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指認,黃子澄還鎮定些,朱允炆都快被嚇癱了。


    再這麽下去,不用什麽證據,他們兩個怕是就得按同黨被處理了。


    都已經把他們護到這步田地了,總不能到現在了把他們丟下不管。


    朱大福適時出言,一臉的不可置信,道:“怎麽可能是他們?他們兩個是教想堂送進來的第一批教徒,表現頗為出色,他們還開導了不少教徒,留在教想堂也是能勝任的。”


    朱大福幫著他們說話,但言語之中也不過是對自己看走眼的懷疑罷了。


    “陳堂主,你確定嗎?”朱大福問道。


    這麽一反問,汪文耀也開始有所懷疑了。


    做此事本就是需要上防下防備的,長時間處於這種壞境當中,誰都不會輕易采信的。


    即便陳興是他的人,那也不會輕易相信。


    “等等證據吧。”


    證據找來,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若沒有證據,誰的話都不做采信就是。


    ...


    都是些孑然一身的窮苦人,除了一床破鋪蓋,就是一身穿著在身上已許久不曾換過的爛衣服了。


    查清證據什麽的,也不用太過繁瑣。


    大概幾炷香的時間,戒律堂的堂主李義便帶了些榔頭斧頭之類的東西出現了。


    那些東西叮叮當當往地上一扔,朱允炆差點被嚇得摔倒在地。


    李義瞅了一眼陳興,靠近汪文耀把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書信打開,汪文耀略微掃了一眼,臉上便多了些憤怒。


    隨之,抬手。


    兩個兵丁衝上,朱允炆黃子澄已做好了反抗,卻沒成想那人竟直接衝著陳興而去。


    陳興被控製,掙紮著道:“抓我作甚?我幹什麽了?”


    此事起事可與他沒任何關係。


    汪文耀把書信扔去,道:“別裝了,朝廷給你的招降書找到了。”


    什麽招降書?陳興詫異外,朱允炆和黃子澄也是詫異的。


    朝廷知曉白蓮教所幹勾當了?


    就在所有人詫異之時,陳興已瞧過了書信。


    那書信是朱大福放過去的,陳興見都沒見過。


    陳興否認,道:“教主,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怎會偏生在你那裏尋到?


    “這些呢?”汪文耀再次指著那些榔頭斧頭之類的道。


    還有這些?


    朱允炆不解了,這東西明明是他的,怎變不成陳興的了。


    是朱大福幫著掉的包,他有那麽好心嗎?


    “這麽多年我對你也不薄吧,雖安排你在修身堂曆練,但那也不過是暫時的,隻要有機會我還是會把你調迴去的,你竟要勾結朝廷,背叛白蓮教?”


    兩份證據確鑿,陳興百口莫辯。


    瞅著此情此景,朱大福道:“教主,要不讓教徒們先迴去吧?”


    打發走了教徒,此事才算結束。


    若汪文耀一直掰扯下去,誰又能知曉是否會還陳興一個清白。


    沒想到,汪文耀擺擺手,道:“不用,如此處置叛徒,也該讓他們瞧瞧。”


    說著,抓起一旁的榔頭,反手盯在了陳興身上。


    一腔熱血灑出,陳興連句遺言都沒來得及說。


    之後,汪文耀微微一笑,走至朱允炆身旁道:“小兄弟讓你受驚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朱允炆連狀況都沒搞清。


    ...


    一場危機好不容易化解,朱大福迴去休息的時候天已快亮了。


    “那些榔頭斧頭之類的,是你們放到陳興那裏的?”


    那些東西都是朱允炆起事之時所用,突然跑到陳興那裏,除了朱允熥和朱彝沒人會做。


    朱彝一臉不屑,道:“吳文他竟把那些東西往自己床榻下麵放,放就放吧,也不說掩埋一下,就那麽堂而皇之放著,李義他們帶人搜尋,允熥怕他有什麽東西沒清理幹淨,尋過去看到了那些東西,這才悄悄轉到了陳興那裏。”


    這讓他怎麽說才好。


    這麽敏感的東西真能隨便亂放,這也就是戒律堂稍微鬆懈了些。


    萬一若是被查到,那他們還有命在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出了這個事情,看守肯定會更為嚴格,我們再想行動怕也不易了。”朱彝道。


    這倒是實情。


    “這個事情之後,汪文耀對我倒是會多幾分信任,再尋個機會倒是也不難。”


    有了信任,自會讓他接觸不少核心之事,把這些掌握好,倒也會多一個助力。


    ...


    果不其然,次日的時候,朱大福便被汪文耀領到了陳興的房子中。


    “吳堂主,這房子本是陳興的,他不在了,你便住著吧。”


    不愧是私挖銀礦的,住的房子都比外麵尋常人家的要好。


    汪文耀給的不僅是一個房子,也是一種信任。


    朱大福自不會不接,隻道:“那就謝教主了。”


    ...


    之後的幾日,朱大福跟著汪文耀走遍了半個山頭。


    朱大福也提供了不少建設性建議,哪裏崗哨不夠,哪裏需要增加人手去巡邏。


    在朱大福安排下,白蓮教所占半個山頭啞然就是鐵桶一般。


    不管是裏麵外麵,都休想突破。


    有了貢獻,自也更得汪文耀信任。


    朱大福道:“教主就沒想過,利用提煉出的那些銀錠做些什麽?”


    錢放著一直都是錢,流通起來那才創造剛大的價值。


    這些銀錠一直都在變少,汪文耀勢必是把他用在了他處。


    “做什麽?”汪文耀道。


    “培養出一隊商隊,販賣貨物,如此還可賺取更多。”朱大福道。


    汪文耀倒是微微一笑,道:“你倒是不像讀書人那般死板。”


    說到此,汪文耀不再說了。


    難道說,背後還真有一個大boss在做策劃?


    朱大福心裏想想,自也不會與汪文耀說破。


    追問的太多,隻能讓汪文耀起疑。


    不過,每日都會有銀錠送出,這麽多的錢流通出去,勢必是要影響朝廷賦稅的。


    這些連帶起來,苦的還是百姓。


    所以說,此事還當是得盡早解決才是。


    ...


    連跟著汪文耀幾日,朱大福已摸準了他出門的規律。


    一日在汪文耀要出門的時候,朱大福製造了一個偶遇,道:“教主,要出去啊?”


    汪文耀就是個笑麵虎,平日裏對誰都笑嘻嘻的。


    見到朱大福,微微一笑道:“是啊,等空了帶你一塊樂嗬樂嗬,我不在的時候你多幫著操心些,別出事了。”


    朱大福他現在雖還隻是管著教想堂,但山中的一些事情也算是了解了些了。


    多操心些,倒也能說得過去。


    朱大福答應的很是爽快,道:“沒問題。”


    汪文耀一走,朱大福趕往找了伍六。


    伍六出身鄉野,村裏的不少人都很熟練山路。


    “我幫著你出去,出去後你立馬去蘇州尋沐晟,讓他帶兵在外麵接應,給你八日時間,八日之內返迴,你若迴不來我們就另想辦法了。”


    他們進來的時候都是帶著眼罩的,想要出去還得自行尋路。


    八日基本上是滿打滿算的了。


    不過,路上即便耽擱了,但他們也不能多等了。


    八日已是最大限度了,若還沒什麽音訊的話,那也隻能是他們再另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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