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進門,隻聽“咣”的一聲,像是有個什麽特別沉的東西砸在了門板子上,發出了一聲悶響,而鍋爐房的門關著,門縫裏麵,已經淌下了血來。


    你娘,我手一劃,魯班尺寒光閃閃的削過去,一下就把門給斷成了兩截子,之前靠在門前的東西稀裏嘩啦的就跟著門一起倒向了外麵,一個無頭屍體姿勢不雅的撲在了門口,看著那身製服,也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嘶嘶”裏麵傳來了一個帶著氣聲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嘬酸奶。


    我轉頭看過去,就望見了一個人坐在裏麵,捧著個圓東西死命的吸。


    跟鼠相先生看到的一樣,那個人拿著的,是個人腦袋。


    “魃!”


    忽然我腦後一陣尖叫,倒是把我嚇了一個激靈,迴頭一看,小二來了,瞪著眼睛,就往裏麵望,臉因為興奮恐懼夾雜,紅的像是隻公雞。


    “你他媽的怎麽這麽沒見過世麵,嚷什麽?”


    “哥,我誤會你了!”小二緊張的喘息起來,瘦弱的胸膛起伏的是翻江倒海:“原來真正的魃在這裏”


    你娘,你還不算太傻。


    “他們冤枉了你,現在我去把魃給抓住,給你洗刷冤屈!”小二舉起他的家夥就說道:“看我不”


    “你還是別了。”我一把將他給拖迴來:“你個生瓜蛋子除了送人頭,還能幹什麽?給老子哪兒涼快哪待著去!”


    “那不行,老板娘說了,見者有份,誰抓住了是誰的!”偏偏小二還挺激動:“你不能自己獨吞!”


    說你傻你是真傻,送人頭人家都不稀的砍你。


    都說好言勸不了趕死的鬼,我這好言還沒說完呢,小二從我擋著他的胳膊底下鑽進去,一張手就撒了一大把的糯米粉。


    這糯米粉一聞也知道是陳的,根本沒有米香,五穀辟邪,就因為這些東西向陽而生,帶著陽氣,你這糯米粉悶了多長時間了,肯定早他娘的過期了,也舍不得換,還辟個屁的邪!


    而他下手倒是並不吝嗇,糯米粉一撒出去,滿地的鮮血上都跟下了雪似得,白茫茫的鋪上了一層,把那個捧著人頭的東西一下就給罩上了。


    “看你還往哪兒跑”


    我沒法子,跟著就衝了過去,隻見二子一手從懷裏抄起了泡過黑狗血的麻繩,奔著那個捧人頭的身影就投過去了。


    那個身影抬起手,一下就把狗血麻繩給扯斷了。


    二子當時就倒抽了一口涼氣:“不能吧,它怎麽可能不怕麻繩”


    而那個身影一手抓著二子就過來了,淩厲的跟風一樣,糯米粉果然不能把它給怎麽著了。


    “你個傻子,都說這不是一般的行屍了,你他媽的非要作什麽死!”我隻得伸手把他給拉迴來了,魯班尺“鏘”的一下,就把那個白茫茫的身影格住了:“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這玩意兒你對付不了,給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二子哪兒有我力氣大,被我這麽一搡,整個人咕嚕嚕的就滾到了門外,跟個元宵似得,滾了一身糯米粉帶鮮血,還是不死心:“那不行,我也看見了,我也得分一份兒!”


    說著,拿出了一個黑漆漆硬邦邦的東西,對著我和那個魃就砸了過來。


    眼瞅那東西跟個炮彈似得,我一側頭就躲過去了,而那個腥膻的味道——黑驢蹄子?


    這個魃身形特別靈敏,也給躲過去了,一張嘴滿口的都是血腥氣,衝著我就撲過來了。


    不管什麽行屍,一下就是下死勁兒,魃也一樣,現在要是能把它給卡在什麽地方就好辦了。


    我這麽尋思著,就開始找能卡它的地方,結果二子那個攪屎棍越挫越勇,眼瞅著我能把魃給攔住,他又開始不甘示弱,一掛鞭點起來,對著我就給拋過來了:“哥,我來轟它!你拖著它,咱們合作,懸賞五五分!”


