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她,明明已經沒法迴來了。


    我本來就是想著拿那個女人開刀立威,她現在倒是把燒死鬼給抓走了——現在燒死鬼已經跟本地的孤魂野鬼說了,她跟著我當差,可現在給我當著差都能被那個神秘女人給擄走了,別說立威了,其他的孤魂野鬼得咋看我。


    我應了一聲:“立廟為強盛之本,咱們還是趕緊挺直了腰杆子再說。”


    挺直腰杆子的第一步,就是趕緊把楊樹林的這個事情給解決了,香火越強盛,我的能力也就越大,到時候想做什麽事情,看誰還能攔得住我。


    這次出來,不僅沒能找迴生死文書,還他娘丟了個燒死鬼——也不知道燒死鬼現在怎麽樣了,“辛”也有“荊棘”的意思,看意思她得受苦。


    說好了罩著她,現在可他娘的倒好,啪啪打臉。


    我很長時間沒有這麽憋屈過了。


    黑痣皂隸也看出來我心情不好,也不敢開口,就小心翼翼的在我身後跟著,一拍大腿又想起了那個破儀仗來:“壞了,咱們那個儀仗”


    “算了,”我擺了擺手:“不要了。”


    “可是”黑痣皂隸顯然也有點猶豫:“那個儀仗代表您的身份,要是沒有了儀仗,你以後出門,赴會,都不方便啊”


    “沒啥,”我心不在焉的說道:“等我把楊樹林的事情搞定了,善男信女肯定得給我燒,到時候鳥槍換炮,咱們弄個大的。”


    黑痣皂隸特別喜歡跟我展望未來:“對,到時候咱們八個人抬著您,外帶前麵兩個喊鑼,後麵兩個避尾,一個儀仗,十二個人,才算威風。”


    坐轎子的時候沒覺得怎麽著,可這麽一走,還真是挺累,我的城隍塑像還被老鼠給咬了,時間長了就腳疼。


    但願六娃能趕緊把他的買賣給做好了,好給老子來個金身,啥時候城隍開會,亮瞎那些看不起我的眼。


    好不容易到了城隍廟,黑痣皂隸忽然想起來了:“對了城隍爺,您的師爺呢?您不是說帶著他去九裏坡嗎?怎麽一直沒看見?”


    “啥玩意兒濕?”


    “就是一直跟著您,長得特別好看的那個師爺。”黑痣皂隸忙說:“哪兒都好看,就是有點死魚眼。”


    啊,我還想起來了,那王八蛋是說跟著我來著,但是那個儀仗他肯定是沒資格坐的,我自己都自顧不暇,也沒心思搭理他,對了,他上哪兒去了?


    還有師爺?我倒是有點想笑,這倒也是,九裏坡那頭是有個師爺過來傳話出主意,我也不能沒有,就讓陸恆川給我當好了,那坑爹貨一肚子壞水兒,正合適。


    “城隍爺迴來了?”正說著呢,陸恆川那個頎長的身材已經倚著門口出現了,臉上是個譏諷的笑容:“這一趟風頭出的怎麽樣?”


    我看的出來,陸恆川的腳麵上沾著點紫色的汁液——他肯定也去了九裏坡城隍廟了,那個城隍廟外頭有不少織女草,在舊社會是能當染料的,一踩上去就得留點痕跡,擺明他是跟著去了,再看他這個表情,估計我吃的癟他也都看到了。


    我也懶得搭理他,他看出我心情不好,就說道:“怎麽樣,不管是在哪裏,異類都不好當。”


    是啊,我還是是個活人,吃不開也正常,我就說他轉性了,一個死魚眼竟然還能說出人話來,真新鮮。


    接著他就來了一句:“不過你在人群裏當了那麽久的野豬,你有經驗啊,上城隍裏混個活人,對你來說不在話下。”


    你娘,我就知道這個不孝子嘴裏沒一句人話。


    黑痣皂隸還有點擔心,想看看我的腳。


    “沒事,你容我歇歇,”我說道:“過一會兒,咱們上楊樹林看看去。”


    正這個時候,門口氣喘籲籲來了個人:“哎呀,老板,你真的成了城隍爺了?”


    是王德光。


    王德光先是眨巴著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後的擺設,顯然已經看出我的處境了,跟吃了啥苦東西似得咧了咧嘴:“就是這個地方”


    他顯然是有點心疼我。


    “哎,你怎麽來了?”我瞅著他:“不是讓你和唐本初在縣醫院照顧雷婷婷嗎?”


    “老板你放心,我留下唐本初了,再說,有小梁他們那些專業人士,我根本也插不上手。”王德光說道:“聽馬三鬥說您這要挖屍體,風水這方麵我在行啊!好不容易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當然要來幫忙了!”


    我瞅著王德光脖子那個大脖套子,想起來了自己變成“災”的時候對他下的手,忍不住也有點內疚:“你沒啥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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