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福正麵給出條件,也沒再與那幾人過多牽扯便直接迴了自己房間。


    反正現在他手裏有好東西,著急的總不應該是他的。


    朱大福迴了房間,倒了水正準備喝,房門被敲響了。


    伴隨著敲門聲,還有一人的聲音持續不斷的傳來,喊道:“吳公子,吳公子...”


    朱大福化名吳福。


    聽到喊聲,朱大福也不著急,慢慢飲盡了杯中之水才走去拉開了門。


    麵對於這些商賈,朱大福也不能太過精明了,不然他們的戒心隻會更深的,直接道:“我早就說過了,我那瓷器最少一百兩,少了那個價錢免談。”


    畢竟是上不得台麵的運輸渠道,也不可能這麽快過來談合作。


    這人倒也沒婆婆媽媽,先是介紹了自己身份,道:“鄙人王奇勝,在寧波有幾家鋪子,收些雜貨販賣,昨個兒犬子不懂事,遣了幾人貿然打擾吳公子,今日鄙人特地過來與吳公子真誠賠禮道歉。”


    原來如此。


    到自己家裏偷竊,自己沒報官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肯定別指望自己再有好臉色的。


    朱大福臉色不喜,對王奇勝的話也不表態。


    王奇勝在商場上混跡了這麽多年,人情世故什麽的也都清楚的很,自是誠心領人,自會把誠意都表示足了。


    很快,從身上拿出寶鈔,道:“這是鄙人的一些心意,吳公子手下如有傷者,就拿著這療療傷,如有不夠,鄙人差多少就補多少。”


    王奇勝這話看起來是為了讓朱大福給手下人療傷所用,實則則是給了朱大福提條件的借口。


    朱大福所要的又不僅僅隻限於此,哪會因多要幾個銀子,錯過了打進沿海商賈圈子的機會


    朱大福痛快擺手,招唿手下護衛把昨日那幾個賊人帶來。


    “我過來隻想給我家瓷器賣個高價的,我既沒把那幾個賊人交給官府,就是存了結交之意的,王東家既是無意,那此事就這樣算了吧,畢竟我自小學了些拳腳,受傷的反倒是王東家的人,這些錢王東家拿去為手下遼養吧。”


    朱大福一個銅板沒要,論起來也著實夠意思了。


    王奇勝瞧著掛著彩的手下抬腳踢了幾下,罵道:“丟人的東西,還不快滾。”


    幾個賊人落荒而逃,一溜煙跑的很快。


    確定自己不再受製於人,王奇勝鬆了一口氣出來,道:“吳東家,鄙人還有些事情要忙,等空了,鄙人再請吳東家到家裏一敘。”


    若想敘隨時都可以,怕的是不想敘。


    朱大福也沒非得當麵與人家敘,在王奇勝離開後,當即尋來了一直跟著自己的暗衛。


    這些人除了暗中保護他之外,就是查個消息,執行個私密任務。


    “你們查這王奇勝之外,再查查沿海商賈間的利益往來。”


    除卻讓他們自己有所行動,朱大福也該主動做些行動了。


    ***


    遣出暗衛調查,朱大福也沒閑著。


    在次日的時候,他便直接去拜訪王奇勝了。


    寧波的商賈他倒是接觸不少了,王奇勝是他唯一能叫出名字來的,想混進沿海商賈圈子中,隻能是以王奇勝為突破口了。


    對朱大福,王奇勝其實也是有合作之心的。


    正如朱大福所講,他那瓷器賣出一百兩,他們轉手二百兩三百兩兩都能夠賣出。


    畢竟,朱大福那瓷器是第一無二的稀罕東西。


    朱大福登門,王奇勝直接相迎,把朱大福請進了客廳。


    之後,又招唿下人上了上好的毛尖。


    朱大福品著茶,砸吧著嘴,稱讚道:“還是江南之地山水甲天下,人傑地靈,朔北之地,即便是也能買到好茶,卻總是泡不出這等的醇香。”


