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香客給我們城隍爺敬奉的!”黑痣皂隸趕忙說道:“我們城隍爺嫌上頭珍珠寶石太多了,平時不稀罕穿,這不是,天冷了,城隍爺一出來,小的給圍上擋風。”


    “是啊。”我擺了擺手:“我這是個活人,雖然受香火,可還是吃五穀雜糧,也會生病,為了愛惜身體,隻好還是穿上了。”


    其實這天特別暖和,外頭比裏麵舒服多了,足足全是太陽,出來該脫衣服才是,樹葉子一動不動,也根本沒有風。


    好比夏天穿貂一樣——主要是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


    “你看著……”六丈原城隍可能根本沒看見過這麽好的披風,一雙眼睛仔仔細細的瞅著上麵的寶石,說話都有點結巴了:“這上頭的是……”


    “要不您細看。”我展開了披風:“這是緬甸的,這個是剛果的,當然啦,剛果不是水果,是個地名,專產金剛石……”


    六丈原城隍很明顯的咽了一下口水:“不,老夫聽過,聽過,略有耳聞!”


    “那就好,”我假裝不經意振了振披風:“那我就廢話不多說了,先上儀仗走人了,您要是還有關於賠償的事情要跟我談呢,也歡迎上我十裏鋪子坐坐去。”


    說著,我就往儀仗那裏走。


    六丈原城隍的視線理所當然的跟著我就到了儀仗上,整個人更像是被雷給劈了一樣,喃喃的說道:“這個儀仗,也是你的香客……”


    “沒錯。”我笑眯眯的答道:“您也知道,咱們做城隍,都是人給敬奉出來的,人要是不給咱們敬奉,咱們跟本坐不了啊!”


    六丈原城隍嘴角抽了一下,死死的盯著那個儀仗:“這種儀仗,老夫當了六百年的城隍,還是第一次……”


    是啊,這個儀仗的把手都是純金的,在陽光底下燁燁生輝,湘繡的針線,也在陽光下大放異彩。


    “您剛才也說了,覺得我要是有香火,應該先修一下我的屋頂子,我一尋思,您說的也對,”我接著說道:“開春雪就該化了,我得早作打算,那,我就先告辭了!”


    他的臉色,一下就難看了不少,帶著點發慌說道:“不是,老夫隻是……”


    我假裝沒聽見,說著,我就行了一個同僚禮,要上儀仗。


    可剛這麽一動身,手就被拉住了,迴頭一看,六丈原城隍已經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你看,大家都是同僚,難得來一次,怎麽能說走就走呢?第一次登門,老夫也有點照顧不周,還請十裏鋪子城隍不要見怪,老夫歲數大了,時時要犯糊塗的。”


    重視錢的人,一般都勢利。


    我轉過臉,似笑非笑的望著六丈原城隍那個殷切的模樣:“犯糊塗?”


    “可不是嗎?老夫因循守舊,估摸著,也是犯了不少的糊塗,就好比說,最近的香火,”六丈原城隍堆笑問道:“老夫記得,同僚你上十裏鋪子就任,也就幾個月的時間,這區區的幾個月,你就有了這樣的披風和儀仗,這……”


    而有的城隍爺,在這個職位上坐了六百年,也沒得到過這麽好的東西。


    顯然,他是想著跟我取取經,看看怎麽發家致富。


    “快快,裏邊請,”說著,六丈原城隍帶著我就迴到了城隍廟裏:“咱們好好聊聊,好好聊聊。”


    這九裏坡城隍在這裏呢,拉我進去,大家把酒言歡啊?明知道九裏坡跟我不對付,現如今對我這麽恭敬,不怕跟九裏坡鬧翻臉?啊,站隊的時間到了,這六丈原看我年輕有為,看意思要跟我示好。


    跟我示好第一步,就是不去顧念九裏坡城隍了。


    我一尋思,裝*誰不會,也就進去了,怕個p。


    這次再一進去,那待遇可就完全不同了,我一走,六丈原城隍客客氣氣的讓青衣皂隸給我挑簾子,一迴到了正殿裏麵,九裏坡城隍正在品茶,本來以為我已經被走了,沒成想又給迴來了,眉頭一挑,顯然有點意外,但還是沒表現出來。


    要不怎麽說六丈原城隍勢利呢,把我一請進來,就擺手跟青衣皂隸吩咐:“把去年那個瑤池雲霧送來,給十裏鋪子城隍嚐嚐。”


    瑤池雲霧?


    “好東西,城隍爺!”黑痣皂隸在業界見過的世麵自然比我多,低聲就說道:“這是去年賽神會上,這六丈原城隍得到的禮物,據說是瑤池裏長的茶葉,天仙有份兒,一般城隍爺,根本喝不上。”


    瑤池還能長茶葉?我還以為水池子裏麵隻能開荷花呢。


    也罷,天上的東西,我就不去瞎想了。


    “小的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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