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個屋子,本來是一對小兩口居住的,倆人剛住進來的時候很恩愛,還帶了個孩子,但是沒多長時間,兩個人就開始大吵大鬧了起來,日子也不好好過,整天摔盤子砸碗,有鄰居就傳,說這兩口子恐怕有事兒。


    果然,傳言越來越嚴重,有人說看見了男主人在外麵帶著濃妝豔抹的女人吃烤鴨,眾人咂舌說原來男的包二奶,而有有人說,看見女主人上街,有個年輕小夥子給她係鞋帶,眾人就又咂舌,說原來女的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就這樣磕磕絆絆的過了一段時間,先是他們家的孩子不見了,據男主人說,是給送到了老家讓老人看管,而女主人也不出去了,偶爾見一麵,一雙眼睛也是腫的跟大桃兒似得,但是他們家終於消停下來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周圍的人都忘記了這家男女主人吵架的事情,男主人忽然有天就挨家挨戶送肉,說老家是養羊的,最近給送了個全羊來,一個人吃不了,讓大家分著吃。


    那個年頭可不是能輕易遲到羊肉的,街坊四鄰都還挺高興,但其中也有八卦碎嘴子的,就問這個男主人說咋你就剩下一個人了,你媳婦呢?


    那男的臉色就不太好看,說跟別的男人跑了,以後別提這事兒了。


    街坊四鄰一聽,得了人家羊肉嘴軟,同情心就上來了,都跟著罵那個女的沒心沒肺,讓男的以後再找個女人,好好過日子。


    男的歎口氣,沒多說,就是囑咐大家趕緊吃肉,羊肉嫩,擱不住,要不大夏天一準全壞了。


    那個時候家裏都沒有冰箱,又是熱天,擱著就等於活糟踐,於是全急匆匆的又是剁餡子,又是下火鍋,把羊肉給吃了。


    別說,那羊肉又細嫩又沒膻氣,別提多香了,讓人吃了還想吃,有的鄰居吃上了癮,就問那個男的這個羊肉老家要是還有賣,能不能逢年過節給再捎點來,結果男人一聽問這個,就陰沉沉的笑,說再也沒有了。


    他這一笑,讓人看得瘮得慌,就問他咋能沒了,羊還給滅絕啦?


    那男人想了想,就說不是,隻是他們家不養羊了。


    鄰居們還挺掃興,說那麽好吃的羊肉再也吃不著,也太可惜了。


    但是有人鼻子尖,聞到這個男人屋裏像是有點肉味兒,還問這個男的是不是自己私藏了點,能不能再給大家分一分,這次論斤買,給錢。


    但那男的臉色就不好看了,說真吃完了,可能就是味道沒散,接著關門就進去了,把要肉的給碰了一鼻子灰。


    之後那個男人老實巴交,深入簡出的,一直也不咋露麵,除了羊肉的香偶爾被人提起來,再也沒了存在感。


    但是過了幾年,這裏就來了警察,把那個小屋給圍住了,說那個男人是啥殺人嫌疑犯。


    鄰居哪兒相信這個,全跑過去作證說天底下沒有再比這個人老實的了,說警察是不是找到了同名的或者是長相相似的,反正求警察再重新查一下,肯定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結果辦案的警察就用很奇異的表情看著那些本地人,問:“這幾年,你們看見過這人的老婆嗎?”


    那些鄰居一下說不出話來了,傻子也知道警察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就是說……他老婆沒跟別人跑,而是被他給……”


    “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警察出於職業因素,其他的沒跟民眾多說,但是這些鄰居們親眼目睹,看見這個小房子的地下室裏麵,起出來了一具非常完整的骨骼,看著盆骨和鎖骨,像是個女人的。


    而且,通過打聽,他們問出來,這個骨骼還不是普通的屍體,就是一副骨骼,上麵的肉已經被剔幹淨了,但是沒找到那些人肉的下落,不知道被那個男人藏到哪裏去了。


    那個男人被從屋裏帶出來,看著那些鄰居,臉上浮現出一種跟警察一樣奇異的微笑。


    有人想起來那些他送來的嫩羊肉,好像都沒有骨頭。


    接著,有的鄰居暈過去了,有的蹲在馬路邊摳著嗓子就吐。


    但是那肉都吃了好幾年了,早就變成身體的一部分了,吐能吐出什麽來?


    後來那個男的供認不諱,說是老婆偷漢,他實在耐不住這個綠帽子,就把老婆給弄死了,還說哪個男人,要是被逼到了自己這個份兒上,都受不了,保不齊會跟他做出一樣的事情。


    物證俱全,人證也有,他老婆娘家人哭天喊地說這個男人是個畜生,她們家女兒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絕對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肯定是這個男人自己殺人還臭了女兒名聲,這種人該千刀萬剮。


    這事兒鬧得很大,好多人為民情願,鬧得沸沸揚揚的,唿籲無論如何要把這個男人給槍決了,不然影響實在惡劣,要是有效仿的,天底下的女人還有活路嗎?


    這事兒很快就批下來了,那個男人被槍決了,據說死的時候,還瞅著人笑,說他一點也不後悔。


    從此以後,那個房子哪兒還有人敢住,自然很快就荒下來了,但是有人傳,說晚上要是打那個房子經過,能聽見裏麵有人哭哩!


    傳說越演越烈,連那些鄰居也都陸陸續續搬走了,就變成了現在那個樣子。


    養雞場的老板聽說了之後,嚇得差點沒當場尿褲,很快,把自己的養雞場也給搬了,臨走還在那個房子門口燒香告罪,說自己錯了,再也不敢來打擾,還賠了不少雞在那祭祀,求主人別生自己的氣。


    唐本初講完了,這個事兒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暗暗咽了一下口水,但這個口水可不是因為饞,羊肉?這下子,怕那些人一輩子都要對羊肉有陰影了。


    而夫妻兩個失和氣……估計就是因為那個陰欺陽的風水了。


    陸恆川眨了眨眼睛,嘴角一勾:“恐怕,就是那具骨頭在作怪。”


    骨頭,難怪說介於行屍和煞之間呢,臥槽,還真是個新奇物種。


    “那是不是跟白骨精一樣?”唐本初忙問道:“她吃了男人的精氣,自己就能有血肉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先長出來了身上頭臉的血肉,唯獨脖子上長得慢了,不知道脖子上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脖子上的肉沒長全,這事兒肯定就不算完。”陸恆川悠然的望著病房裏麵的米其林:“今天好像是十五吧?”


    我點了點頭,是十五。


    一般來說,煞或者行屍之類的邪物要是想修精氣,那在月圓的時候,是最有功效的,好比外國的狼人,還是月圓之夜變身呢,十五的月光,叫“月華”,邪物修煉,離不開“月華”。


    既然她就差最後一點了,那今天晚上,她肯定給纏磨米其林,跟她糾纏最後一次。


    逮這種東西的法子我能想出八百個來,但是這事兒既然是陸恆川的功德,我也不便插嘴,就問陸恆川,今天晚上等到了那個絲巾女,打算怎麽辦?隻管說,你的腿殘了,我替你跑。


    陸恆川像是早就想出主意來了,瞅著我就說道:“你給找個大鍋,再找個電磁爐來,火力一定得猛。”


    我一下就知道陸恆川打的什麽主意了,不愧是腹黑王八蛋啊,就算為了做功德,這下手也就是狠。


    “咋,”唐本初不明所以,偷偷問我:“陸先生是不是尋思著吃飽了好辦事,先涮個火鍋啊?”


    傻貨,涮毛線的火鍋,我擺擺手說你不懂,晚上就知道了,跟我買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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