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在絮絮叨叨,但比起自己將要遭受什麽危險,他們更感興趣的是,那個新來的管事兒人貂裘女人,要怎麽處理這事兒。


    一個女人當管事兒的,本來就很稀罕,更何況現在,她剛一接手這裏的買賣,立馬就鬧了邪事兒,肯定有熱鬧瞧了。


    果然是幫要錢不要命的,比起關心自己的安危,倒是竟然更關心貂裘女,你們這人生是過的得有多蒼白。


    我探頭出來,四處溜達聽蹭,有個年輕一點的先生正在好奇的問身邊資格老一點的:“到現在還沒查出來那個魃是跟誰一起來的?不能吧,按說魃那麽大號一個東西,帶進來的時候誰也沒看見?”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資格老一點的說道:“這個魃,已經是老魃了,那意思就是說,是魃裏麵的頂尖貨色,裝成活人混進來,不是難事兒。”


    “裝成活人?您開什麽玩笑?”那個年輕的一愣:“咱們這都是幹什麽的,中間混進行屍能認不出來?”


    “所以就跟你說,那不是一般的行屍,那是魃,”資格老的給他科普:“真要是修到了一定的程度,那魃是可以偽裝成活人的,人唿吸,他也模仿著唿吸,甚至它也跟人一樣行氣,你摸它的脈搏,它都能運氣鼓動起來,哪兒有那麽好分,你小子算是運氣好,這麽一出來,就遇上新鮮的了。”


    “這麽厲害?”那年輕的咽了一下口水:“就是說,咱們身邊,就混進了一個能吃腦漿子的?”


    “而且不好認出來。”


    “那,也得有什麽法子吧?”年輕的忙問:“要不怎麽查?”


    “有倒是有,”資格老的說道:“那就是魃雖然能裝活人,可他畢竟不是活人,根本不能流血,隻要劃破了皮膚,流血的就是人,不流血的,就是死人。”


    “那不就簡單了嗎?”年輕的挺激動:“查啊!”


    “你傻啊!”資格老的當頭給了那個小的一個爆栗:“你伸手讓人劃?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不懂?”


    “可不這樣的話……”年輕的有點猶疑:“查不出來,咱們都很危險吧?”


    “所以我就說你傻!”資格老的又給了年輕的一個爆栗,表情是恨鐵不成鋼:“咱們是幹什麽的,還怕個魃,這事兒傳出去,誰找你做買賣?但是相反……”


    資格老的壓低了聲音:“你要是能在這裏抓到魃,那你的名聲,可立馬就響亮起來了,再有,你給酒店裏麵除了這麽一害,管事兒的能虧待你?不僅能落個魃,還能讓管事兒的給你個好買賣,但凡是做了真正的好買賣,你鹹魚翻身的日子也就到了!”


    年輕的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也沒想那麽多,我就覺得,老板娘一個人管這個店已經這麽辛苦了,還遇上了這種麻煩事兒,能給她搭把手幫個忙,看她笑一下,我也就知足了……”


    “啪”,資格老的一聽這話,氣的登時踹了他一腳:“你說的這是什麽屁話?我可告訴你,你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就憑你這兩下子,你能打她的主意?你別作死!”


    年輕的可能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對資格老的這句話很不以為然雖然表麵上是低下了頭吧。


    這他娘的不是叔侄就是父子,連師徒都不帶這麽手把手的,肯定是長輩帶著小輩來見世麵探江湖的。


    果然,那個資格老的也看出來年輕的口服心不服,語重心長的說道:“二子,我這是最後一次帶你出來跑買賣了,幹完這一單,我就要金盆洗手,上銀莊門口開摩的去了,你還真別拿著我的話不當迴事,不然有你吃虧的時候,跑江湖,最該小心的就是女人,小孩兒,和老頭兒,這個老板娘就是其中一號,你說劉歪嘴的地盤,普通的女人能接過來嗎?”


    聽著資格老的那麽認真,被稱為二子的才點了點頭:“四爺爺,我記住了,我就是……”


    “人不風流枉少年,四爺爺也是個過來人,都明白,橫豎你記住了別動那女人就行,這是一點,那女人好看的邪性,不光是你,眼饞的可不少,”被二子稱為四爺爺的老頭兒接著說道:“你想,你為了那個女人,願意給她排憂解難混情麵,其他人呢?有多少沒這個主意?你本事深淺自己清楚,拚不過人家,就不要出手。”


    二子越聽越喪氣,隻覺得四爺爺每一句話都在告訴他“你慫”。


    哎,我都快看不下去了,眼瞅著四爺爺要把自己的心窩子掏給二子啊!可這個二子年紀小,屁也沒經曆過,還他娘的不太領情。


    資格“老”,“老”近似“孝”而無子,估計這個四爺爺沒有後代,是拿著這個二子當自己的後代栽培了,難怪這麽用心。


    看著他們這個情形,我一下就想起了我和濟爺在一起的日子來我們當時,也跟這一對祖孫差不離吧?


    我以為自己已經鍛煉成鐵石心腸了,可他們一下就觸碰到了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讓我鼻子有點發酸。


    “我覺得吧,你四爺爺這話說的有道理,”沒忍住,不愛管閑事的我也多了話:“上這裏來的,都是一些老油條,論吃飯的本事,可能大家都是彼此彼此,可論起玩心眼兒,你好歹還是年輕點,不過你也別著急,這路都是自己趟出來的,趕上他們,也是時間問題,你現在別氣餒也別不服,隻爭成敗,不爭早晚。”


    那年輕的聽我這麽一說,倒是給想明白了,用力點了點頭,而那個四爺爺,則用一個很感激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還是你們歲數差不離的說得到一起去,我老了,不行了,說多了,惹孩子煩。”


    “也沒啥。”我看著四爺爺,笑:“就是我,也跟這位二子一樣這麽走過來的,經驗之談,而且以前,我……也有一個您這樣的爺爺。”


    “那也真是緣分啊!”二爺爺剛想問那個爺爺,但一尋思,想起來“以前”倆字,像是猜出來了什麽,就沒往下問。


    而二子則看著我,說道:“我記得你,老板娘說,你跟別人不一樣。”


    “嗨,”我擺了擺手,撥了撥頭發:“也沒別的,我就是長得比別人好看。”


    “可跟你在一個那個小哥比你好看。”那兒子很認真的說道:“老板娘沒多看他一眼。”


    阿西吧,你能別亂說實話嗎?讓我把逼裝完!


    “不過你說的有道理,”那個年輕的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你,對了,你是個大人物吧?”


    “也不算……”我尋思了一下:“就是比你早出來蹚了一段時間的混水。”


    “我也想變成你這樣的人!”二子特別崇拜的說道:“我說不上來哪兒,可是你這個氣勢,就是跟別人不一樣,這叫……王霸之氣!”


    我說孩子,你真是武俠小說看多了,不過這話我愛聽。


    “不是王八之氣,”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來:“是野豬之氣。”


    是陸恆川這個死貨。


    你娘,為什麽你這個不孝子也不讓老子把逼裝完!混賬!


    “過來,”而陸恆川拉著我就穿過人群往外走:“咱們去下頭看看,我也有點好奇,那個老板娘,要為這件事情做什麽打算。”


    你倒是也挺關心老板娘的,這雙死魚眼還能看上女人了?


    搞得我很有點吃醋。


    而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什麽東西掉在了我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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