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師平靜且繁忙,有了盼頭的平民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至於城中的貴族,則忙著為了能坐穩自己的地位,還是每天都在勾心鬥角。


    不過還有一些則知道都護府搬離,尾巴漸漸翹了起來。


    “軍爺,軍爺,今天的飯食還合心意否?”


    拘謹站立在一位車師將官身邊的老者,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對著袒胸露腹抿著小酒的將官點頭哈腰。


    車師城中能開酒樓,那一個背後沒有一些貴族,可他開設的酒樓卻不同,靠的就是一手東炎那邊學過來的廚藝。


    早年間東炎賦稅嚴苛,官商勾結,實在是無法經營,他聽人說西域好討生活,這才來到這裏。


    可還是見識少,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


    原來他發現不管在哪裏討生活都是一件難事。


    “還不錯,不過今天想要的菜怎麽都沒有啊!”


    哈賽是車師的屯將,上陣殺敵,挽弓騎馬他不行,可白吃白喝,順手牽羊他很行。


    前段時間還很是收斂,可這段時間,城中的風氣他又不是沒有聽過。


    手裏有兵權就是底氣硬啊!那些家夥們一個個都想和他拉一下關係。


    日子過得越來越舒坦了。


    這家小酒樓的掌櫃,聽見哈賽屯將的話語,身子又低下了不少。


    “將軍見諒,這個...這個...”


    “要說什麽快說,別磨磨嘰嘰的!”


    “是,是,是,這個將軍來小店吃了三個月,也賒了三個月的賬,小店實在是無法周轉了!”


    小酒樓的掌櫃神色燦燦,露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哈賽聽見身旁掌櫃的話語,將手中的細牙簽叼在嘴裏,微微側身,傲慢的迴答著。


    “你是說我吃霸王餐不給錢咯?”


    “沒有,沒有,將軍能來小店那是小店蓬蓽生輝,天大的福氣,怎麽會有吃霸王餐一說!隻是希望將軍結清一點,免得小店無錢關店,到時候將軍沒了一個解饞的去處!”


    小酒樓的掌櫃佝僂著腰,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仿佛吃飯不給錢不是這位車師將官的錯,還是他不識時務還像將官敢要錢。


    哈賽斜著眼睛,冷冷的哼了一句。


    “哼...看你手藝不錯,本將軍才來你這裏吃飯,你現在還想要錢,看來是不想要了吧!”


    哈賽輕輕抬手,跟著他一直在此地白吃白喝的十幾人一下子站了起來。


    神色不善的就想要開始對店裏打砸一通。


    “將軍手下留情,將軍手下留情,小老兒不識時務打擾了將軍雅興,小老兒給將軍賠罪,別砸店!別砸店!”


    小酒樓掌櫃慌慌張張跪了下去,想要拽著麵前哈賽的衣褲,可害怕觸怒對方,隻能僵硬的懸空著。


    氣氛有些寂靜,隨後便是哈賽帶的十幾位兵卒的哈哈大笑。


    店裏的氣氛很是歡快,可隻有一人滿眼都是悲哀。


    眾人哄堂大笑之際,小酒家門外傳來了一聲打趣的聲音。


    “喲!!這不是哈賽屯將嗎?威風挺大的啊!耍狗從營區耍到了城區,這是皮癢癢了?”


    隻見提著兩個小酒壺的雅拉*薩費邁過門檻,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場中的情況。


    今天天氣有些炎熱,雅拉*薩費也穿著有些清涼。


    不像平常女孩子穿的衣物包裹的不漏半點,穿著露著腰肢,少了衣袖的立領窄袖。


    胳膊微微隆起的肌肉多一分少一分都會破壞其中的美感,這般打扮放在中原王朝那妥妥的是有傷風化。


    將手中的提溜的兩個酒壺放在櫃台,昂首闊步的走到此時跪著的酒家掌櫃麵前。


    “林叔,起來了,別跪!”


    雅拉*薩費伸手將年逾半百的酒家掌櫃扶起。


    微微彎起嘴角,臉上帶著輕蔑的神色,慢慢站在此刻神色有些尷尬的哈賽*達吾提身前。


    “雅拉*薩費...你少管閑事!”


    哈賽*利亞德也看清了來人,說出口的話竟然不由自主的輕顫。


    “今天我這事還就管定了,畢竟這個車師可不是你一家的啊!”


    聽見這話,哈賽暗自咬著嘴唇,一時間是騎虎難下。


    麵前的姑娘車師城裏誰人不識?


    別看隻是個小丫頭片子,可是人家的他爹,在車師的份量絲毫不弱,就連他身為輔國侯的叔父都要退讓三分。


    二十幾年前,他的爹還是人家手下的兵呢!


    這段時間,都護府的裁撤,讓那個老家夥失了心氣神,每天對校場的事不聞不問。


    聽人說是開始了養鳥擺弄花草魚蟲的活。


    雖然對車師城內的情況不聞不問,可那老家夥的份量絲毫不弱。


    前段時間叔父想要同他家小閨女聯姻,沒想到上門跟他們家提議聯姻的人都踢打了出去。


    這個雅拉*薩費古板的爹,和城裏的大多數貴族關係很差!


    但所有人還是不敢輕易下手,畢竟那個老家夥非正常死亡,可真的會引起營嘯,以及城區**的!


    ...............


    阿米娜*利亞德離開了侯府的書房,剛想著去城區轉一圈,看城中的平民需不需要什麽幫助。


    可這時服飾自己的貼身侍女卻跑到自己麵前,神色有些慌張。


    “小姐,哈賽屯將在酒家那裏鬧起來了!”


    “知道什麽事嗎?”


    “小姐,聽人說哈賽屯將在酒家白吃白喝了三個月,沒有給錢,還要砸店,被障塞尉的小女兒撞了個正著。”


    聽見這話,阿米娜*利亞德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哈賽*利亞德,這個人她當然知道,是自己二伯家的子侄,也是這段時間剛讓父親推上到屯將的人。


    對於家族齷齪之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看來是想讓那個酒囊飯袋之徒頂替障塞尉的位子。


    可那個混賬的本性,上了那個位子,保不齊車師在遊牧韃靼來的時候,還能不能守住城池。


    阿米娜微微歎了口氣,隨後讓侍女帶路,立刻前往了發生衝突的地方。


    車師城集市,圍觀的人群將一條路堵了個水泄不通。


    一城之地,消息往往傳的都很快。


    況且現在很多人都想看障塞尉的女兒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在城中魚肉百姓的家夥。


    好能給他們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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