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幕以至。


    寧道凡站在人間,往周圍看去便是萬家燈火!


    一杯酒,一首小曲兒……


    便又是一個人間!


    人間繁華,從太初人皇定鼎六界之後便開始聞名山海。


    血脈之見的消除,不僅讓天道放寬了對人類強者數量的限製,更是讓各部的人類團結起來!內部的通商也發展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到了如今,人族甚至可以用商業滲透進那些地上妖國的內部,從而維持長久的穩定和情報優勢。


    而隨著商業的繁華……


    這詩詞歌賦,各種經世致用之道便開始通行六界,文學的興盛也讓這人間更加繁華。


    可是,文學的繁盛之下……


    自然就少不了文抄!


    這不,正拿著把折扇到處晃蕩的寧道凡就聽見了一首——


    “晚歲光陰能幾許。這巧宦,不須多取。共君把聽杜宇。解再三,勸人歸去!”


    伴著琴聲……


    這高唱詞句的聲音就得了滿堂彩。


    “好!”


    “好——”


    “王公子大才!”


    寧道凡站在三春院大廳當中,無視了周圍的鶯鶯燕燕,隻抬頭向著這些聲音的源頭瞧去。


    他臉色淡漠,完全沒有了剛剛那種遊戲人間的心態。


    折扇拿在他的手中,也不打開。


    隻是手抖,連碧玉做的扇把也被捏了個粉碎。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他曾經寫給他那當官的老爹的,而且還是抄的柳永的《思歸樂》,目的是勸他這一世的老爹可以經常迴家看看。


    可諷刺的是……


    跑的最遠的,反而將這首歸鄉之詞抄到這個世界的他。


    尋著這吵吵鬧鬧的聲音,寧道凡往這三春院的二樓而去。


    可他才到樓梯口,就遇見了兩個拿著銅盤的書童,那銅盤上麵還放著不少的財物和文玩。


    顯然,這二樓是要額外收費的!


    深吸一口氣,寧道凡甩了兩枚銀錠丟到了左邊那個書童的銅盤當中。


    很快,就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上前來纏著寧道凡的手臂。


    寧道凡將其推開,然後從這女子的抹胸中間抽出一張紅紙,然後拆開才發現這些文會的請柬。


    上麵寫著——


    邀文華之同道,賞半月之餘光!


    好大氣!


    不過可惜,這兩句也是寧道凡曾經寫給他的同窗好友的,而且還是他自己好不容易原創出來的。


    事到如今,寧道凡反而覺得不怎麽惱怒了,更不覺得這些句子流傳到這個世界有什麽不對。


    不過越是平靜的江麵……


    低下便有著越是洶湧的暗流!


    “公子?”


    那濃妝豔抹的女子還想糾纏,可寧道凡是什麽人?隻是一個眼神就將這女子嚇到神情恐慌。


    可想了想,又從自己的袖子裏麵掏出一張金紙插進了這女子的腰間,給這女子的束腰上添了一抹富貴。


    也不等這女子施禮感謝,寧道凡便自顧自地沿著樓梯往上。


    尋山靈境的玉底靴子,踩著著木質的樓梯上麵發出聲音,再加上身上的玉帶高冠,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難。


    於是……


    在寧道凡甫一上樓的瞬間,還沒來得及欣賞這飛仙遊廊外的風光,便被幾個言笑晏晏的女子給圍了起來。


    將最後一個敬酒的女子驅散,寧道凡便找了一處位置坐了下來,然後仰頭便是一聲唿喊:“王公子是誰?”


    隨著這聲唿喊。


    頓時,整個三春院的二樓飛仙遊廊都安靜了下來,就好像是有人往沸水當中加入了冰塊。


    “在下王曉,敢問兄台何人?”


    人群當中,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青袍男子站了出來,然後對著寧道凡抬了抬手,算是盡了讀書人的禮儀。


    “天南人士!”


