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廖化,你以為孤會怕你麽,孤倒要看看你又要耍什麽手段!”曹操一咬牙,硬著頭皮出府,直奔城頭而去。


    片刻後,曹操步上城頭,舉目遠望,瞬間於數十騎中,鎖定了廖化那金色的身影。


    刹那間,積聚於曹操心底的憤恨之火,狂燃而起,燒到他幾乎有焚身之痛,臉上青筋突湧,拳頭緊握到哢哢作響,五指都要被他捏碎了。


    事隔很久,他終於再一次看到了廖化,看到了那張可憎的臉。


    種種仇恨的畫麵,立時浮現於腦海之中。


    從徐州到中原,從中原到雍州,從雍州到涼州,廖化一直把他從華夏的最東邊,趕到了最西北,趕到了這幾近於滅亡的絕路。


    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尚,還有自己的長子曹昂,一個個統統都折於廖化的屠刀下。


    還有那個女人,自己曾經的正妻,雖然自欺欺人,不願意麵對的卞玉,也淪落於廖化之手,生死不明。


    一切的一切,都讓曹操對廖化是恨入骨髓,恨不得即刻把廖化活捉了,將他扒皮抽筋,折磨到他生不如死,方才能泄心頭之恨。


    曹操是恨怒如狂,城前處,廖化卻一臉淡然,眼眸中未見一絲恨意,出其的平靜,仿佛要麵對的並非是什麽血海仇敵,而隻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眼見曹操出現,廖化撥馬上前一步,高聲笑道:“曹孟德,很久不見,你老了很多啊。”


    一句輕描淡寫的問候,令曹操從憤怒的幻覺中清醒過來,讓他意識到,在眾將士們麵前,自己必須要保持應有的氣度,一旦發怒失控,反而中了廖化的奸計。


    當下他便深吸一口氣,強行壓製住胸中如狂的怒火,冷笑道:“這麽多年了,孤當然是老了,倒是你小子,看起來還是那麽麵目可憎,一點都沒變啊。”


    麵對曹操挖苦諷刺,廖化非但不怒,反而好似曹操在誇獎自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曹操眉頭暗凝,眼中厭惡之色更濃,便沉聲道:“廖化,怎麽先前派臧霸那個叛賊來擾亂孤軍心未成,心有不甘,現在又想親自出馬了麽?如果是這樣,孤就勸你不用再白費心機了,孤和我大魏將士們意誌如鐵,皆已抱定了必死決心,共抗你這天下奸賊,你的任何擾亂我軍心的手段,都將是徒勞無功!”


    廖化知道,曹操這一席話,與其是說給自己聽,倒不如是說給左右士卒們聽,好給他們提前打個預防針,叫他們不要被自己接下來的所言所行,擾亂了軍心士氣。


    廖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高聲道:“曹孟德,這一次恐怕你是猜錯了,本將今日前來,隻是因為欣賞你也算是個英雄,所以才想給你一個機會,順便再帶一個故人跟你見見麵。”


    說罷,廖化向著知後的荊辛示意一眼。


    荊辛會意,便令騎兵衛士們分開,讓出一條路來,藏於眾人之後的卞玉輕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步出陣來,馬於廖化的身邊。


    城頭上,曹操的身形在刹那之間,陡然凝固了,焦黃憤怒的臉,定格在了震愕驚異的一瞬。


    然後,他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唿吸,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轉眼間襲遍了全身。


    他的拳頭握的更緊,牙齒咬到哢哢欲碎,臉色也由陰沉,轉眼變成了麵紅耳赤。


    “可恨,廖賊,你竟然敢這樣羞辱孤!!”曹操是咬牙切齒,羞憤難當之極。


    城頭上,夏侯傑、曹休等魏國重臣,亦是無不駭然變色,仿佛見到了鬼一般。


    顯然,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那些淪落於廖化之手的“先王後”,竟然會在這魏國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出現在了這西北之地,出現在了祿福城前。


    而且,還跟他們的死敵廖化並肩立馬,看起來關係是非同一般。


    “孟德,別來無恙,這麽些年來,你都還好嗎?”城前的卞玉高聲問道。


    她的語氣中,已無多少親情的味道,仿佛跟曹操隻是多年未見的故友而已,問候中客套多過於關懷。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曹操,不知他們的大魏之王,怎麽“死而複生”的先王後。


    曹操依舊在暗暗咬牙,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卞玉見曹操不吭聲,知道曹操是為了顧全顏麵,不肯認她,不由搖頭一聲幽歎,美豔的容顏上,流露出了幾分淡淡的傷感失望。


    “孟德,你不認我也沒關係,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今天來也不為別的,隻是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想來勸你一句,不要再做沒有意義的抵抗了,打開城門,歸順大蜀劉皇叔吧,你身邊的那些將士們,已經盡了力,也該是讓他們迴家的時候了。”


    卞玉也不再猶豫,開門見山,道出了自己的來意,當著眾人之麵,勸降起了曹操。


    左右夏侯傑等武將們,陡然間變色,個個臉上都湧起驚詫之色。


    而那些普能的士卒,卻被那一句“該是讓他們迴家的時候了”所打動,盡皆為之動容,都黯然神傷起來。


    卞玉隻一席話,就令魏軍上下,抵抗的意誌再度受到瓦解。


    曹操則是身形劇烈一震,眼珠爆睜欲裂,羞恨驚怒之意如火狂燃,那一刻,竟有種被人扒光了衣服,百般羞辱的錯覺。


    自己曾經的妻子,竟然當著自己部下的麵,公然站在了廖化那般,勸自己投降廖化!


    恥辱!


    對曹操來說,沒有比這更恥辱之事了。


    羞憤刺激之下,曹操是勃然大怒,指著城前的卞玉,怒斥道:“哪裏來的賤婦,竟然敢在這裏擾亂孤的軍心,還不快給孤滾!”


    卞玉被他這麽一斥責,嚇的花容一顫,美豔的臉蛋上,頓時浮現出了深深的驚愕和悲涼。


    曹操一句“賤婦”,已是深深的傷透了她的心,令她對曹操已是絕望。


    不過,她終究還是強忍住了難過,沙啞的高聲道:“孟德,你可以恨我,也可以不認我,但你不能不為曹氏一族設想,不為我們的兒女設想,我就問你一句,你真的要讓你們曹家,還有你身邊那些忠於你的臣子將士們,為你的固執陪葬嗎?”


    這番話出口,城上的魏軍士卒們,鬥誌更加低沉,一雙雙眼睛暗暗望向曹操,眼神中閃爍著某種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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