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押後!!”


    雲光平靜的開口,將戰場的指令傳達給身邊的傳令官。


    這些弓弩手,看到了讓他們上前的旗語,各個伍長也帶領著自己的伍隊,有序的朝著刀盾手的身後趕了上去。


    側翼的刀弩手這時候也已經換上小盾和刀兵,中間的弓弩手則架著弩機,收割著和刀盾手撞擊在一起的羌胡步卒。


    “讓弓騎以踏陣騎為點,開始分割敵軍陣型!!”


    完成第一波攻勢的弓騎兵,在得到擂鼓聲後,再次開始調整馬匹,開始了他們的衝陣。


    因為在敵方軍陣中,猶如鐵托一般,肆虐的重甲騎兵存在。


    他們的分割戰場很是順利。


    冷兵器時代當之無愧的王者,開始了他們來迴切割對方陣型的殺戮行為。


    蘇梓涵伏在馬背上,手中的刀劍幹淨利落的劃過,一名模樣看起來很是年輕的羌胡青年脖頸。


    一抹鮮血濺在臉上,可她毫不在意。


    她覺得自己這一生是死在了那個雪夜。


    可一次次殘酷無比的戰場,讓她重新喚起了對生的渴望。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可自己以後再也不會逃了!


    隨著刀劍揮舞,一顆人頭倒飛騰空。


    還有蘇梓涵越發洪亮的喊聲,對著身後緊緊跟隨的女兵嘶吼著。


    “將士們!!衝散他們!!”


    雲光放下了手中的千裏鏡,這一次對壘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重甲騎兵為點,刀盾兵防止落單,弓弩手身後補射,還有現在已經將緊密陣型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弓騎兵。


    這一場戰鬥的結果廝殺雖然沒有結束,可已經落下了帷幕。


    接下來隻需要考慮的是戰後的傷亡,還有傷兵救治的事情了。


    “傳令,讓醫護隊的人準備吧!盡量救出我軍傷殘的兵卒!”


    說完這句最後的軍令,雲光抖動馬繩,腳蹬馬腹,也捏著長槊衝了上去。


    畢竟心底的暴虐的他已經按奈不住躁動的熱血。


    隨著雲光這頭宛若蠻荒巨獸的‘怪物’入場,潰敗的場景更加加快了不少。


    不少人羌胡人被一個照麵直接殺崩。


    精神崩潰,跪倒在地抱頭痛哭。


    好在對於放下武器的俘虜,雲光手底下的兵卒可沒有舉起刀兵。


    遠處的王旻從頭到尾目睹了這場戰鬥,鬢角的冷汗早已經打濕了衣襟。


    別看他是自己胞兄手下的牙將,也是他胞兄的左膀右臂。


    真的要細說,他上戰場的次數,恐怕一次都沒有。


    這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見如此殘酷的,大規模的沙場廝殺。


    這麽殘酷的戰場廝殺,讓他卻忍不住著迷。


    畢竟那支配合無雙,宛若一體的兵卒。


    麵對六倍於他的敵軍,不但沒有潰敗,反而殺的對麵丟盔棄甲。


    特別是那些弓騎兵,沒想到麵對兩條腿的羌胡,殺傷力那麽大。


    更讓他在意的是,現在還屹立在羌胡軍中,人馬具甲的‘怪物’到底是什麽來頭。


    他的記憶裏,根本沒有看見過有這樣的東西。


    不光是王旻目睹了這一場戰鬥,一些離開家園,流落四周的難民,或者上山砍柴的平民也看到了這樣一幕。


    甚至敦煌郡的城牆之上,還有一些有關係的富商上下打點,甚至已經開設了賭局。


    至於賭的東西,就是押哪一方勝利!


    隻不過這次參與其中的人,大多數都是血本無歸,輸了個一幹二淨。


    一位身材壯碩的年輕人倚著樹幹,望著殺下平原上廝殺的軍卒,望著那支進退有度,將同袍是為手足的軍隊,心中是無限的向往。


    隻不過年輕人隻是一個剛娶妻沒多久的樵夫,也是見識到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血腥的場麵。


    幹嘔讓腹中的酸水止不住的往外冒,喉嚨也火辣辣的疼,可眼神卻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下的收尾兵卒。


    眼睛裏麵是想要成為他們,加入他們的希冀。


    戰鬥進行到了末尾,士氣崩潰的羌胡再也無力進行無意義的抵抗。


    “放下武器!!!抱頭跪地!!!可饒爾等不死!!!”


    隨著無數秦境軍卒洪亮的聲音響徹戰場。


    這些羌胡嚎啕大哭,依照話語中的指示,勾頭跪伏在地上抽泣著身子。


    這一戰打的他們那叫個措手不及,原本活生生的人,轉眼之間,就如同麥子一樣被人就這麽噶了。


    他們很希望這是一場夢,可鼻尖彌漫的血腥味,都在無時無刻不告訴他們。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單方麵屠殺。


    人數眾多的他們被對方來了一場幹淨利落的屠殺。


    這一場較量其實從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不管是從戰術,還是士氣,甚至是兵卒素質,囊括廝殺武器。


    自詡是高原上的孤狼,吃苦耐勞的他們,的確是很好的兵卒。


    可惜他們麵對的是武裝到牙齒,專門為了戰爭而生的秦卒。


    為了打贏戰爭,秦境內最優先的條件,全部都放在了還沒多少苗頭的冶工坊。


    娘親也說過,從蒙昧無知的部落時期,到如今集團作戰的今天。


    身為人的曆史,就是一部戰爭兵器的演化史!


    落後就要挨打!


    雲光今天麵對這場萬人的屠殺,第一次理解了母親告訴他的話。


    他們的血氣,熱情不比在場的任何人差,可惜這場較量還是從各方各麵都被他手下的兵卒碾壓。


    雲光站在殘肢斷臂中,凝望著已經開始打掃戰場的血腥之地。


    深紅的眼眸漸漸消退下去。


    雲光心底暗自發誓,他若存活一日,就不會讓這樣的屠殺發生在自己兵卒身上。


    哪怕損失慘重,那對方也要被他屠族滅種。


    這場戰鬥,放在誰身上都是一戰成名的大功。


    可惜對於這個在後來在世人傳唱的‘瘋王’身上,相比較後麵的殺伐,隻是微不足道的一抹戰績。


    民間甚至有傳言,說他是天降殺神,是為了紛亂的局勢以殺止殺。


    可惜這樣的誌怪傳言也隻能博人一笑。


    但雲光這一生,因他而死的人過了百萬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新秦記——秦王雲光征伐傳》


    建寧三年年初(公元170年),途徑車師韃靼主力全殲,秦王雲光受大將軍王卓相邀,南下清繳敦煌叛亂羌胡。


    千裏奔襲,堵住羌胡退路,稍事休整的秦王雲光,率六千精兵發動總攻。


    左將軍王旻率軍後端突襲,二人合圍,斬殺羌胡一萬九千餘名,俘虜無數...


    前朝東炎聽聞,早年在野先王勇武過人,品行賢德,時任西域戊己校尉王卓的推舉,三道詔書急招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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