    寧道凡一張口,周圍的人又三三兩兩的討論了起來。


    十萬大山,在中土與天南之西。


    而天南則在中土之南。


    中土與天南之間,又隔著長寬各兩萬裏的雷澤不說,在雷澤的北麵更是有一條從十萬大山當中綿延而出十萬裏的餘愛之山。


    可想而知,凡人們要從天南走到中土要花多少時間,一路上又要損失多少錢財和生命。


    除非……


    這自稱天南人士的家夥是個假貨。


    除非,對麵是個修士!


    “兄台,何必說笑?”


    王曉再次拱手,算是盡了他這地主之誼,這也就是說他認定對麵這個家夥不是天南人士,而隻是一個想要趁機出名的投機之徒罷了。


    “且不管我是不是在說笑,我們就單說剛剛的詞吧?”


    “哦,兄台對拙作有何高見?”


    你的拙作?


    這分明是柳三變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剛的詞應該隻是下闕,兄台可否將上闕也念出來讓大家欣賞一番呢?”


    寧道凡還了王曉一禮,然後悠閑的走到了旁邊,等著這人模狗樣的無恥之徒接下來的動作。


    可王曉……


    已經滿頭大汗,失了分寸。


    他攔下的那些信件當中,隻記載了這下闕,他又從哪裏去找上闕?


    總不能讓他自己編吧?


    可他要是有這個本事,又何苦攔了人家七年的信件,想到這裏的王曉連腿也抖了起來,隻是由於下身穿著的錦裳的遮擋才沒有露怯。


    心虛了吧?


    寧道凡在心中冷笑一聲。


    這個時候,本來片刻不停歇的琴聲戛然而止,一位戴著麵紗的麗人也從那帷幕當中款款而來,然後在途中便中白底紅邊的廣袖當中掏出一繡帕。


    等那麗人走到王曉的身邊,便十分貼心的替他擦起了汗水……


    “道凡公子?”


    “十三?”


    那麵紗之下的麗人,居然是本該在水照山舞場當中的蚌女十三?


    隻見,那蚌女十三對著驚訝的寧道凡微微躬身,算是盡禮。


    盡禮之後,便是動兵了!


    “也不知,我夫君哪裏開罪了道凡公子?公子要從那錦繡之所當中尋到這勾欄瓦舍中來?”


    錦繡,uu看書 .uukanshu.co 自然是指靜修。


    “他哪裏得罪了我?也不算得罪!”


    寧道凡順手搶了一把折扇,然後單手甩開,搖了起來。


    而被他搶的那位,隻是對著寧道凡怒目而視,敢怒不敢言。


    “那……”


    蚌女十三正要給王曉開脫,可她還沒有開口,寧道凡便用折扇敲了一下麵前的案幾,然後那裹著紅漆的案幾就頓時變成了木粉一樣的存在,在折扇離開的瞬間在地麵流散開來。


    這一手,震住了所有人!


    除了一位從開場到現在,一直都在埋頭幹飯的新任花魁……


    不過,此刻已經氣急的寧道凡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家夥,而且他也想不到蘿卜會從暢春院跑到三春院。


    “隻要他說出上闕就好!”


    寧道凡此言一出,頓時所有人又將目光轉移到王曉身上,甚至連蚌女十三也對王曉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可王曉……


    在一陣眼神閃爍之後,便開口反駁了寧道凡的話:“我王曉,怎麽也算是這長留城方圓百十裏的才子,你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山野之輩,叫我做曲我便要做曲嗎?”


    “對!”


    “王公子自七年前聲名鵲起,一首春曉給自己的名字換了個曉字,你一個無名之輩也配在這可狂吠?”


    “是也,是也——”


    一群穿著青衣的書生,就這樣開始了各種商業互吹。


    寧道凡:“……”


    看來,是要用霹靂手段了!


    而且如果不是你們自己露底,他還不知道這王曉連春曉也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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