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我臉色不好,阿瑣也不敢撒嬌了,小心翼翼的問:“千樹哥哥,你沒事吧,我……我看你這樣,有點害怕……”


    “害什麽怕?”我嗓子沉下去:“這次給我看清楚了,那個蠱蟲到底上哪兒飛。”


    “好,”阿瑣趕緊點了點頭,暗暗咽了一下口水。


    雷婷婷有點擔心的看著我:“這事兒咱們要不要跟陸恆川商量一下,畢竟這是他家。”


    “所以我就說這個死魚眼每次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我嘖了一聲:“這次一到了用他的時候,他肯定是不在身邊!”


    其實我也知道,是我自己不讓他來的,可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火氣,就讓我渾身不舒服,索性就拿著他當撒氣桶了,反正他也聽不見。


    雷婷婷一直善解人意,當然知道我的心思,也沒揭穿我,隻是默默的把手機拿出來點了幾下,可又失望的收迴去了:“陸恆川的手機可能不在身邊。”


    “算了,本身也沒指望他能幫上忙。”我吸了一口氣,這會兒那兩個年輕女孩兒的聲音已經消失了,我看向了背上的阿瑣:“現在你說,蠱蟲在哪兒?”


    阿瑣趕忙說道:“就在,就在西北,你們順著這條小路一直往裏走,就能找到了,真的真的,這次我絕對沒騙人!”


    為了讓我多背一會兒,就亂指路,也真是幼稚的沒有誰了。


    算了,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不跟她計較了。


    這下可好,她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殺氣,在我後背上乖得跟個貓似得,大氣也沒敢出。


    順著這條小路一直往裏走,我看得出來,這應該是這個宅子的主位,難道“我兄弟”就住在這裏?


    凝氣上目,我看得出來,那個小小的蠱蟲在夜色之中,鑽到了這個窗戶下的縫隙裏。


    就是這裏了。


    我又用剛才的法子拿著石頭子試探了一下,裏麵還是沒有人出來查看,看來今天運氣還行,兩次潛進來,都是沒人的屋子。


    推開門進去,我就急著找藥蠱,這裏一片濃黑,我們也沒敢亮起燈光來——萬一把別人吸引過來就不好了。


    我凝氣上目,勉強著往裏看,還沒等我看清楚,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李千樹,你還知道迴來!”


    我一身白毛汗頓時就給淌下來了,我可沒忘,我被這個聲音罵了多少迴——是陸茴!


    臥槽,這麽說,這個是她和“我兄弟”的臥室?


    他媽的,他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也好,竟然敢糟蹋一個姑娘的人生,我聽到一片寂靜之中,我手指頭格格作響的聲音。


    我也想過很多次,和陸茴重逢會是一個什麽場景,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物是人非到這種程度,我簡直恨不得這隻不過是一場夢,做過去就完了。


    “我兄弟”,真特麽是最惡的一個噩夢。


    “你怎麽不說話?”聽著聲音,陸茴像是從床上下來了,氣勢洶洶的要開燈:“你還不過來?”


    你娘,這要是開了燈,她看到“自己老公”帶了倆女的迴家,肯定不會聽我解釋,而是直接大喊大叫,招引一大幫人進來的,那就麻煩了!


    “先別開燈!”我趕緊說道:“你在一片漆黑裏呆了這麽久,刺眼睛刺眼睛。”


    陸茴一聽我這話,聲音才緩和了幾分,甚至還帶著點竊喜:“你,關心我啊?”


    我趕緊推了雷婷婷和阿瑣一下,她們倆倒是激靈,知道我的意思是讓她們倆先給藏起來,要是能找到藥蠱,就先找藥蠱,隻聽一陣窸窣的聲音,她們倆的身影就不見了。


    “那是那是。”我趕忙說道:“你這……”


    我本來想說你這一陣好不好,但馬上反應了過來:“你這一天過得怎麽樣?”


    “你也不在家,悶都要悶死了,”陸茴帶著點嗔怪:“今天你又上哪裏去了?不對……”


    陸茴的聲音一下冷了下來:“你身上是什麽味道?”


