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昕令交趾降兵北上,趙昕希望這批人能夠取代現有懷州礦工,重整社會對礦工的看法,從根本上掃清一切妖孽。


    從行為上看,趙昕讓降兵挖礦,不是和漢唐做法一樣嗎?都是對工人的剝削與壓迫。但其實不是,趙昕是將這件事情當做典型來做的。


    首先,這些降兵雖然因為身份問題會受到一些監視,目的是防止他們逃迴交趾或者進入山林為劫匪山賊。但是,就待遇一事,他們和原本礦場工人的待遇是一樣的。


    要注意,這可是汴京城普通工人的待遇,而交趾那個地方的待遇怎麽可能和汴京相提並論,日薪也就一半,甚至一半都沒有,如果他們是農民出身,那就絕對沒有。就好比你拿後世十八線城市待遇來與北上廣深待遇相比,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不僅如此,為了推動這群人歸化,使之傾慕華夏,並打消李朝灌輸給他們的獨立與反抗意識。趙昕令太平院連月打造話本,讓太平院學子深入降兵基層,告訴他們宋朝出兵為正義之舉,交趾與大宋本是一家,當今太子殿下聖德無二。你可以說這是洗腦,但趙昕更傾向於使用教化二字。


    許多降兵在交趾當地娶妻生子,但是他們很多人投降之後就逐漸斷了迴歸鄉裏的念頭,特別是一路千裏迢迢來到北方,數千裏的路程,太難了。自己的未來會是如何,聽說是被安排入礦場挖礦,好在不是送前線赴死,很多人都已經做好老死此地的準備了。


    但是隨著了解增多,很多人心中萌生出一絲對未來的希望來。傳聞中的趙昕,大宋當今的太子殿下,貌似沒有將他們視為奴隸,不僅給工錢,一日百五十文,一月就是四貫五百文,抵得上在家幹一年農活了,還有一日三餐,雖然不是頓頓有肉,但米飯管飽,這簡直是人間天堂呀!


    突然從穀底迴到平地,交趾降兵們的想法就是如此,原本一路車馬勞頓的他們愁眉苦臉地,現在都變得無比地欣喜,無論宋朝來使如何吩咐都畢恭畢敬,唯恐自己的莽撞影響這份差事。


    這群人已經被礦場超高的待遇砸昏了腦袋,迫不及待地準備開始自己的工作,熟悉自己未來的工作場地。


    但是趙昕不急,先把礙眼又愛鬧事的舊有礦場礦工趕走,但凡在女人肚皮上消費的,但凡參與賭博的,一律趕走,絕不姑息。


    趙昕將這些人趕走後,順勢將懷州礦場附近的賭場經營者和妓院經營者進行物理上的消滅,舉報得賞,是不是屢禁不止,這一次非要從根上把這些禍害給清理掉。


    趙昕的眼裏揉不進沙子,當初汴京的淨化行動就是他主持的,殺了多少老鴇才震懾住,結果現在自己手下人知法犯法,公然打趙昕的臉,那也不要怪趙昕不留情麵。


    這些事情處置地差不多後,趙昕宣布自己將要至懷州礦場宣撫降軍。不管朝中百官的看法如何,反正趙昕決定了的事情,他們現在也沒有力量來阻礙,無非是台諫官說沿途有風險,太子應該駐守京城雲雲,趙昕理睬都不會理睬一下。


    下人自然是一通準備,親兵們負責護送事宜,沿途州縣縣令縣尉負責接待,還有諸多複雜的出行禮儀等,比如穿什麽衣服,用什麽車輛,配備多少人馬等。


    總而言之,這些事情不需要趙昕操心,穿衣上車造訪懷州便是。太子出行沒有這麽多講究,又不是天子出行,那才是複雜無比。為了盡量減少對沿途州縣的影響,趙昕讓附近州縣莫要接待,自己不做停留。話雖如此,但也沒有哪個州縣長官敢真的無視趙昕過境,都好酒好菜準備著。


    原計劃一來一迴三天內結束的旅途,硬是被拖到第三日趙昕才到達懷州。


    懷州,州城為今天的沁陽市,而其所管轄的地方為後世河南焦作、濟源等地。當地除卻有著豐富的煤礦資源外,還是太行八徑之一的軹關徑所在,戰略位置相當重要。


    趙昕親自來到懷州,真的是宣撫交趾降兵來的,其他目的都是次要目的。


    說起來,懷州礦場也經營了好多年了,可是趙昕這還是第一次來此參觀。不像醫藥公司這些,趙昕時不時還能夠去溜達一下。


    尚未到達礦場,附近道路就能夠看見很多掉落的煤礦,顯然是運輸途中散落的,聽說附近百姓每月光是撿拾一下掉落煤礦就足以供給每月使用。


    而交趾降兵已然集合在此等候,恭迎趙昕的到來,為首者是一個相對高大的男子,麵容剛毅,大概一米七五的樣子,在交趾軍中屬於鶴立雞群,可是在趙昕的親兵麵前,則是矮了大半個頭。


    此人名喚阮文英,官位雖然不高,但是卻是交趾第一大家族阮族(指人口)出身,而且身份還不低,在李常傑被殺後他就成為了交趾降軍中與宋朝對話的人物。


    “草民阮文英,恭迎殿下降臨!”阮文英領著一幹降兵朝趙昕行禮。


    趙昕故作驚訝道:“阮,莫不是陳留阮氏?”一切消息趙昕都了如指掌,否則怎麽會外出,哪裏有可以驚訝的地方,無非是演戲罷了。


    阮文英見趙昕如此,頗有幾分自豪地道:“交州阮氏,確實出自陳留,自西晉末南遷,傳承不絕,而今已有七百餘年。”


    “建安七子有阮瑀,阮鹹、阮籍二人位列竹林七賢。阮家確實是人才輩出。”


    阮文英正聽得眉眼帶笑,趙昕卻突然話風一轉,變得有幾分嚴厲起來,“陳留阮氏誓不從賊,保守祖地,兗州八伯有其二,世稱信義。至遷至交州,屢有叛亂,不服王命。爾今日率軍投降,不知何日叛走!”


    陳留阮氏在西晉末年五胡亂華時堅守祖地,兗州八伯指的就是當時堅守兗州的八個人,阮家有兩個,分別是阮放和阮孚。等到他們遷徙到交州後,因為南朝政權更迭,經常叛亂以謀求自立,但是被先後平定,沒有一次成功。


    趙昕此言,嚇得阮文英癱倒在地,全身冷汗直冒,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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