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床是專門給魁首睡的,又大又柔軟,一個人睡特別空,兩個倒是正好,雖然神誌不是很清楚,但是個男人就知道,受了這種刺激,這個身體,你怎麽也得抱啊!


    睜開眼想看清楚來的是誰,可嘴一下被一個軟軟甜甜的唇舌堵住了,因為醉意太重,我的感覺遲鈍了許多,平時對觸覺,嗅覺的那種靈敏也都沒了,隻覺得心頭一陣亂跳,忍不住也就迴應了起來。


    這個感覺像是一場夢,做完不用負責任的那種。


    這事兒確實不太有經驗,但好歹我也算有常識,那就是男的得主動,於是借著酒勁兒我翻過身就把那人壓身下了,觸手碰到了那人的皮膚,像是緞子一樣,特別光滑,那人被我一碰,微微戰栗了起來。


    像是很緊張。


    我一下就想起了第一次跟蕪菁有關的那個春夢。


    這個人也豐盈又柔軟,身材一定特別好。


    想抬起頭,看看身下到底是誰,可那個人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死死的貼在我身上,從我的嘴親到我的喉結,從沒經受過的刺激,讓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特別香,但分不出是個什麽香,我越來越熱,該有的反應也早就有了,正在最後關頭,我聽到她壓低了聲音說:“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我什麽都願意給你。”


    這聲音是誰的?我已經想不起來了,眼前是數不清的金星,四處亂竄,像是催我趕緊幹點該幹的事情。


    啥叫神誌不清,我想我現在就有點神誌不清。


    “咣”。


    沒成想正在這個時候,耳邊忽然炸起了一道巨響,接著就是稀裏嘩啦,一陣玻璃碴子落地的聲音,我愣了個神才反應過來,有人把窗戶給砸了。


    酒瞬間就醒了一半,而身下的人也敏捷,一把就用被子將自己給蓋了個嚴實。


    沒能排解出去的焦躁轉化成了怒意一下衝了上來,是特麽誰,壞了老子的美夢?


    剛抬起頭,一陣破風聲衝著我就過來了,我條件反射就以一種非常敏捷的姿勢給閃避了過去,同時伸手就把不離身的魯班尺給抽出來了,魯班尺“鏘”的一聲響,我聽到自己聲音沉穩又威嚴:“誰?”


    對方沒迴話,隔著床幔子,一個破風聲唿的就響了起來像是他掄了一個什麽武器奔著我砸。


    這個力道幾乎讓我的酒完全醒了,那個力道來的特別大,粗略估計能打破了木頭門,如果我是個普通人,在意亂神迷的時候遇上了這種突然襲擊,我這腦袋大概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他媽的,誰給這個大床裝了床幔子?


    我一彎身子把這個力道給讓過去,魯班尺寒光一閃,就把那個大床幔子攔腰給截斷了,一股子初秋特有的冷空氣吹進來,我看見床頭站著一個人。


    因為這裏本來就很暗,加上他是逆著光的,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人手頭一轉,手上的東西趁著我還沒起身,對著我就招唿了過來。


    我一下就把那個東西給架住了,那個東西跟魯班尺一撞,先是“錚”的一聲響,接著就給我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好像,跟這個武器交過手。


    什麽時候,在哪裏交過手?


    還沒等我想起來,那個東西對著魯班尺一挑,想著把魯班尺給翻開,可他沒有我力氣大,這一招沒能成功,反倒是被我給趁了空門,一魯班尺對著用武器的那個人就過去了。


    那個人見事不好,敏捷的就往後退了一步,這個時候他下盤肯定不穩,我趁機掃了過去,那個人一個踉蹌,就要往門上撞。


    但他顯然訓練有素,飛快的用那個武器支撐住了自己的平衡,同時借著那個力道,轉身對著我就攻過來了。


    這麽沒完沒了的打,可實在是有點煩,一股子不耐煩帶著狠勁兒上來,我也沒手軟,魯班尺橫著一掃,就把那個人手裏的東西“鏗”的一聲斬斷了,殺氣這麽一露,下手也狠,外帶魯班尺鋒芒畢露,一股子血腥氣猛地就透了出來。


    我把他肚子給劃破了。


    那人受了傷,應該不輕,但還是勉強支撐著退到了後頭,還打算繼續往前,一舉手,卻發現手裏的東西都給斷了,整個人禁不住也愣在了當場。


    不用看也知道,他的那個表情,一定是:“天要亡我”。跟慕容複似得。


    “小白啊,”我收起了魯班尺,淡定的說道:“你明明知道自己打不過我,怎麽還這麽一意孤行呢?我用龍皮太歲救你,可不是指望你恩將仇報的。”


    “你……”那人一愣:“你怎麽知道是我?”


    果然是小白的聲音。


    這不是很簡單嗎?


    這個地方是哪裏?是三鬼門!


    外人根本不可能進來,全都是我的人,黑先生們的本事一個比一個深藏不露,我就不信真有外人有本事能混到這裏來刺殺我。


    所以,肯定是自己人。


    而三鬼門內我憑著自己的本事,讓所有的黑先生都對我敬畏有加,每一個都不跟當初跟著銀牙的時候麵服心不服,我是帶著三腳鳥的正主,名正言順,真要是有自己人要造反,肯定是得跟我有仇,不然幹啥冒這麽大的險?


    跟我有舊仇的,也就隻有雷婷婷的相好,銀牙的乖徒弟,被我救了的那個小白了。


    我今天在酒會上就留意了,每個黑先生都來了,隻有他不在,問了一嘴,黑先生們也說小白以前就獨來獨往的,跟誰都沒交情,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再說剛才他那個武器,我確實是想起來了,在城隍廟的時候交過手,是陰沉木化石。


    以前跟小白也打過幾次,小白平時根本不屑把陰沉木化石拿出來,一直樂意赤手空拳來顯本事,這會兒能把這個武器給帶來,那非得是他認為對方難對付,也動了殺心。


    他那麽心高氣傲的,能看的起的,也就是區區在下了。


    “你傷了嬌嬌的仇我還沒報,你又害了我師父……”小白的聲音陰狠又狂躁,還帶著無能為力的壓抑:“你為什麽要救我?你救了我,我但凡有一口氣,就要你死!”


    “這麽說可就不對了,”我說道:“你為什麽對銀牙這麽好,銀牙都死了,還給他報仇?”


    “都說你李千樹謀略過人,神機妙算,我看你就是個蠢豬!”小白因為太激動,嗓音都跟舊鑼一樣發出了刺耳的破聲:“師父救了我一條命,把我養大成人,但凡是個人,就得知恩圖報,救命恩人死了,我當然要給他報仇!”


    “那不就得了,”我淡定的說道:“所以,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給上一個救命恩人報仇,卻要殺現在的救命恩人,你什麽邏輯?農夫與蛇,恩將仇報?”


    一聽我這話,小白頓時給愣了,張了張嘴想反駁我,可他腦容量太小,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拿什麽話來反駁。


    “對待救命恩人,你應該一視同仁才對啊!”我繼續循循善誘:“你給上一個救命恩人賣命,也應該給現在的救命恩人賣命,這樣才公平,都是救命恩人,難道你還得分個三六九等?說不通嘛。”


    “可是,可是……”小白一下給急眼了:“這不一樣,師父他,師父他對我,跟你對我,絕對不一樣!”


    “可我們也有共同點,就是都救了你的命,也都是三鬼門說了算的。”我說道:“你既然送上門來了,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從此以後,咱們倆的恩怨一筆勾銷,你繼續幫我做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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