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一出,方慧大驚。莫非他就是朱子玉的父母。一邊的朱子玉已經不知所措,緊緊地盯著方慧,方慧更是始料未及,大腦裏一片空白,想到蕭文還昏迷未醒,自己咬了咬牙,眼淚咽在了肚子裏,道:行。馮老大大笑,方慧接著道:但我還有個條件。馮老大笑道:你說。方慧道:蕭文中原的仇家很多,如果他武功盡失,那他必死無疑,所以一定要恢複他的武功。馮老大不語,朱子玉在一旁急得要命,不知道母親能不能同意,就算同意,其實治好蕭文的武功也不是件容易事。馮老大沉默了一會,道:可以。朱子玉和方慧一塊走了出去,兩人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這便是自己要成親的人,心中五味雜陳,朱子玉道:方姑娘,你放心吧,我母親會幫蕭兄恢複武功的。方慧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徑直來到了蕭文的房間,看到秦紅藕坐在床邊,蕭文仍是昏迷未醒,方慧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眼眶裏的眼淚早已擦幹,為了不讓秦紅藕看出來,笑道:她同意了。秦紅藕立刻跳了起來,道:方姐姐,你是怎麽做到的?方慧笑道:沒什麽,她挺好說話的。秦紅藕小聲道:真是變態,把人打成這樣,還要救。方慧道:能救就行,管不了那麽多了。說到這,一陣涼意又湧上方慧心頭,強忍著淚水湧上來,便道:紅藕,你迴去休息吧,我在這裏陪著蕭大哥就行。秦紅藕看方慧是認真的,便離開了。看到秦紅藕走了,方慧淚如雨下,千言萬語已無力再訴說,隻能靜靜地看著蕭文,握著蕭文的手,深深地祝福他,希望他一帆風順,可自己這番心意,他又知道嗎?最後一個深夜,方慧陪在蕭文身邊,第二天清晨,方慧擦幹了眼淚,秦紅藕,朱子玉都在外麵敲門,方慧過來給他們開門,朱子玉道:方姑娘,我娘一會便來。方慧點了點頭,道:好,好。三人在屋裏坐了沒多久,馮老大果然來了,即便是白天,也披著一身黑鬥篷,讓人看不清她的臉,馮老大坐在旁邊,道:你們都出去。三人隻能出去等著,不出一個時辰,馮老大從裏麵出去了,三人趕緊進去,發現蕭文已經能咳嗽,要水喝了,秦紅藕笑道:方姐姐,你快來啊。方慧想過去,可剛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扭頭想走,想了想,又迴來了。兩人都在忙著蕭文,也沒有注意方慧,隻見蕭文還是很虛弱,連說話都費勁,兩人幫蕭文喝點水,蕭文便又睡了,這時三人正在屋裏歡聲笑語,忽然一個聲音傳來:立刻離開。正是馮老大,朱子玉開門一看,一架馬車已經停在了院子裏,秦紅藕也看到了,便道:你母親怎麽這樣,蕭文還很虛弱呢。朱子玉也是不知怎麽辦好,便道:為何不能再寬限幾日。無人迴應,朱子玉和秦紅藕迴到了屋裏,秦紅藕看目光呆滯的方慧道:真是太氣人了,方姐姐你怎麽不說話呢。朱子玉知道方慧的心事,可其實他自己也有心事。秦紅藕看兩人都不說話,便隻能自己跺腳,過了一會,朱子玉低聲道:我母親從不開玩笑,即便我是她兒子,她也不會聽我的,如果天黑之前不離開,蕭兄很有可能有性命之憂。秦紅藕拉著方慧道:那好,方姐姐我們帶著蕭文走,找個沒人的地方,去給蕭文養傷。方慧不得不開口道:我不能走。秦紅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為什麽?方慧道:我在這還有事情沒完成,等我完成就去找你們。秦紅藕道:怎麽會這樣,他們為什麽不放你走,說罷,秦紅藕緊緊地拽著方慧的手,方慧勉強笑道:沒事的,不是不放我走,等我把事完成就去找你們。秦紅藕手還是緊緊不放,道:方姐姐,你不用騙我,要走一起走,你這麽舍不得蕭文,你怎麽可能留在這?秦紅藕越說越激動,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看到此景,方慧也快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趕緊向朱子玉使了個眼色,朱子玉心領神會,隻能點了秦紅藕的睡穴,把秦紅藕和蕭文抱上了馬車,方慧含著淚道:多注意安全,拜托你了。