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隊員趕緊點了點頭:“有有有!不過你找誰?說來湊巧,吳哥他媳婦來領撫恤金了,正在裏麵呢。”


    臥槽,我心說就百爪蜈蚣這號人物竟然還能算是為國犧牲,能領撫恤金,要不要給他追封個烈士啊!


    不過這當然是好機會,我趕緊就讓陸茴攙著我進去,可還沒等我進去,隻見一個吊梢眉,高顴骨,癟腦門子,一臉克夫相的女人就走了出來,人瘦個高,骨盆又特別寬,愣一看有點像是皮搋子成了精。


    隊員們趕緊跟我介紹:“李大師,這就是吳嫂。”


    接著,就有人小聲在我耳邊說道:“吳嫂的背景挺硬的,是縣公安局長的外甥女!”


    “對,而且脾氣不好,現在為了吳哥的事情正鬧心,你千萬別得罪她,不然沒好果子吃。”


    我還用得著你們說,你們也不看看,出現在我身邊的女人,哪一個是脾氣好的?


    那個吳嫂一聽隊員們介紹,有點狐疑的望著我:“這是什麽李大師?管補償金不?我跟你們說,我們家老吳出生入死的立功,撫恤金就批下來這麽一點,打發要飯的呢?要是有管事的就趕緊上報給我們申請,不然別怪我跟你們翻臉。”


    這劈裏啪啦的一串,估計我七舅奶奶二踢腳在世都不是她的對手。


    俗話說禮多人不怪,我趕緊先喊了一聲嫂子,接著自我介紹了一下,也粗略的講了一下百爪蜈蚣鬧事搞得人中邪,那個吳嫂一聽這個,吊梢眼就立起來了:“哪兒來的神棍,毛長齊了嗎就用這種怪力亂神來隨口誣賴我們家老吳?你是不是想少給我們家補償金?是不是?”


    臥槽,這女的真讓我腦仁疼,可陸茴跟我不一樣,一天不懟誰她心裏不舒坦:“我說你能不能淡定點,有理不在聲高。你們家百爪蜈蚣是什麽人你自己不清楚?打瞎子罵啞巴搶小孩零嘴,他什麽幹不出來?現在陰魂不散,遲早你也得跟著倒黴,撫恤金撫恤金的,你怎麽不趁著他活著的時候賣了他的腎?”


    那吳嫂立刻擺出戰鬥姿態,剛要跟陸茴一爭高下,我趕緊拖著一身碎骨頭攔住了:“打住打住啊,吳嫂,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知不知道一個啞巴女人,和一個瘸腿小孩兒?”


    吳嫂本來真想著打一架,可是一聽我這話,眼神立刻變了,聲音也有點發顫,但仍舊高亢:“不知道!”


    不瞎就能看到,她那寬闊的癟腦門子上出了冷汗。


    我擺了擺手,說:“那得了,我沒什麽想問的了,您迴去吧,出事的時候可以來找我,當然啦,也許出事就來不及了。”


    那吳嫂聽我這麽一說,顯然心裏也是一哆嗦,趕忙問道:“你是咋知道這倆人的?他們……他們……”


    “實話告訴你,”我忍著渾身疼撐出了一個仙風道骨的宗師範兒:“吳哥這一死,怕是報應,報應完了他,就該報應剩下的人了。”


    陸茴暗地裏戳了我一下,示意我看吳嫂的手。


    這女的剛才還挺囂張的,這麽一會兒已經顫愣起來了:“你說的是真的?”


    城管隊隊員們生怕吳嫂瞞下什麽,趕緊跟著攛掇:“可不是真的嗎!要不是李大師,這小馬小牛都差點把自己給掐死!”


    接著他們添油加醋把我吹捧的跟鍾馗下凡似得,我都快聽不下去了。


    “真要是這樣……”那女人眼珠子咕嚕嚕直轉,像是正在拿主意:“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提前跟你說,我舅舅是縣公安局局長,你別想著拿這個把我怎麽樣。”


    一幫人賭咒發誓,那女人才假惺惺的歎口氣,說:“我本來是不想說的,不過眼下反正老吳也死了,我就告訴你們吧,那個啞巴女人,是他一個相好的,那個瘸腿孩子嘛……是他以前在農村留下的種。”


    臥槽,不僅是我,城管隊隊員也都傻了眼:“相好的?”


