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說好的事,如何培訓自有熊友為全權負責。


    從興明學堂出來的那些學生朱大福倒是不擔心,他們皆為貧寒子弟,進來官府衙門,隻有乖乖聽話的份兒,也決然不會搗亂的。


    那些小王爺可就不一定了,天潢貴胄出身,勳戚國公一品大員的見過不少,熊友為官階最高,不過也才是從五品罷了。


    跟著朱大福曆練了一段時間,雖低調了不少,但很難保證他們不會突發奇想使出幺蛾子的。


    在把人交給熊友為走的時候,朱大福還特意叮囑,道:“你們幾個本分些,多聽熊提舉說,別搞事情。”


    他們幾個若要搗亂的,熊友為還真治不住他們。


    沒想到的是,很多事情並不用朱大福操心,就已經有人幫他安頓明白了。


    朱大福吩咐,朱彝直接道:“放心吧,父皇叮囑過我們了。”


    這樣啊,朱元璋的督促可比他強多了。


    “行,那就開始吧,至於往哪裏安排你們,會視你們學習的情況敲定,這些時日便跟著熊提舉好好學習吧。”


    兌換棘手質地,自是要安排個雷厲風行之人的。


    太過和氣的,可對付不了亂糟糟的局麵的。


    ...


    從寶鈔提舉司出來後,朱大福便去了工部所統的官銀錢局。


    工部之所以排於六部老末,話語權自是少了很多,官銀錢局雖說隸屬於工部,但他們也隻不過是負責管理銀匠以及把各地收繳的不同形狀、不同成色的銀兩統一熔鑄罷了。


    進來多少,鑄造出多少,這都需要直接往戶部上繳的。


    不過,不管怎麽說,工部所養的銀匠肯定是要比從直接外麵招募要強上不少。


    最關鍵的一點,用工部的這些工匠也會安全不少,至少不用再另外查他們的身份了。


    雖說朱元璋已有了明確的旨意,無論是去哪個衙門,那都不會有任何阻礙的。


    但直接繞過上麵的一把手,去尋下麵的三把手四把手,先不說這些人是否會擔心將來一把手秋後算賬不會誠心幫忙,也總是會有了解不到位的原因,出現偏頗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得是自上而下,把功勞分撥開來。


    你不讓人家喝口湯,難保不會保證人家會使絆子。


    反正蛋糕這麽大,也不怕多分幾個人。


    現任工部尚書的換做孫顯,名氣並不大,史料中用以記載他的內容很少,在當下也很少有關於他的內容。


    身為工部尚書,想要青史留名,那也隻能做大的係統係工程了。


    可這些東西,工部說了又不算,還得統籌兼顧各個方麵。


    所以,不僅是孫顯,很多工部尚書都留不下什麽名,且也很難在任上做出一番政績的。


    這次朱大福所搞的這個事情後得到了皇帝的全力支持,且又是一項滿朝諸卿皆知有問題卻不知從何處做出改變的大事。


    他若能把這個事情做好,不僅是仕途,青史上也會留下他的大名的。


    所以,孫顯對朱大福的到來顯得尤為熱情。


    畢竟,也不僅僅是他工部有這個官銀錢局的,最關鍵的還可以依托於民間,放於民間鑄造。


    在自己非一不可的情況下,當然是得巴結著上了門的財神爺的。


    孫顯招唿了小吏上了茶,滿臉堆笑的請朱大福品嚐。


    孫顯想用朱大福成自己的政績,朱大福同時也想讓孫顯能把他安排的事情辦好。


    說起來,也是各有所需了。


    因而對孫顯的特別客氣,朱大福也在笑嗬嗬的迴應著。


    不然,就孫顯客氣過頭了,朱大福一早就得躲他遠遠的了。


    不過,孫顯明顯就不是什麽伶牙俐齒之人,但凡有些能耐的就往其他幾部升遷了,哪怕隻做個侍郎,也比在工部要強。


    孫顯隻邀請著朱大福喝茶,按說要想把朱大福哄高興了,就應該多與朱大福說些溜須拍馬的諂媚之詞。


    很明顯,孫顯並不會此套。


    說來說去也就是請朱大福喝茶,明明想求朱大福把鑄造之事交給他,但幾次話到嘴邊卻總是說不出來。


    看孫顯這般笨嘴笨舌,朱大福也不再為難他了。


    上行下效,朱元璋不喜歡讒言惑主之人,下麵的官吏自都是如孫顯這般笨嘴笨舌之人。


    了解了孫顯的性子,朱大福也不再為難他了,嗬嗬一笑,道:“朝廷的旨意,孫尚書想必已經收到了吧,可否先帶某去工部的官銀錢局去瞧瞧,此乃事關朝廷國計民生的大事,到底選哪個部門來鑄造,自是不能出現絲毫馬虎。”


    一旦選定,那可就隻此一家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朱大福並不想重新選人。


    因工部很多事情需敲敲打打,因而公房並未與其他五部安排在一塊。


    而官銀錢局還需練銀鑄銀,無論是聲響還是汙染那都是不言而喻的,自然也就不能安置於朝廷重器辦公之處。


    朱大福跟著孫顯出了宮,一路向西,在西山見到了這個官銀錢局。


    在這裏除卻官銀錢局,還有其他幾個鍛造作坊。


    鑄造新式官銀,哪是那麽容易的,朱大福也不再其他作坊門口停留,跟著孫顯直奔最裏麵的官銀錢局而去。


    在路上,孫顯就已經就已經不簡單與朱大福介紹了官銀鑄造的流程。


    鈐定年號、鑄錠機構的名稱,有的是官銀匠,也有的是官銀號、地名、重量等。


    不少地方也會設定銀爐,方便克扣。


    很多都是曆史遺留問題,並非隻存在於大明一朝。


    這個鑄造之事看來得控製在地朝廷手中了,地方上凡有私造必須處以重罪。


    不然的話,貨幣體係永遠都混亂的很。


    孫顯自是不知隻與朱大福簡單介紹了幾句,朱大福心中已想到了後續不少解決方案,依舊與朱大福喋喋不休的說著。


    看來,再笨嘴笨舌之人再碰到自己所擅長的問題話也會變多的。


    雖說知道了大致的情況,既然到了那就要實地考察一下。


    熔爐,鑄模,能鑄多少一錠,鑄造之後的樣板,朱大福都仔細看了一遍。


    寶鈔雖說不值錢,但百姓用寶鈔的次數要比銀子多得多。


    即便如此,寶鈔提舉司也都不可可能天天印錢。


    更別說鑄銀了,可用的白銀本來就少,還有一部分被用到了奢侈品之上。


    就連官銀錢局的銀匠也都去打造頭釵、箸,樽、觴、盅等物了。


    整個官銀錢局空空蕩蕩的,並未開火。


    “若把官銀鑄造交給你工部,你能保證這些爐灶第一時間開火嗎?”朱大福問道。


    建國初始,各衙門並不像後世懶散懈怠。


    若工部都不能保證,其他鑄造機構那就更難保證了。


    朱大福之所以這麽說,也是為了讓工部把弦崩緊,把這個事情做好罷了。


    “能能能,肯定沒問題,此乃朝廷的頭等大事,到時候把所有最優秀的銀匠調配過來,至於頭飾杯碗等物先做暫停,實在不行從民間征調次一些的工匠。”


    有朱元璋的特殊旨意在,即便是皇家事物隻要朱大福的差事不完成就不用擔心兩頭無法兼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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