朱子玉道:你放心吧。說罷,朱子玉駕著馬車走了,方慧望著遠去的馬車,眼淚隨風而去,隻剩下自己。朱子玉駕著馬車,駛出了無劍山,離開了風沙漫天的邊境小鎮,已快到中原,秦紅藕醒了,發現自己已經在馬車上,身邊躺著蕭文,可卻沒有方慧,便起身下車,發現朱子玉正坐在地上,秦紅藕拔劍,把劍架在了朱子玉的脖子上,可朱子玉絲毫沒有反應,就好像那把劍是木頭做得一樣,秦紅藕道: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朱子玉冷笑道:殺了最好。秦紅藕道:為什麽?朱子玉道:隻有我死了,方姑娘才能離開無劍派。秦紅藕忙問道:這是為什麽?朱子玉道:因為她要嫁給我。什麽?秦紅藕大叫起來,手上的劍更用力了,朱子玉的脖子被壓出了深深的一條紅印,可朱子玉還是麵不改色,笑道:可我又不能死。秦紅藕已經不想再問為什麽,朱子玉接著道:如果我死了,我母親肯定會要了方姑娘的命,也不會放過你們。秦紅藕冷笑道:不然還能放過我們嗎?朱子玉道:你還在懷疑我們?秦紅藕道:不然還有誰?殺了救,救了殺,這不是你們的遊戲嗎?朱子玉冷笑道:好無聊的遊戲。秦紅藕收起了劍,朱子玉的脖子留下了深深的一條紅痕,紅痕上還浸著鮮血,朱子玉站了起來,秦紅藕道:留著你的命,就是留下方姐姐的命。朱子玉笑道:再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看來我們的喜酒,你們是喝不上了。我和方慧不會再出來了,我們可能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了。秦紅藕聽著這幾句話怪怪的,道:你要幹什麽?趕緊往後退了幾步,朱子玉一個大步,來到了秦紅藕麵前,點住了秦紅藕的穴位,秦紅藕睜大著眼睛瞪著朱子玉,心跳陡然加速,朱子玉抱住了秦紅藕,在秦紅藕耳邊道:請原諒我的無禮。說完,朱子玉仔細地看了看秦紅藕,秦紅藕也在看著他,朱子玉吻了秦紅藕的額頭,又吻了秦紅藕的嘴唇,轉身解開秦紅藕的穴道後,便離開了,消失在了紅中透黑的天際之中。


    朱子玉離開後,秦紅藕一個人駕著馬車,沒過幾天,便進入了中原,此時蕭文早已醒了過來,聽到方慧為了自己嫁給了朱子玉,羞愧難當,想起和方慧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現在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少的那點正是蕭文最需要的,陪伴,沒有她,蕭文是孤獨的。秦紅藕和蕭文商量了一下,準備再上華山,這次無劍山之旅,讓秦紅藕和蕭文對枯榮山莊縱火的幕後黑手有所懷疑,準備再一問究竟,看看朱一劍有什麽線索,蕭文和秦紅藕來到一家飯館吃飯,兩人幾天忙著趕路,根本沒好好吃上一頓飯,終於來到了中原的中心地帶,蕭文帶著秦紅藕來到市中心一家大飯館打算好好吃上一頓,再繼續趕路,秦紅藕道:蕭大哥,我吃不下。蕭文道:吃一點,要不沒力氣趕路了。秦紅藕道:你怎麽會對方姐姐如此冷酷,你知道她有多關心你嗎?我想這時她肯定吃不下。蕭文強忍著眼淚流下,道:我怎麽會不知,可我現在就算絕食又有什麽用,她為了我們,我們才能出來,我們不能浪費了她的一番苦心。秦紅藕裝作沒聽見,還是不吃,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來到秦紅藕身邊,笑道:小姐您不吃,可以給我點嗎?秦紅藕看到乞丐呆頭呆腦那樣,竟忍不住樂了,伸手夾了塊雞腿,遞給乞丐道:嗯。乞丐便伸手要接,蕭文一直在盯著乞丐,他見過的乞丐太多了,可從沒見過這樣的,這絕不正常,就在乞丐伸手要接的時候,蕭文的暗器,如令箭飛出,打在了乞丐的手臂上,乞丐大叫一聲,一把手裏刃從手裏滑落下來,秦紅藕也意識過來了,立刻站了起來,朝著乞丐的胸口踹了一下,乞丐被踹出了飯館,這頓飯到底也還是沒吃上,蕭文拉著秦紅藕向著飯館後門跑,飯館裏一堆乞丐湧入,飯館裏的人都逃了出去,乞丐們看蕭文朝著後門跑了,便順著後門追,兩個乞丐拖在最後,看到自己的同伴都從後門走了,便在飯館坐了下來,一個乞丐笑道:他們就是傻子,追上又能怎麽樣,連江湖七大劍莊的莊主都打不過他,他們追上豈不送死。