己的地方,順帶還能‘借’一些翻盤的資金。


    而且那位也算是自己為數不多朋友,談話相處那叫一個讓他心情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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