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是殘忍的,戰爭也是殘忍的。


    在戰場上,傷亡是必定的。


    唉!


    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該怎麽緩解這樣沉重的心情。


    或許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們大勝了。


    李雲智帶著玄甲軍,投入後勤工作中,忙的熱火朝天。


    ......


    另一邊,藍山帶著五百人的小隊,終於追上了李道宗。


    “師傅!”


    藍山大喘氣跑到李道宗麵前。


    “你這小子,怎麽還跟上來了?戰場上的後續事情誰負責?”


    “師傅,後續的事情還有吳將軍他們負責呢,我這不是擔心你一個人返迴路上發生什麽危險嗎?畢竟我可就一個師傅,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日後就沒人踹我屁股了,還怪寂寞空虛的呢。”


    藍山撓撓頭,憨笑著看向李道宗。


    半晌,李道宗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也沒再驅趕他們。


    藍山見狀趁機將自己帶來的軍醫推上前,拉著李道宗就在山腳下的一塊石頭上坐下,壓著他讓軍醫替他處理傷口。


    李道宗臉色微變,“臭小子,戰場上還有更多士兵更需要軍醫的救治,你胡鬧什麽?趕緊帶著人迴去!老夫身上這些小傷還危急不到老夫的性命!”


    “哎呀師傅!你就別跟我強了,要迴去也得是咱們一起迴去!畢竟還需要你主持大局呢!”


    藍山笑嗬嗬的打著哈哈,實際上他是想要用這種輕鬆打趣的方式驅趕走李道宗心中的沉重。


    “哎哎,對,就是這個傷口,大夫,你可得給我師傅好好包紮,此戰之後還有好幾場仗等著我師傅領軍征戰呢!可別落下啥病根了!”


    說著說著,藍山還親自上手,拿過紗布就開始給李道宗包紮。


    一邊嘴上還沒個消停,樂嗬嗬的跟他打趣。


    ......


    等包紮好傷口後,李道宗也起身,拍拍身上的胄甲,一腳踹在藍山屁股上。


    “臭小子就知道胡鬧!還不趕緊跟我迴去?此戰傷亡情況和戰俘數量統計的如何?”


    藍山訕訕的笑著跟在李道宗身後,一群士兵就自動走在了百米之外。


    師徒二人就這麽走著。


    而就在這時,藍山耳尖顫動兩下。


    神情驟然一變,猛地迴過神,提起了手中的長劍。


    身旁的李道宗也很快反應過來。


    一迴過頭,就見山林之中樹木搖曳,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師徒二人相視一眼,都想到了一塊去。


    “擺陣!備戰!”


    下一刻另一道聲音從山林中傳來,“李道宗!哈哈哈,沒想到在這抓了你個落單?你們還真以為本將軍會叛逃當那丟人現眼的逃兵?哈哈哈......”


    是土金於的聲音!


    藍山的臉色越來越凝固。


    很快,五六百人的隊伍從山林中飛躍而出。


    他們座下的戰馬嘶鳴著,原本隨著土金於逃亡入山的吐穀渾士兵又出現了。


    五百人的唐軍小隊立刻警戒了起來。


    雙方戰鬥一觸即發。


    李道宗也迅速加入戰局。


    雙方人數相差不大,一時間也分不出高低。


    土金於似乎是不要命了一般圍著李道宗瘋狂攻擊。


    一邊攻擊還一邊從嘴中吐出無數的汙言穢語。


    藍山聽著火冒三丈,“狗賊!你他娘的再胡說,老子定要將你的舌頭拔下來喂狗!”


    提劍攻去!


    鏘!


    兩把武器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土金於癲狂著說,“小狗崽子,別來亂事!本將今日就要取了李道宗的項上人頭,哈哈哈......”


    土金於的汙言穢語越來越低俗。


    對李道宗是貶低侮辱到了塵土中。


    這一點讓藍山忍無可忍,他徹底被土金於激怒。


    在藍山心中,李道宗就像是他親生父親,知遇之恩,教育之恩。


    他一個鐵血錚錚的漢子,怎麽能容忍得了有人在自己的麵前侮辱自己的父親?


    藍山拚盡了全力,一招一式仿佛都帶著劃破長空的氣勢,劍劍直取土金於的命門。


    隻是藍山的功夫比起李道宗還有很長一段差距,比起土金於亦是如此。


    在幾個迴合之後,明顯就已經落了下風。


    身上也掛了不少的傷口,每一處傷口都淌著鮮血。


    李道宗不斷地從他身後,解決那些蝦兵蟹將。


    一邊還要分出心思來時刻注意藍山的安全。


    其實何止是藍山這麽想,就是在李道宗心中,這麽多年的相處,他也早就將藍山當做自己的孩子來培育。


    “藍山,退下!這個老匹夫的命還輪不到你來取!”


    再次砍倒一個吐穀渾士兵,李道宗大喝一聲,但是此時的藍山已經殺紅了眼,似乎完全感覺不到身上道道傷口傳來的疼痛。


    隻瘋了一般的發狂攻擊土金於。


    土金於的狀態似乎也是遊走於癲狂的邊緣來迴試探。


    總而言之,這個老匹夫已經太不正常了。


    如果李雲智在,一眼就能看出這老賊已經處於精神崩潰的發狂狀態。


    這是一種精神疾病,大多數是在受到劇烈的打擊之後,接著就會發狂,做出一些傷害他人或者傷害自己的行為。


    此時的土金於已經處於半瘋的狀態了,他的招式淩亂,毫無章法,隻是憑借肌肉記憶發揮出來,攻擊藍山。


    二人的戰鬥十分激烈,就連李道宗都不能輕易插入進去打斷。


    不多時,周圍的吐穀渾士兵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這都是意料之中的。


    逃走的這一撥吐穀渾士兵大多數已經負傷,而藍山帶來的這一隊大唐士兵都是身強力壯的,打敗他們隻是時間問題。


    解決完這些小兵小將之後,李道宗著急的一次次想要打斷二人幾近癲狂的戰鬥。


    因為他看到藍山身上已經出現了好幾處很深的刀傷。


    終於,在藍山再一次透支身體拚盡全力的擊退土金於兩步之後,他自己也被長劍傳來的餘威震得虎口發麻,踉蹌了兩步。


    借著這個縫隙,李道宗立刻挑著長劍衝入,擋在藍山麵前,早已經吩咐好的大唐士兵,連著四五個上來,硬生生將藍山拉遠。


    軍醫也立刻跑去給藍山止血。


    土金於現在已經分不清李道宗和藍山,他隻有本能的殺人的欲.望,見人就攻擊。


    李道宗也沒分出太多精力,專心的卸掉土金於的招式。


    在大戰之後,休息了這麽一段時間,他已經恢複了大半的體力。


    現在李道宗想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到土金於身體支撐不住,再將他擒下。


    畢竟人一旦處於癲狂的時候,就會爆發出比平常高出一倍不止的戰鬥力,這個時候的土金於無疑是非常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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