另一個乞丐也笑道:說得對,說得對,哪有咋哥倆在這吃著一桌酒席好。說著,兩人開始吃起了蕭文剛才點的一桌酒菜。剛吃了一口,兩個乞丐便覺得脖子發涼,雖然他們武功低微,可以知道脖子上是什麽,還沒有轉過頭,一個乞丐便笑道:還請大爺高台貴手,我等乞丐死不足惜,就怕髒了您的劍。蕭文冷笑道:吃飯是需要給錢的。兩個乞丐一聽到是蕭文的聲音,他們剛才一直都在門外偷聽著,嚇得慌忙跪在了地上,道:蕭大俠饒命,蕭大俠饒命。他們不知道蕭文怎麽會站在他們麵前,可他們現在也沒空想,蕭文問道:你們怎麽知道我們在這?乞丐道:我們也不知道,剛才一個兄弟告訴我們好像看到了蕭大俠你,我們就跟著來了。秦紅藕在旁邊問道:你們丐幫為什麽要找我們。乞丐戰戰兢兢道:江湖中所有人都在找蕭大俠。秦紅藕問道:為什麽?乞丐道:前幾日召開武林大會,武林盟主和各個劍莊的莊主都去了,據說蕭大俠火燒枯榮山莊,屠殺康莊,打傷朱盟主,還盜走了柳氏劍譜,所以江湖下通緝令來追捕蕭大俠,活人賞五萬兩黃金,死人賞五萬兩白銀。還沒等乞丐講完,從後門出去的乞丐發現不對勁,已追了迴來,腳步聲已靠近廚房,蕭文一把踹開地上的乞丐,拉著秦紅藕從飯館竄了出去,隻聽到後麵喊叫聲不斷,快,他們從那邊跑了。蕭文一個勁從人群中向前鑽,秦紅藕被拽得胳膊生疼,也沒時間向後看,她心裏知道:蕭文的傷還沒好,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後麵的乞丐緊追不舍,他們大聲地招唿,全城的乞丐都被動員起來了,誰知道哪個地方藏著個乞丐弟子,朝著你身後打一棒,蕭文也已沒了太多力氣,瞥眼一看,是一家棺材店,趁著兩邊的乞丐沒追過來,蕭文一個箭步鑽了進去,店裏沒有生意,夥計昏昏欲睡,蕭文拉著秦紅藕一個起身,便把壓在底下的一個棺材給打開,先讓秦紅藕躺了進去,蕭文隨即躺了進去,慢慢放下了上麵的棺材,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看書 .uukanhu連唿吸仿佛都被人壓迫,棺材裏空間狹小,蕭文第一次抱著秦紅藕,發現秦紅藕整個身子都熱得不行,可能是劇烈的跑,再加上稀薄的空氣導致她現在很難受,眼看秦紅藕就要唿吸不暢,蕭文側過身來,使勁全身力氣,在秦紅藕的鼻子旁邊用手指戳開了一個口子,新鮮的空氣立刻湧入進來,秦紅藕的麵色好了很多,這棺材足有五寸厚,蕭文的手指已止不住流血,可這時秦紅藕並沒有看到,隻是對著蕭文笑了笑,蕭文也示意她不要出聲,可能連蕭文都不知道,這棺材並沒有那麽簡單。乞丐總歸不是官府,衝進別人的家裏還找不出什麽隻能就此作罷,待到了傍晚,沒有生意的棺材店也早早關門了,蕭文撐開棺材蓋,扶著秦紅藕走了出來,躺了一下午,腰痛讓秦紅藕站不起來,正當秦紅藕抻著腰時,發現蕭文已經倒在了地上,從流血手指處開始蔓延,紫色的毒液開始蔓延到胸口,就快到達心髒,秦紅藕趕緊扶起蕭文,道:蕭文,你怎麽了?蕭文道:棺材上有毒,毒從我的血液流了進來。說完蕭文就閉上了眼睛,秦紅藕瘋狂地搖著蕭文道:你快醒,你不能死。隻見蕭文伸手抓向秦紅藕的手,仿佛要說什麽,秦紅藕看他要說什麽,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道:我不準你說,你也不準死。說著,秦紅藕拉起蕭文就要往外走,蕭文掙脫開秦紅藕的手,便倒在了地上,沒再睜開眼睛。秦紅藕扶在地上,眼淚從眼角滑落,誰也不知道她的眼淚是為了什麽。眼淚所到之處,秦紅藕仿佛看到了什麽,不管怎樣,不到最後,誰知道是希望還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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