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滾油猴腦’,少爺可要嚐一嚐?”


    帶著討好的笑容,小販快速的推銷著自己的商品:


    “這猴子是小人專門托人從山上捉下來的,味道實乃一絕……”


    ‘滾油猴腦’,實際上就是在猴子的腦袋上開一個洞,然後將沸騰的熱油從洞裏倒下去。


    隨著熱油的倒入,猴子會拚命的掙紮慘叫,而食用者則用一個特質的長柄勺子挖著猴子的腦子享用:


    這樣的猴腦是不是好吃暫且不談,但是的確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滿足某些人的變態心理。


    實際上在後世的時候似這樣的飯菜並不少見:


    諸如以剛出生的老鼠製作成的‘三吱兒’,還有將活著的驢子綁起來,由顧客挑選部位切下來以開水澆熟蘸料吃的‘活叫驢’……


    似這等的所謂菜肴李承乾是從來不屑一顧的,正所謂‘萬物可殺不可虐’:


    既然是食物,那麽一刀給它個痛快便是,何必要為了自己的一點兒惡趣味折磨它們呢?


    要知道縱然是兩國對戰,清理戰場時遇到的敵人也不過是補上一刀將其了解,絕不會有人用刀子將其一片片的割肉,然後折磨對方……


    “我且問你。”


    看了一眼躲在桌子下瑟瑟發抖的眾多猴子,李承乾的目光落到小販身上:


    “這猴兒一隻需要花費幾何?”


    “好叫少爺知道,一隻五十文錢。”


    見到李承乾開口問價,小販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鬱,同時伸出五個手指向著李承乾比劃道:


    “此等價錢,對於少爺這般的貴人來說隻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實際上這也是小販的生存法則之一:


    但凡世人大多喜好麵子,受到他這般努力的吹捧,縱然李承乾原本不願花錢,但說不得便會為了麵子而買上一隻。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這……”


    事情沒有像預想的方向發展,小販的表情微微呆滯:


    “小人眼拙,並不識得貴人。”


    似乎是察覺到李承乾的態度有些古怪,小販將口中的稱唿再次改了改。


    “在下李承乾。”


    “李承……”


    話到一半,小販的神情突然僵硬,額頭上有冷汗滲出,接著臉色更是逐漸變得蒼白:


    “小人眼拙,不小心冒犯殿下,還請殿下能夠饒……”


    看著說話間就要向著自己跪下的小販,李承乾連忙伸手將他擋住:


    “我又不是開元通寶(大唐的錢),豈能讓所有人都一見便知?”


    “多謝殿下。”


    聽到李承乾果然沒有要怪罪自己的意思,小販的臉上這才出現一絲血色:


    像他這等的小人物,最擔心的就是不小心得罪權貴,若是李承乾真的想弄死他,那可比拍死一隻飛蟲容易多了。


    “小人之前不知道是殿下當麵,這裏的猴子您隨便吃,小人要一個銅板。”


    “放肆~”


    不等李承乾開口,一旁的小李子已經露出了憤怒之色:


    “我家少爺何等身份,豈會在乎你的幾個銅板?”


    “這……”


    露出委屈之色,小販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李承乾身上:


    天可憐見,他隻是單純的想要拍個馬屁罷了。


    實際上通過這件事也可是看出即使是拍馬屁也是需要技巧的,若是王德平日的行為似這小販一般,那估計他早就被老李弄死幾十次了!


    不過這倒是讓小販更加信任了李承乾的身份:


    太監的聲音語調自然與常人不同,那股陰惻惻的感覺,一般人可學不過來。


    “小李子莫要亂說。”


    向著小販投去一個讓其安心的表情,李承乾這才開口:


    “本殿下明白你的意思,並不會因此就治你的罪。”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雖然本殿下不白吃你的猴子,但是卻有一件事想要讓你去做。”


    ‘啪!’


    充滿唐人風格的單手猛拍胸脯,小販的臉上露出認真的神色:


    “能為殿下效力是小人的榮幸,還請殿下盡管開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目光閃爍,李承乾這才開口:


    “我希望你從今天開始能換一個營生,這賣‘猴腦’的行當,以後便不要做了。”


    “啊?”


    隨著李承乾的話語出口,小販猛然發出一聲驚唿,接著整張臉便如同吃了苦瓜一般難看:


    “殿下安排,小人自然不敢不從,隻是這……”


    剩下的話語小販沒敢說出口,這位可是皇子殿下,若是拒絕豈不是要惹惱對方?


    “你也不必擔心,並不會就此斷掉你的營生。”


    清楚小販在擔憂什麽,李承乾開口解釋:


    “待會兒你與我一起迴府,本殿下自然會傳給你一套新的謀生手段。”


    “既然如此,小人自當遵從殿下命令。”


    咬了咬牙,小販最終還是答應了李承乾的要求:


    一是因為他的確不敢與一位皇子作對,另一點則是李承乾名聲極好,小販不認為這位殿下會欺騙自己。


    “還請殿下稍待幾息,讓小人收拾一下攤位。”


    “理應如此。”


    點了點頭,李承乾幹脆站在一旁等待了起來,順便還逗弄了一下幾隻暫時保住一條小命的猴子。


    “少爺可是見不得殺生?”


    趁著小販收拾攤位的時候,小翠忍不住開口詢問。


    實際上不隻是小翠,王德和小李子等人同樣有些好奇。


    “當然不是。”


    笑著搖了搖頭,李承乾看向幾人:


    “若是當著見不得殺生,我便不會讓老薛對高句麗等國動手了。”


    聽到李承乾的話語,縱然是王大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高句麗滅國戰是薛仁貴的成名之戰,大肆的殺戮與無數京觀屍山的建造更是讓薛仁貴獲得了‘殺神’的稱號。


    但隻要是真正前往戰場的眾人都清楚一點:


    薛仁貴所做下的大多數事情,背後都有著自家少爺的命令和要求。


    “那少爺為何……”


    雖然獲得了答案,但是小翠等人心中的疑惑感卻沒有絲毫減少:


    難不成少爺喜歡猴子?


    念頭運轉之間,小翠的神情有些古怪:


    相比較‘憨厚’的黑白熊和大貓,想必大多數人對猴子這種生物可沒有多少好感。


    “隻不過是一點兒個人的習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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