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侯國王城內氣氛有些低迷,兩位年過半百的男人相對無言。


    沉寂良久之後,疏勒國以下謀上上位的國主,神色有些擔憂的開口詢問。


    “現在給那位西域都護發去問候文書,應該不會太晚吧!”


    這句話很是滅自己威風,長他人誌氣。


    但坐在這個位置上,有些東西,有些臉麵早已經顯得不是太過重要。


    無償享受著奢華富足的他們,對於現在的位子可很是舍不得。


    莎車國主抬起眼眸深深的忘了一眼自己對麵坐著的男人,沒有開口言語。


    心中也在暗自盤算這個打算,時勢逼人,有些事不是骨頭硬,就能相安無事。


    國之存亡,靠的就是拳頭,靠的就是誰能打!


    龜茲侯國吞了焉者侯國沒多久,現在身家性命都被那位新上任的東炎西域都護,一股腦吃幹抹淨。


    待到消化完畢,恐怕到時候就是他們了!


    西域這個地方,現在還完整的就剩下於闐,精絕,大宛,無雷,他們兩個侯國,還有一個牛鬼蛇神遍地的且末。


    最後一個且末現在也隻是空有一個名頭了。


    於闐聽說和貴霜帝國有了交集,也算找到了靠山。


    大宛,無雷,百年前就被貴霜帝國羈縻,已經喪失了一個侯國應有的地位。


    精絕侯國聽說不知道靠誰擋住了於闐的攻勢,但應該也算一股力量。


    西域時局紛亂動蕩,要想在之後活的更好,那就需要想一些其他辦法了。


    現在這麽等待下去,無疑是等死。


    至於這個破局的口子,還要在那位西域都護的身上。


    西域這塊地,納入東炎治下三百餘年,多多少少總有點情分吧!


    想必那位東炎派進來重新收複西域的都護,應該不會不講一點情麵吧!


    “疏勒國主,您這是打算向西域都護跪地求饒了?”


    疏勒國主聽聞此話,臉色有些僵硬,開口打著哈哈,輕聲解釋。


    “怎麽會是跪地求饒,這不是打算先探探口風,以求後事如何安排嗎!”


    “那疏勒國主要是真有此意,我倒是能為邊境兵卒引薦一二您治下的使節!”


    莎車國主可沒想派出使節,畢竟這個節骨眼惹惱那位西域都護。


    保不齊人家直接揮兵攻打,自己手底下的兵卒,恐怕阻擋不住。


    那就讓自己的這位盟約夥伴,先去試探試探口風吧!


    疏勒國主,豈能不知道莎車國主的打算,話鋒一轉,將問題拋給了莎車國主。


    “不如莎車國主也派遣使節,一同前往如何?”


    ......


    兩隻都是千年的狐狸,人精一個。


    如此緊迫的局麵,還有功夫拉著對方。


    氣氛尷尬了下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畢竟下一句的答案,就是兩個侯國要選擇的路。


    到底是聯合拚死抵抗。


    還是服軟求和,在混個東炎治下的官職頭銜。


    這個有些尖銳的問題,擺在了兩位西域侯國的國主麵前。


    .........


    長安,未央街。


    葉帆通過自家主公的關係,還有在長安皇宮中的人脈。


    總算購買到了一間人流量頗大的店鋪。


    這裏販賣的也就是一些西域的古玩用具,美酒寶石...這之類的玩意。


    賺不賺的了錢,葉帆不在意,這裏隻是一個情報的收集站。


    花費些許時日,總算讓這家店鋪開業。


    開業當天,可是來了不少人賀禮。


    至於原因,還是因為西域都護和朝中某位宦官關係密切。


    這年頭,能靠在那個職位下的宦官,加官進爵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畢竟能不能升官,升到哪裏?


    還不都是宦官濮文溫的一句話嗎?


    葉帆也很是開心的招攬著進門賀禮的客人。


    長安城又不是自己的大本營,笑容和善一些,嘴巴甜一些,都是很不經意的小事。


    “伯明兄,祝你以後生意興隆啊!”


    大老遠,葉帆就聽見了一聲很是熟悉的音調。


    轉過頭,果不其然就望見今日打扮還算出彩,但搭配不倫不類的衣物,看起來還是有些滑稽。


    濮初七還是那麽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前幾日葉帆去濮府上拜見過,卻是沒有看見過濮初七的影子。


    沒想到在今天,還能遇見這人上門賀禮。


    這可是讓葉帆有些詫異,畢竟濮府那一家子吸血鬼,夕陽西下,到現在可是還沒看見前來祝賀的影子。


    畢竟現在身份地位不同,自家主公還需要仰仗這位濮家在皇宮做事之人。


    濮初七將手中的包裹樣式完好的糕點,送給了上前幾步迎接自己的葉帆。


    “濮兄,遠道而來賀禮,真的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


    “你這人,說話真不好聽,叫我初七就行,畢竟你可是我朋友啊!”


    葉帆笑著應答下來,心中沒有太多起伏。


    “那可真是受寵若驚,能得初七你這樣的朋友,可真是三生有幸!”


    濮初七被葉帆的誇讚的話,逗的笑容連連,心情看起來很是不錯。


    迎進門,賀禮的人也走的七七八八,隻剩下密衛還在此地忙活。


    “上次去府上拜訪,未見初七你的身影,真是遺憾,好在今日小店開設,能得你祝福,可真是令人開心!”


    “上次啊!上次去博番坊耍了兩天,你當然看不見我人咯!”


    濮初七絲毫沒有任何疏離感,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靠在扶手上,拿起案桌上的瓜果很是熟練的吃了起來。


    仿佛自己是這裏的主人,根本沒有一定點的生疏模樣。


    “看來初七在博番坊手氣旺盛啊!贏了兩天兩夜啊!”


    “嗨...第一天還行,後麵就蔫了,媽的感覺那些家夥老是出老千!”


    說起這個,濮初七來了興趣,聲音都拔高了好幾下。


    “葉帆,你有沒有興趣,我帶你去博番坊玩玩?好刺激的呢!”


    葉帆麵對濮初七對自己的邀請,心中更加嗤笑不已,但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滿。


    “初七,小店剛開業,這不很忙嗎!沒時間,下次,下次肯定讓你帶我去見識見識!”


    “那行吧!”


    濮初七再次蜷縮進椅子中,剛才提起來的興趣再次消散一空。


    “葉帆啊!不知道能不能借我倆錢,明日還你?”


    “初七兄,當我這個朋友,肯定借你啊!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天色漸晚,葉帆也站在門柱前,望著從自己這裏白嫖走些許錢財,消失在夜色下的人影。


    微微搖頭,歎息一聲,讓密衛開始關上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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