    隨著宋時,經濟重心南移,北方的確不如南方富庶,連帶著南人開始瞧不上北人了。


    王奇勝帶著高人一等,道:“吳公子在南地有了生意,直接在南地置上間宅子,在南地落腳了,南地不似北方寒風唿嘯,很是養人的,家裏可有高堂妻小,把他們一並接來。”


    王奇勝看似閑聊,實則已經在對朱大福的家世打聽了。


    “我娘在我出生沒多久就走了,我爹一輩子忙活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偶然發現了瓷器新的鑄造方式,想以此翻身,東西弄出來還沒售賣,摔了一跤就走了。


    迴家也是傷心處,隻剩下睹物思人了,若非瓷器產自那裏,我倒是真要長住過來了。


    不過吧,我往後長往這裏跑,真就應該買個宅子了,省的住客棧,再怎麽高檔,也總是會不舒服。”


    朱大福開口,王奇勝臉上笑意更甚了。


    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沉在商場多年的老狐狸,像朱大福這般涉世未深的小娃娃,他就是隻用個手指頭都可算計了他。


    “那要不鄙人幫你看看合適的房子?整個寧波,那裏的房子便宜各方麵又都合適,鄙人總是清楚些,牙行那些奸商說不準就要行欺詐之事了。”


    他較之於牙行也好不到哪裏去。


    朱大福並未應答,擺手道:“不必,我總得給我那瓷器尋個合適的價位,在寧波若是尋不到合作,那我就去別處了。”


    朱大福看似沒什麽心思的脫口而出,實則是告訴王奇勝,他也不僅是與他合作,想與他合作的人多得是。


    王奇勝不再言語,朱大福當即又道:“罷,我們雖不能合作瓷器,但還可合作其他,多條朋友多條路,寧波有何玩樂之處,我請王東家去玩。”


    尋花問柳,歌舞升平,能玩的也不過就是這些。


    最關鍵的是,這也是增加關係的最好方式。


    朱大福出手闊綽,到了地方,豪氣扔出了自己的銀袋,道:“把你們這裏最好的姑娘都喊來。”


    老鴇認識王奇勝,瞧朱大福這般豪氣,低聲打聽朱大福的身份。


    王奇勝也沒壓低聲音,直接道:“這是從山西來的吳公子,好生招待好了,把翠兒姑娘喊過來。”


    王奇勝輕車熟路,把朱大福帶去了一個房間。


    片刻的功夫,先是有人上了酒菜,緊接著就走進來一妙齡女子。


    這女子花容月貌,閉月羞花,隻是眉眼間帶著幾分淡淡的哀愁。


    不等女子說話,王奇勝色眯眯從身後婢女手上接過琵琶,道:“這乃是山西過來的吳公子,家境殷實,專門來聽翠兒姑娘彈琵琶的。”


    王奇勝靠近,翠兒眉眼間的哀愁中增添了幾分厭惡,閃身躲過,從王奇勝手中接過琵琶,徑直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之後,便開始了撫奏。


    琴如人,一首哀婉的曲子可見主人心中的愁苦。


    到了此處,誰不是被逼無奈,誰不是隨波逐流。


    一曲終罷,朱大福搬了凳子坐在了翠兒跟前,剛抬手搭在翠兒的脖子處,翠兒嫌棄躲開,隨之起身。


    王奇勝更是立馬上前勸阻,拉著朱大福道:“翠兒賣藝不賣身,隻彈曲子,酒都不喝,這裏比翠兒好的姑娘有的是,鄙人再喊個過來。”


    若就這般三言兩語妥協了,朱大福還要麵子嗎?


    朱大福一個勁兒的往翠兒跟前湊,翠兒抱著琵琶轉身就跑。


    王奇勝拉著,朱大福才終沒追了出去。


    最後,一大群鶯鶯燕燕嘰嘰喳喳圍起了朱大福,朱大福才沒再往出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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