    我身上……日了狗了,我身上背著阿瑣,手裏牽著雷婷婷,身上一定有她們身上的香氣被陸茴的狗鼻子給聞出來了:“啊?我今天,就是……”


    “粘的很清晰嘛?是yvesrocher的水蜜桃啊?”陸茴的聲音越來越冷:“行啊,你以前光有賊心沒有賊膽,現在兩樣俱全,你……”


    “你聽我說!”我吸了一口氣:“可能對你來說,有點難以接受,可是天天跟你在一起的這個李千樹,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李千樹,你被人給騙了!”


    “啊?”陸茴先是一愣,緊接著就以自己一貫的咄咄逼人說道:“你什麽意思?什麽這個那個的?你以為編造一點鬼都不信的鬼話,我的問題你就不用迴答了?我現在問的是,這個水蜜桃味兒,是在哪兒粘上的?”


    我記得很清楚,陸茴是不知道“我兄弟”這號人物的存在的,剛想說話,忽然有人來敲門:“陸茴陸茴,你在不在?”


    是個老頭兒的聲音——陸茴她老爹?


    陸茴這才鬆開我,清了清嗓子,有點不耐煩的說道:“什麽事,睡了。”


    “要緊事,”陸茴他老爹假裝聽不出陸茴聲音裏的抗拒:“快開門,真的是要緊事。”


    陸茴這才不情不願的把燈開開,昏黃的燈光一亮,我看到陸茴身上隻穿著一件吊帶真絲睡裙,胸前背後,都是好看的不能更好看的曲線,牛奶似得皮膚映著微光,看的人兩眼發直。


    她白了我一眼,小巧的腳塞進蕾絲拖鞋裏,踢著拖鞋出去了。


    她以前……有這種風韻嗎?


    但我反應過來,趕緊把思緒收迴來了,結果迴頭一看,一眼落在了大衣櫃上,倒抽了一口涼氣——雷婷婷毫無疑問是帶著阿瑣躲到衣櫃裏麵去了,衣櫃的門縫裏,還特麽的夾著阿瑣那個大袍子的衣角呢!


    臥槽,真特麽是日了狗!


    而這會兒門已經開了,如果“老丈人”和“媳婦”發現了“姑爺”在衣櫃裏麵藏了兩個年輕美女,那……那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陸茴,我可跟你說……”我迴過頭來,看見了一個跟陸茴和陸恆川一點也不像的矮胖老頭兒,這矮胖老頭兒剛要口若懸河的說什麽,眼神落在了我臉上,一下給愣了:“千樹迴來了?”


    我扯出了一個笑容,張嘴就要打招唿,可是話到嘴邊卡了殼,叫啥?


    叫爸爸?未免肉麻,叫嶽父?又特麽不是演古裝劇!


    三個人六目相對,都在等我嘴裏一句話,我這才吐出一句:“這麽晚了,您還沒睡?”


    這個矮胖老頭兒臉色一僵,目光閃動了一下,像是把本來想說的話給咽下去了:“啊,你們也是,這麽晚沒睡?”


    特麽的,顯然他剛才想跟陸茴說得話,不好當著我的麵講——你娘,肯定想說啥壞話!


    “你到底有事沒事?”陸茴有點不耐煩了:“要說什麽趕緊說,大半夜的來就是為了噓寒問暖?”


    矮胖老頭兒眼珠子一轉,倒是伸手把我給扳了過去:“我是來跟千樹說兩句話的,千樹,你過來,咱們出去說幾句話。”


    臥槽,會說什麽話?我可得精神點,別特麽露餡了。


    陸家是我們這一行最出名的名門望族,但是一直是獨立在圈子外麵的,並不受上頭管轄,不算我們北派,就連其他幾派也很敬重他們陸家,現在正是多事之秋,用人之際,現在跟他們搞好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能不鬧崩還是別鬧崩了。


    “等一下。”陸茴說道:“天涼,你們要出去,我給千樹拿件衣服披上。”


    說著,奔著雷婷婷和阿瑣藏身的衣櫃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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