    我分你媽!


    眼瞅著那掛炮仗跟一條大蟒蛇似得,特別人性化就纏在了我脖子上,這把我給氣的,不怕魃一樣的對手,就怕二子一樣的隊友!


    “死魚眼,你他媽的上哪兒去了?”


    我隻好鬆開魃,將劈裏啪啦作響的炮仗從脖子上往下拽,炮仗的煙氣特別熏人,我禁不住雙眼淚橫流。


    “來了,”死魚眼的聲音施施然的響起來:“我找點零食邊吃邊看”


    “看你媽,”這坑爹貨還真是事不關己己不關心,竟然還有心情去找零食?


    “給我摁住他!”


    陸恆川一聽,聲音頓時凜冽了下來:“你扛不住了?”


    “哥,你要摁它,我來!”二子虎了吧唧的還要往上趕,而與此同時,那個魃伸手也要往我身上抓。


    我肚子一縮躲過去了:“我扛得住,我的意思是,死魚眼,你把二子給我摁住了!”


    “啊?”


    兩個人異口同聲,而這會兒我躲過了那個魃又一下子,魃可能也是惱羞成怒了,手一掀,奔著我就來了個黑虎掏心,我身子往後一折,順手又用魯班尺把斷成兩半的木門挑了起來,擋在了我和魃中間。


    魃的爪子一衝,直接將木門穿透出了五個窟窿,險些就插到老子身上了。


    這一瞬間,我忽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像是很久之前,我做過同樣的事情


    但還沒等我想好,外麵“啪”的就是一聲響:“你幹什麽?把我家二子鬆開!”


    是那個四爺爺的聲音


    陸恆川也沒成想又來一個程咬金,而二子這會兒也不識時務的喊道:“四爺爺救救我!我要去打魃!”


    四爺爺歲數雖然大,但還是猛的個廉頗似得,對著陸恆川就下了手,陸恆川尊老愛幼,沒打算真把四爺爺給怎麽著,一躲閃,就被四爺爺這個老江湖給抓住了空門,二子跟個泥鰍似得,滑過來又給我添亂,一家夥奔著已經被我給卡住的魃就下來了:“哥,這功勞,必須有我一份!”


    後心一涼,我悲傷的想,真的,人不能跟命爭,我他娘的這個倒黴勁兒,我是真認了!


    眼瞅著二子的家夥一下來,倒是把卡住了魃的門板給當場打碎,魃一下得了外援,重獲自由,舉起手對著二子就衝了過去。


    二子見狀,立馬拿起家夥擋,結果家夥正把那個魃的臉給擦了一下。


    魃的臉從血汙和糯米粉之中露了出來,是一張絕美的女人臉。


    二子一下看愣了:“怎麽可能”


    接著,他轉身就看我:“哥,咱們是不是弄錯了?她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是魃?”


    我一把就把他拉迴來:“你傻逼啊!”


    魃管你可能不可能呢!另一手早對著二子下去了。


    我就算盡力把他往後扯,可魃的速度也特別快,跟著就撲了上來,二子如果是我,往左邊一閃就躲避開了,可他的身手哪兒有我靈敏,簡直笨的一比,眼瞅著是躲不過了,忽然有個人直接擋在了二子麵前,魃的一隻爪子,穿過了那個人的肚子。


    一股子血濺出來,撒了二子滿臉滿身,他一下就給愣了:“四爺爺”


    “二子,我早跟你說,這東西,你對付不了,你怎麽就是不聽”四爺爺那蒼老疲倦的聲音,無力的響了起來,接著,人就從魃手底下給滑下去了。


    “四爺爺”二子撕心裂肺一聲哭喊,就要把四爺爺給抱起來,我趁著這個機會,從後麵包抄過去,一魯班尺穿透了魃的琵琶骨,結結實實的就把她給釘在了牆麵上。


    “好久不見啊。”我盯著那個絕美的女人臉:“我說怎麽你跟我那麽大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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