    “啊,”吳嫂應了一聲:“老吳這個人手賤,愛偷雞摸狗,你們可能也知道,那個女的,就是以前機緣巧合跟他有過一腿,誰知道那麽寸,還真就有了孩子,不過不是我說,那種鄉下女人,是不是老吳的種還不好說呢。”


    一幫人的臉色都跟憋著口痰似得,想也知道,百爪蜈蚣鐵定是占了人家便宜了!而且估計鄉下女人注重名聲,很可能打碎牙齒肚裏咽,再加上是個啞巴,特麽難怪那個啞巴女人說跟百爪蜈蚣有不共戴天之仇呢!


    “那孩子也有七八歲了,”我強忍著心頭的不快問道:“是現在在老家過不下去了,找吳勇接濟的?”


    “啊,那種鄉下啞巴婊子臉皮死厚,我家老吳也是摸著狐狸沾了一身腥,就那麽一晚上,可不是被纏住了嗎?”吳嫂理直氣壯的說道:“比比劃劃的,讓我們家老吳出錢,給孩子念書,就那種野種,還是個殘廢,能念出什麽來?就算找個地方要飯,也特麽的給國家丟人。”


    我以前還不太明白啥叫般配,現在總算是知道了,這兩口子真是武大郎玩兒夜貓,什麽人配什麽鳥!


    難道就是為了這對母子千裏迢迢前來尋親,百爪蜈蚣就下了這樣的狠手去開車撞人?人性是個好東西,真希望他有。


    “不瞞你說,那臭婊子死了之後,還特麽的陰魂不散,”吳嫂壓低了嗓門,鬼鬼祟祟的說道:“我有幾迴,在鏡子裏瞅見她了,可是再一迴頭,又沒人影了,你可得幫我把她轟走了,老吳都死了,纏磨我幹啥?先說好了,你既然問了事,就不能見死不救,這損陰德,對你也不好。”


    我尋思起來,這吳嫂可不見得能是個無辜的,要不那啞巴女人纏磨她幹什麽?


    看來她還瞞下了什麽,要想知道全部的情況,還得找啞巴女人來問問,可是那啞巴女人顯然已經被嚇跑了,不見得好招過來啊。


    我尋思了尋思,想了個主意:“吳嫂,你看吳哥死的也匆忙,你還有沒有啥想問吳哥的?”


    吳嫂一聽這個,眼睛就亮了:“那個死鬼還能被你招魂不成?哎呀那可太好了,你把他喊來,我得問問他藏私房錢那張卡的密碼是多少!”


    百爪蜈蚣之前才害了我,我招他他絕對不會來,但是他媳婦想見他就不一樣了。


    於是我在一張黃紙上寫了幾個問題,折疊好了交給吳嫂:“這是平心咒,你見了吳哥,得先念一遍,聽吳哥迴答了,才能問密碼的事兒,不然的話,陰陽相隔,這吳哥的陰氣招唿到了您身上,那就不好整了,弄不好得讓您老上十歲。”


    女人哪兒有不怕老的,一聽我說的這個,吳嫂忙不疊的點頭答應了。


    因為這百爪蜈蚣跑來害人,那肯定是逃脫了陰差的管轄,沒法用上次那個“賄陰差”的法子,何況也沒那麽多錢買金箔,比較經濟實惠的,就是找人來招魂。


    這種招魂跟撞邪其實是非常相似的,都是以活人為載體,讓死人附身說話,所以現在需要一個“容器”,我打聽了打聽,最後一個被折騰的小馬現在還沒醒,心想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不如就讓小馬受這一次罪好了。


    想到這裏,我就讓陸茴上門臉,給我找香燭和玻璃燈來,又到了百爪蜈蚣的辦公室,把昏迷不醒的小馬放在了百爪蜈蚣平時坐的椅子上,再用黃布幔子隔開,裏麵點上蠟燭,讓外麵隻能看到小馬坐在椅子上的影子。


    而吳嫂則需要親自在火盆裏燒紙,一邊燒,一邊喊“老吳,老吳,迴家吃飯!”


    喊了沒多長時間,小馬的影子在黃布幔子上,猛然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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